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風起雲涌,如秋水般寧靜美麗天空沸騰起來,濃厚的烏雲像開了鍋一樣亂攪在一起,天在瞬間變了臉,狂風甚至吹落了生長得正值旺盛的綠葉。
「紅月……」我喃喃著閉上眼楮,從紛亂無章的思緒中最後抓住紅月的影子,然後,看著她碎成一片片,飄散在我的心底。
「當我倦于贊頌晨曦和日落,請不要把我列入不朽者的行列。」我輕輕吟誦這句既顯古老,又似乎看破紅塵的詩句,最後將目光移到洛川漣漪的身上。
「轟隆隆——」
這時天空劃過一道閃電,引發出一道驚雷。閃電照亮了我的半邊臉,亡靈法師們驚奇到發現上面有一個奇異的符號,一半是金色,一半是紅色。
「洛川漣漪,」我緩緩開口了,聲音竟顯得那麼滄桑,仿佛一下子又蒼老了一千歲。「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待紅月?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多听她說一句話,我甚至沒有實現我對她的諾言。我曾經說過,要和她一起過好日子,沒有嚴寒,沒有饑餓……我的心,我的心好痛啊,你殺死的不僅僅是紅月,連同我的心,都被你刺穿。你,你,你去死吧!」我突然大叫,身子騰空而起,對面的洛川漣漪立刻從走到她跟前的傲蒼天前面飛了起來。不過,她卻是身不由己,一股足以毀天滅地的龐大力量壓制得她喘不過氣來,這一來牽動了她的傷口,她忍不住咳出幾口鮮血。
「啊!我要為紅月報仇!我要報仇!我要你為紅月償命!」我一招手,洛川漣漪飛到我的跟前,幾道黑色的光帶從我的左手飛出去,穿透洛川漣漪的月復部,但是,她的內髒卻保存完好,還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新陳代謝。
「死神的詛咒!」其中一個亡靈法師大驚,其他的亡靈法師听到後俱是身子一抖。
「死神的詛咒」,一種失傳了上千年的禁忌咒語,傳說中只有亡靈法師中的王者暗黑亡靈法師才會使用,而且也因為其太過殘忍,會招致天譴。
果然,在我使出這記「死神的詛咒」,天空中出現一個閃爍著燦爛光芒的空間之洞,數道巨大的藍色閃電從里面向我劈來。
「找死!」我怒道,惱恨上天不通情達理。隨著我發怒,從我的身上也劈出幾道黑色的閃電,與天譴對抗在一起。
「 ——」
「轟——」
「轟——」
幾道閃電相撞,摩擦出巨大的火花,爆發著驚天巨響消失于無形。
「繼續!」我道,在左手隨意向天上拍出一個變幻為上千丈的手掌之後,又有幾道黑帶擊打在洛川漣漪的身上。她胸部的皮肉消失,只剩下鮮活的內髒,尤其是一顆心,還在怦怦地跳著。
「呃!」有人承受不住嘔吐出來。
「呃!」
「呃!」
「呃!」
不斷有人在嘔吐,鏡舞三姐弟嘔吐在一起。
洛川漣漪的額頭上滲出紅色的汗水,痛得張口大叫,卻發不出丁點兒聲音。她的眼楮睜得大大,從里面流出了鮮血。
「砰!」巨大的手掌拍散了我頭頂上的烏雲,也拍出了一個手掌形的印記,更拍散了從天而降的數道閃電。
「死神的詛咒」,受詛咒的人皮肉皆無,只剩下活生生的內髒,一遍遍嘗盡人間所有苦難,有失意、背叛、喪親喪友,也有身體上無法形容的痛楚。即使是意志最堅強的神,也會忘記超凡月兌俗的心境,痛苦地嚎叫。
但是,洛川漣漪對紅月的傷害又怎能僅是「死神的詛咒」就能懲罰的了呢?
「死吧!死吧!死吧……」我發瘋一樣地狂喊,拳頭隔空打在洛川漣漪的心髒上,每一次她的心髒都會在我這一拳的打擊下崩碎成許多塊,但很快又聚合在一起。
「漣漪!」鏡舞宣跑過來跟我拼命,卻冷不丁被從底下鑽出來的一個黑色骷髏一劍刺穿,接著他被我眼角的余光定格在空中,疼痛得張大的嘴巴甚至沒有來得及合攏。
「你也死吧!」我厲聲道,但眼楮始終沒有從洛川漣漪痛苦得扭曲了的一張臉上移開。「噗!」幾道黑色的光線毫無征兆地從鏡舞宣的身體里穿過,他連慘叫都發不出,就一頭栽到地上。「父親!」嚇得鏡舞三姐弟大驚失色,趕忙奔過去。
黑色骷髏在向我單膝跪倒後,沒入了地底。
他的出現和離去吸引了人們的注意,他身上所散發出的強大力量即令傲蒼天這樣的高手也忍不住皺眉。足足有斗神中級的力量啊,他傲蒼天也只不過是斗神高級的水平,看那個骷髏對我如此恭敬的樣子,傲蒼天從心里感到一陣寒意,能夠驅使這麼強悍的骷髏的人,修為得要達到何種程度。尤其是那個骷髏連看也不敢看我一眼,這不光給傲蒼天,同時也給在場的亡靈法師留下深刻的印象,試問當今天下有哪個人有此能力呢?力量,只有絕對的強大的力量才能震懾一切,也只有絕對強大的力量才能驅使一切!
「轟隆隆——」天譴不斷,卻根本不能傷我分毫。至強者,連天也無可奈何!無數道閃電只是在我周圍徒勞地劈啪作響,倒有不少被我引到洛川漣漪的身上,每一道驚雷都將她劈碎,但每一次她又很快恢復原樣。如果天譴不斷,洛川漣漪將永遠這麼碎而全、全而碎地存在下去,想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死神本應超月兌凡塵,不論是神還是人,是魔還是畜生,都由他公正地領往冥界,接受冥王大公無私的審判,或者永遠居住在地獄,或者被打發到天堂,抑或形神俱滅化成灰。死神最無情,打他、罵他、恨他、惱他,他都不會動怒,見慣了生離死別,還有什麼不能付之一笑的呢?然而,從不動怒的人一旦動怒,往往比火山爆發來得更加猛烈;從不詛咒的人一旦詛咒,這將是世間最刻骨銘心的仇恨!
「該死的,死吧!」最後一拳同樣轟打在洛川漣漪的心髒上,打破了我設在她身上的禁忌,一直把她打入地底。我太恨她了,即使讓她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能消我心頭之恨!
「報仇雪恨!」我咬牙切齒地道,看到了腳下其他人,只感到一陣陌生和若有若無的敵意。可是,我又是誰呢?我愣了愣,從被仇恨蒙蔽的心靈中抬起迷茫的眼楮,我叫黑帝斯•冥,是暗黑亡靈法師,地上,躺著我最親愛的人的尸體!
我的目光一一掃過,懷著沉痛的心情從紅月漸漸變冷的身體上移開。我的頭發亂了,遮住了我的眼楮,不過,透過發間我還是認出了藏在罩袍里的黑獄亡靈法師。我看著這些和我是同一類的人,心中忽然一動,想起了一個逆天轉命的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