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包圍了?哼!這真是一個可笑到極點的事情,因為無論是虛無縹緲得如同夢境一般的千年之前,還是剛剛結束的瘋狂殺戮之夜,我感覺自救都像一條被別人收入網中的魚,但每一次我都會破網而出,我這條魚實在太大了,以至于無論多麼結實的網子都經不住我一陣折騰。
「隊長……」
從苗條的嘴里最常听到的就是隊長兩個字,大家都高興時他喊隊長,情況不妙時他也喊隊長,在他的眼里,我這個外表上比他大不了幾歲的年輕人就是一個無法戰勝的神話,只要把問題交給我,用不了多久,所有的一切都會迎刃而解。
紫禁城里的禁軍邁著整齊的方步一點點收縮盾牌,對于他們來講,殺死敵人固然是一種榮耀,可是活捉敵人卻是一種更大的榮光,值得一生沾沾自喜,尤其是在敵寡我眾的情況下,這種需求更加明顯。
「隊長……」
我細細品味著從苗條的嘴里蹦出的這兩個字,從里面听不出半點情緒的波動,這個憨厚的鄉下小伙子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不會驚慌,將「心寬體胖」這四個字的真諦發揮到爐火純青的地步,光從他的樣子上就能看出來,只不過,苗條在內心里卻是一個十分憂愁的人。
「咚咚咚……」
我細數越來越近的步子,與生俱來的好戰情結一點點撩撥著我心底的怒火,它們似乎受不得半點的挑釁。
我無聲地舉起了右手,苗條順著我的手看過去,初生的太陽射過來的光芒正好刺到了他的眼楮,右手上幽靈一般顯現出來的魔劍九幽上悄悄釋放出淡淡黑氣。
「嘶!」我像往常一樣舌忝了舌忝舌頭,看死物一樣打量了一遍周圍的禁軍,嘴角咧出一個惡魔式的微笑。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武器乖乖投降!你們已經……」
禁軍的頭領還想將剛才的話重復一遍,卻張大眼楮驚奇的看見從我的身上冒出陣陣黑煙,那黑煙如有靈性一般,盤旋在我的頭上,如同一只張牙舞爪的黑龍,剛好黑龍的前爪探到地面,將我和苗條牢牢抓在了手里。
每個人都有幾招壓箱底的絕招,不為殺敵,只為保命。我的保命絕招就是這條暗黑斗氣和死亡氣息交織而成的黑龍,依稀記得當年第一次使用時就狠狠嚇了某些自命清高的家伙一大跳。
「注意了!」我大喊一聲,「黑龍」的前爪突然揚起,在數千人的目瞪口呆之下硬生生將我和苗條拋了出去。我們兩個人就像被投石機投出的石子,一連越過了好幾座宮殿,這才收攏不住砸在一座殿頂上,砸碎了瓦礫、砸斷了橫梁,一直砸在大殿中央無聲激斗的兩群黑衣人中間。由于這一下事起倉促,來不及躲避的黑衣人被我的護體斗氣傷到,狂噴著鮮血倒下。
短暫的平靜之後,黑衣人們極有默契地分開,一撥站在了大殿入口處,一撥站到了我身後。
我冷眼掃視了一遍擋住門口的黑衣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他們就是听命于陰隼的秘軍,而我身後這群黑衣人,應該就是新成立的、遙尊我為統領的影軍。
我們相互打量著,彼此戒備著,在一開始的時候誰都沒有說話,只是握緊了手中的兵器,時刻防備對方的反撲。面對著我,我能清楚地看見對面的黑衣人略微有些緊張,一滴汗正順著一個人的脖頸滑進去。
「黑帝斯-冥。」我報出了自己的名字,人的名樹的影,如果能不殺戮的話,盡量就為華聖大帝保存實力,我相信,秘軍只是一時被陰隼蒙蔽了雙眼,沒有看清事情的真相。
然而,妄想通過報名號化解干戈的做法從古至今似乎就沒有成功過,那樣的事情只出現在民間流行的演義小說中,這個世界,若想讓別人信服,多多少少都要拿出一些看家的本領。
「陰隼反了。」我陰陰地道,相信說出這四個字來,一定能夠攪亂秘軍的心神。自古征戰攻心為上。
「大膽!」果然,看似領頭的一個黑衣人立刻怒斥出來,「陰隼統領對陛下忠心耿耿,日夜為國操勞,豈容你這等見色忘義的小人信口雌黃!」
「見色忘義?」如果不是紫禁城外正打得如火如荼,我一定坐下來好好地和那個人辯解一番,像我這樣重情重義的有為青年,怎麼就成了見色忘義呢?這實在是天大的冤枉。
「找到大帝了嗎?」我沉聲問身後的人,眼楮卻始終盯在說我見色忘義的那個人身上。
「屬下該死,屬下……」
夠了,看來還我和苗條親自在陌生而又龐大的皇宮里尋找。
「搜!阻擋者……打昏!」我本想說「阻擋者殺」,忽然想到能夠住到皇宮里的人多是紫鈴的親戚、親信、親朋,如果誤將這些人殺死,紫鈴將來肯定會找我的麻煩。
「是!」影軍齊聲應答,許多人還是第一次見到我的真人,通常的時候他們面對的都是我的畫像。
前面的秘軍听到影軍們的應答,齊齊往前踏了一步。
「黑統領,你一個人……」為什麼總有人記不住我姓冥呢?不過還好,幸好他們還有點良心,不忍心將我一個人留在這里。
「去找大帝,這里有我和苗條。」我簡短地吩咐,影軍行事也不拖泥帶水,不再優柔寡斷,為了避開麻煩,全都從屋頂上的破洞里竄了出去。
「攔住他們!」秘軍中的領頭人剛要動身阻攔,不料面前黑影一閃,我就已經竄到了他的面前,兩個人面對面,彼此能夠感覺到對方呼在臉上的氣息。
「你……」那個人匆忙退後一步,「姓黑的,你大戰了一個晚上,還有精力跟我們斗嗎?」秘軍的影子無處不在,足不出紫禁城就知道外面的情形,還一語道破了我現在的情形。的確,打了一晚上的仗,我早已累得雙手麻木,雙腿發抖。
「對付你們這些小蝦米不在話下。」我冷冷地道,臉上如同罩上了一層寒霜,賴之行走大陸的暗黑斗氣無聲無息釋放出來,原本已經寒冷的天氣更加寒冷了,地面結上薄薄的一層冰,凍得格格作響。
「你們要知道,」我幾乎是噴著寒氣在說話,「我不是一個被輕視的對手。」說話的時候目光威嚴地掃視全場,身上泛起無限殺機。苗條為我的氣息感染,身子挺得筆直,只待我一聲令下他就要彎弓射箭。以我和苗條身手,從這群號稱華聖帝國最神秘的高手中沖殺出去應該不是問題。
「識相的束手就擒,你是聰明人,在我們面前負隅頑抗是沒有用的?」領頭的那個人低沉著聲音說道。
「束手就擒?哈哈……」我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忍不住放聲大笑,震得窗欞格格作響。
「你想怎樣?」那個人驚悚地道,「你想造反?」
「是又怎樣?」我迎著他的目光冷冷說道,一抬九幽正對準了他的鼻子。
「苗條準備!」我急促說道,對面的秘軍也都做好了大戰的準備。眼看一場爭斗在所難免,忽然我退後一步,扯住苗條的胳膊,以一種肉眼看不見的速度突破房頂跳了出去。
啊?
秘軍們一愣,萬萬沒有料到我竟然不戰而逃。
「無恥!」秘軍們一同罵道,今天他們終于明白了什麼是高手的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