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帝斯!」模糊中我的耳畔響起熟悉的聲音,當我費盡力氣睜開眼楮時,映入眼簾的竟然是最牽掛的紅月。
「紅月!」我掙扎著就要站起,此時才發現自己正躺在紅月的懷里,旁邊圍著茉莉、阿水、傲蒼天等人,每個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仿佛眼前的已經不再是一個人類,而是能夠起死回生創造無窮奇跡的神。
「紅月!」我的眼中留出了淚,「剛才我好害怕呀,你、你竟然死在了我的懷里……」
「黑帝斯。」紅月的淚水刷的流了下來,一顆顆打在我胸前,「快不要說了!」她用手捂住了我的嘴,「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說著把我抱得更緊了,「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
「我的傻紅月,」我伸手為她擦去臉上的淚,「即使付出自己的生命,我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永遠!」
「黑帝斯,我,嗚……」紅月泣不成聲地痛哭起來。我無限愛憐地看著她,經歷了死亡的考驗,我們比以前看得更多一些,也更加明白對方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從前的躲躲閃閃、畏畏縮縮差點使我們悔恨終生。
死而復生,兩個人真誠地袒露內心,其他人直看得唏噓不已,無不感嘆死亡的恐怖,生存的偉大,以及世間那種最珍貴的情誼的堅貞。
莫道蒼天終會老,只因世間真情在。
「茉莉,」我把目光移到茉莉的臉上,「見到你又站到我面前,我真開心!」
「黑帝斯,謝謝,謝謝你!」茉莉跪倒在我身邊。
「咦,大山呢?」我仔細看了一遍周圍的人,熟悉的朋友中卻找不到大山的身影,我不由得焦急起來,難道魔法出了問題?
人群自動讓出一條路,我前面立刻出現大山慌亂的身影。他一臉焦急,正生氣地把心愛的金烏劍丟到一邊。
「娘!你們誰看到我娘了?」大山東張西望道。其他人在听到他的話後,或自動低下頭,或把頭轉向一邊,沒有人回答他。
「大山,咳咳……」我喊道。
「黑帝斯!」大山眼楮一亮,幾步竄到我面前。「黑帝斯,我的好朋友,你看到我娘了嗎?快說,他們都不回答我,你是不會讓我失望的,對不對?」
「你娘?」我疑惑地問。
「就是洛川漣漪呀!」大山睜大著眼楮驕傲地道。
「就是剛才被你殺死的那個女人!」傲蒼天見我仍在犯糊涂,便解釋道。
「什麼?你殺了我娘?」大山噌地竄起指著我顫抖著問,「你、你怎麼可能?一定是你在撒謊!」大山轉向傲蒼天怒目道。
「那個人是你娘?」我吃驚地問道。
「你、你……」大山看著我有些糊涂了,「難道、難道你真的……」
「對不起,我不知道她是你娘。」我苦笑了一下。
「為什麼?我們這麼好,為什麼你要殺死我娘?」大山快要失去理智地咆哮起來。
「大山冷靜點!」阿水見情形不妙立刻站到我和大山中間,「黑帝斯並不知道洛川漣漪就是你娘,他見你娘殺死了你和紅月,黑帝斯為了給你們報仇,所以才……」
「我娘殺死了我和紅月?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娘是不會傷害我的,絕對不會傷害我的!他怎麼可能殺死我呢?錯了,一定是你們搞錯了,一定是你們……」大山痛苦地抱頭跪倒在地。
「大山,阿水並沒有騙你,的的確確是你娘殺死了你,」紅月見大山情緒紊亂,便想把事情澄清,「你娘是愛你的,」紅月傷感地道,「怕你一個人死後寂寞,就想讓我們一起去陪你,所以、所以她剛才也殺死了我。你如果不信,這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證。」
「紅月……」大山知道紅月從不說謊話,此時他的心里更難受了。母親疼愛自己的孩子還來不及,她又怎麼會親手殺死他呢?對于這個事實,大山卻怎麼也無法接受,他抱著頭痛苦地搖來搖去,嘴里不停地嚷著︰「不,不,這都是假的,一定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大山,我……」我忽然倍感歉疚,一時不知如何是好,沒想到事情竟會發展到如此地步。
「咦,不對呀!」大山猛的站起來,「照你們所說,我不是死了嗎?可是怎麼又活了?」
