鏡舞宣被壓制得火起,半空中踏出一步,身形消失,洛川漣漪有樣學樣。大山正在得意,忽然感覺空氣中有一絲微妙的變化,「轟!轟!轟!」鏡舞宣和洛川漣漪同時現身,出來就打。像雨後新筍一般,鏡舞宣的斷臂處又長出新的鬼手,清新鮮亮,上面還有不少濕糊糊的東西。
「破!」銀槍詭異地彎曲了幾下,從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毒蛇般噬來,沒有斗氣,沒有魔法,純粹的物理進攻,難道僅憑此就能傷害到大山嗎?不會是被打傻了吧?襲來的銀槍突然轉變方向,目標改為大山的右耳。耳朵是人體的脆弱器官,可看銀槍的架勢,似乎要從耳朵里鑽進去。
大山手里拿著大劍,近身戰很不方便,不過他仍舞得虎虎生風,暫時把鏡舞宣逼到了一邊。洛川漣漪近身,銀槍又指向大山眼楮,大山不得不分心對付她。不過就在這時,銀槍再次改變方向,槍頭彎曲,襲向大山的後腦。
「九月亂天!」洛川漣漪喊道,在她周圍出現九個月牙,頓時一股寒冷的氣流掃過,大山周圍剎那間出現一個冰塊,浮動在半空,大山本人也被凍在了里面。「亂!」銀槍先發後至,刺在冰面上,大山身上的溫度又降低了一百多度,快要接近絕對零度。九個月牙旋轉著在冰塊中穿梭而過,在冰里面亂舞。幾乎就在同一時間,好幾個空間打開,從里面躥出好幾位鏡舞宣,彎曲的短劍上閃動著妖異的光芒,看似緩慢地切在冰塊上,「砰!」發出與短劍的切割並不協調的聲音,其他幾個分身各持一條鎖鏈,早已將冰塊鎖得牢牢。
「惡魔,受死吧!」鏡舞宣後背生出一對惡魔的羽翼,和大山身後的蝙蝠翅膀竟有異曲同工之處。鏡舞宣的身形變大,大得足可以當得起那條重新長出來的巨大鬼手,整個人化身為厲鬼。
「砰!」鏡舞宣的拳頭沒有打碎冰塊,卻出奇地穿過去轟在大山的胸口上。大山的表情仍定格在剛被冰凍的那一剎那,顯露著些許驚訝。
「咯……咯蹦!」在幾個分身的合力之下,冰塊崩碎,數條兒臂粗的鐵鏈瞬間勒進大山的肉里,想要從捆天索下逃月兌,在幾大高手的圍困下,難比登天。
「碎!」洛川漣漪的九個月牙破碎成斑斑月光,流光異彩,美麗到極點。一般的人恐怕會被這美麗的顏色誘惑,忍不住生出贊美之情,但觀戰的高手心里卻十分清楚,這是洛川漣漪在破除大山的鎧甲,倘若鎧甲一被攻破,大山的身上也會異彩紛呈,到那時侯,他也就離死不遠了,至今還沒有人能夠從洛川漣漪的這一殺招下逃生。「九月碎天」,即使天也要被它破碎,何況區區血肉之軀?
然而,大山的臉上露出一絲陰冷的笑,剛才的驚訝只是稍露而已,事實上,他才是這場游戲的主宰者,他是設好圈套的獵人,而對方則是早已被他等待多時的獵物。
「轟!」金烏劍上發出風雷之聲,大山不理會洛川漣漪的殺招入體,先拿鏡舞宣的分身開刀。
「啊!」「吱吱!」分身們發出與孔武外表並不相稱的刺耳尖叫和猴子一樣的吱吱聲,無一例外地被大山斬為兩截。
「啊!」鏡舞宣仿佛受到了什麼刺激,破碎虛空重打在大山的脖子上。
「嘿嘿……」大山獰笑,鏡舞宣感覺仿佛打在松軟的棉花上,柔軟無比,他暗叫一聲不好,正要抽手躲避,突然一股大力襲來,將他震得倒飛而去,一連翻了十七個跟頭,才撞倒在一棟樓房上。
「九月碎天」不知被大山用什麼法子盡數反彈在鏡舞宣的身上,饒使洛川漣漪見機得快,忙趕過去救援,鏡舞宣的右臂中射出道道五彩霞光,整條右臂上的血肉崩碎,只余下一條白森森的骨頭,甚是駭人。
「父親!」鏡舞龍飛叫著沖了過去,卻被大山攔在半路一腳踢飛。「嘿嘿……」大山看著鏡舞宣發出冷笑,他突然改變了主意,要在鏡舞宣的面前一寸一寸捏斷鏡舞龍飛的骨頭。
「孽障!」洛川漣漪破碎虛空出現在大山近前,銀槍月兌手擲出。這麼近的距離,她要干什麼?