「是黑帝斯,」紅月說道,「他用魔法讓我們復活的。」
「魔法?復活?」大山喃喃道,突然撲通一聲跪下,咚咚咚磕了三個響頭。「黑帝斯,我求你也讓我娘復活吧!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都行,哪怕讓我再死一次也可以!黑帝斯,我求求你了!」說完就是不停的磕頭,咚咚咚咚咚咚……
「大山!」我忙去用手扶他,大山仍不管不顧地磕頭,嘴里喊著︰「求求你!求求你!讓我代我娘去死吧!」
「黑帝斯,」紅月看著我道,「既然你能夠讓人復活,那就幫幫大山吧!大山一直沒有親人,這次好不容易見到自己的娘……我已經沒有了親人,知道失去親人的痛苦是很難受的,黑帝斯,我求求你了,就幫幫大山吧!」紅月說著又哭了起來,邊哭邊說︰「可是我的父母……」
「是呀,黑帝斯,你就幫幫大山吧!」
「大山是我們的朋友,你就幫幫他吧!」
「是呀,幫幫他吧!」
……
其他人都為大山求情。
幫他?復活他娘?我露出一絲苦笑,忽然領悟出這一魔法的另一層含義︰人情難卻,到最後甚至要犧牲自己,流干身體里的最後一滴血,怪不得叫「冥王的苦笑」,到最後,施法者想不苦笑都不行了。
「唉!」我深深嘆了口氣,我何嘗不想幫助大山呢?可是為了復活亡靈法師和紅月他們,我已經流干了身體里的五分之四血液,尤其是復活紅月等人這次,我不惜損耗修為,差點燃光了所有的暗黑斗氣,如今再讓我施法,真是要了我的命。血,我現在最缺的就是血呀!如果別人能夠借給我點血就好了。等等,借血?
「對呀!」我一拍大腿猛然醒悟。
「怎麼了?其他人都被嚇了一跳。
「你答應了?」大山以為事情有了眉目,撲過來狠狠抱住我道,「黑帝斯,真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好兄弟,講義氣!」
「咳咳!輕點,輕點!」我被大山的熊抱抱得喘不過氣來。
「大山輕點!」紅月見我受難忙為我解圍。
「哦,是的,是的。好兄弟,好兄弟……」大山雖然松開雙臂,但兩手仍握著我的手不住搖晃,好像怕我跑了似的。
「大山,」我喘了口氣正色道,「洛川漣漪真的是你娘?」
「廢話!不是我娘難道是你娘呀?」大山瞪眼道。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忙說道,「想讓你娘復活的話,必須要用到親人的血,如果你們不是母子,那就……」
「還羅嗦什麼?我可以用我的腦袋擔保!」大山著急道,「快,快,別再拖了,遲則生變!」
「唉!」我無奈地嘆道,亡靈法師中的終極魔法豈是輕易能夠施展的?听他的口氣,仿佛我接下來要做的不是復活死人的艱難之事,而是和平常上街買菜一樣的簡單小事。
「大山,」我不得不提醒他,「想要復活你娘需要很大的代價……」
「無論什麼樣的代價我都能承受,來吧!」大山拍了拍胸脯傲然道。
「我需要你身上血……」
還沒說完,大山已經張口咬開了手腕,一時鮮血淋灕。
「來吧!」
光有血是不夠的,還差一樣最最關鍵的東西。
我把頭轉向遠處的亡靈法師,他們也不含糊,昂首快步走來,撲通跪下,哈諾斯帶頭大喊道︰「亡靈法師參見我主帝釋天!」
我主?帝釋天?
我從來不認識一個叫帝釋天的人。我尷尬地左右望望,卻失望地發現周圍所有人都一臉迷茫地看著我。
「咳!我、我想你們認錯人了。我不是帝釋天。」
不是?亡靈法師們一臉不信地看著我。
「怎麼可能?」哈諾斯眼楮一眨不眨地看著我道,「你剛才施展的可是‘暗黑大劍’?」
「是的。」我點頭回答。
「你可是魔法界的王者暗黑亡靈法師?」
「暗黑亡靈法師?」站在一邊的傲蒼天眉頭一皺不由將目光死死盯住了我,「難道傳說是真的?真有暗黑亡靈法師?」他自語道。
暗黑亡靈法師?許多人還是頭一次听到這個名字,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看到傳說中的亡靈法師恭敬地跪在我的面前,憑感覺,暗黑亡靈法師絕對不是一般人物,尤其能被稱為王者的,絕對是至強之人。
「乖乖,怪不得黑帝斯這麼強大,原來是魔法界的王者!」茉莉咋舌道。
「天啊,我竟然跟魔法界的王者住在了一起!」滄月微雪有些不相信地道。
「黑帝斯,你……」紅月關心地問,我們在一起時間最長,對我的過去她也最關心。
「不,」我正色搖頭道,「你們真的認錯人了,我雖然會用‘暗黑大劍’,雖然也是暗黑亡靈法師,但我不是你們口中所說的帝釋天,我叫黑帝斯•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