大山想也不想就將銀槍抄在手里,卻見洛川漣漪縱身一躍,大山適時地把銀槍遞出,「噗!」洛川漣漪跳過來時將左臂上的鎧甲月兌釣,銀槍正刺中她的左臂,泛起一片血花。「死吧!」大山跟進,一拳轟在洛川漣漪的臉上,「砰!」「啪!」白玉面具盡碎,頭盔月兌落,長發亂舞,洛川漣漪的鎧甲消失,現出原先的寬大長袍。她一直飛出很遠,好不容易才立住身形,再次破碎虛空出現在大山跟前時,遠近人等俱是心頭一震,好美的一張臉啊!「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如果有遺落在人間的女神的話,那麼必是洛川漣漪無疑。雪白的肌膚賽過初冬的第一場雪,無暇得仿佛得到過天使的祝福。眉如春黛,眼似秋波。洛川漣漪的身上找不到一絲斗氣,她變得和常人無異,只是絕美得讓人眼暈。
在洛川漣漪受傷飛走的時候,她轉動槍頭,將銀槍一分為二,拿走了有槍頭的半截,氣得大山將另一半狠狠地扔在地上。
「該死的!」鏡舞宣的手臂重新長出,他連連受挫,尤其在小輩面前,已經暴怒到極點。他氣急敗壞地破碎虛空來到洛川漣漪身邊,洛川漣漪卻對他道︰「這里交給我吧,你先為我掠陣。」
「可惡!」鏡舞宣以為洛川漣漪瞧不起自己,更加惱羞成怒,虎吼一聲︰「無極九轉!」整個人旋轉成一道上通天、下達地的龍卷風,變化之快令人咋舌。不過洛川漣漪的反應更令人咋舌,她突然出手,不是攻擊大山,而上打在龍卷風上面,群星一陣閃耀,龍卷風隨即消失,鏡舞宣不相信又不甘心地從天上栽下去。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了。」洛川漣漪對大山道。
大山沒有回答她,卻隨手給了她一劍。洛川漣漪這般天生尤物,任哪個男人見了都會心動,大山卻想要辣手摧花,看得地面上觀戰的其他種族直搖頭嘆息,「唉,人類,太不懂憐香惜玉了。」
只見洛川漣漪稍一縱身便來到大山近前,大山不等她出手卻先發制人,一手抓向她的脖子。洛川漣漪輕盈得像雪燕一樣躲開,大山連抓,洛川漣漪連躲。但大山的速度越來越快,有好幾次手指就要踫到洛川漣漪的脖子,在最後這一次眼看就要抓住洛川漣漪的時候,洛川漣漪在飛過大山身旁時嘴唇突然動了動,大山一愣,洛川漣漪躲多一劫。不過隨後大山暴怒,怪嚎著不要命地亂舞金烏,洛川漣漪不得不遠遠避開。大山忙追過去,長劍直指洛川漣漪的脖子,若被刺中,身首勢必分家。大山去勢如電,猛若奔雷,不過就在這個時候,洛川漣漪的嘴唇有動了動,似乎跟大山說了什麼。這一次大山完全愣住了,憤怒的雙眼變得失神、呆滯,金烏劍仿佛有千萬斤重,一個拿不住,掉落在地上,「砰!」,激起塵埃無數。洛川漣漪飛向大山,一寸一寸,可是大山竟沒有絲毫動手的意思,嚇得觀戰的人們禁不住為洛川漣漪捏了把汗。洛川漣漪以身犯險,究竟為了什麼呢?又是什麼讓大山突然停止了進攻呢?
洛川漣漪向大山伸出右手,大山身軀一震,听話地飛了過去。洛川漣漪的手搭在了大山的肩膀上。
「小心!」就在這時,紅月突然大喊了一聲,她感覺有股危險正在向大山襲來。
大山茫然地看過去,洛川漣漪卻趁這時出手,左手的半截銀槍全部刺入大山的月復部,直至沒柄,號稱魔界第一甚甲的魔天鎧竟然沒有抵擋住洛川漣漪普通的物理一擊,被她像刺豆腐一樣輕松刺透。
「呃!」大山痛苦地申吟出來,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擊,如此距離,他若垂死發難,洛川漣漪必死!而他卻低頭看一眼傷口,又抬頭看一眼洛川漣漪的臉,臉上浮現出比身體上的傷痛更更加痛苦的表情。
「大山!」朋友們呼喊著他的名字,卻被重山不悔的召喚物們阻擋在外面。
「啊,啊……」大山的嘴里說不出話,模糊地發出「啊啊」聲。
「噗!」那半截銀槍被洛川漣漪吸回了手里,大山的身上露出一個大洞,鮮血汩汩地涌出來。他身後的翅膀也不听使喚,終于,大山在徒勞的虛空抓了兩把之後,墜落到地上。「砰!」又被彈起一小截。
洛川漣漪追下,用半截銀槍抵住了大山的喉嚨。
「啊,啊……」大山低叫著,伸出一只手想要觸模洛川漣漪的臉,臉上焦急地快要哭出來。
洛川漣漪拿著銀槍的手在發抖,她試了三次,都未能將銀槍遞出一毫。她淚流滿面,雙肩聳動,像在壓抑極大的痛苦。
「唉!「最後,洛川漣漪發出一聲嘆息,別過頭去,轉身走了。
「啊,啊……」大山更加焦急,「啊啊」聲如同嬰兒無助的哭泣。
「啊!」剛走出一步的洛川漣漪突然轉身,將整個槍頭插入大山的胸膛。
「啊——」她發出痛苦的尖叫,秀發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