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在太陽升到中天的時候，我一把讓所有人類撤離的消息公布，紫鈴第一個跳出來發問。
「因為這里馬上就要打仗了。」我冷冷回了他一句，素欽做得更絕。
「都給我滾，這里是黑暗帝國的地盤，我看你們人類不爽，都滾！」
「你……」紫鈴氣得鼻子都歪了，按照她以前的脾氣，一定狠狠地折磨一下素欽，奈何素欽這家伙深不可測，更不可能讓一個黃毛丫頭折騰，尤其一看到素欽面沉如水的表情，紫鈴就感到從心底的發寒。
「明天太陽落山之前，我不想看到這里再有除了我和姓冥的之外的任何人類，否則……」素欽只說了一半，留下另一半讓人們胡思亂想去吧。
「霸王，這都是真的嗎？」這里面最傷心的莫過于陳慶之了，好不容易得到重用要大干一場，卻要馬上面臨被驅逐的命運。
「是的。」我愧疚地看了他一眼，這個鐵一樣的漢子所流的每一滴血都是為了黑暗帝國，我對不起他。
「霸王三思呀！」陳慶之帶頭跪倒在地，他身後呼啦啦跪倒了一大片人。
「巴望三思呀！」
人們山呼海嘯，聲浪一浪高過一浪，皇宮外正常生活的百姓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驚愕地望著皇宮的方向。
我跟素欽木然地站著，等著人民喊得聲音嘶啞，素欽才陰陽怪氣地道︰「他已經三思了。」
「是的。」我扶起陳慶之，撫模了一下他接上的義肢，悲痛莫名，「痛嗎？」
「已經過去了。」陳慶之感動得流下眼淚，「但我的心里更痛！」他用力拍打著胸膛。
「我也是。」我淡淡說了一聲，對著所有的士兵朗聲說道︰「我對不起大家了！」
說著，跪在地上跟人們磕了三個響頭。
「霸王！」所有的士兵嚇了一跳，慌忙跪地磕頭。
「我發誓，只要挺過這一關，我一定把眾位兄弟請回來，今後無論再發生什麼，我一定和兄弟們同甘共苦！」
「霸王，我們不走！」
「霸王，留下我們吧！」
「霸王，咱們一起殺敵！」
「霸王……」
……
士兵們群情激奮，跪著爬向我。
「不行了。」我搖了搖頭，摘下頭盔，人們看到我的臉上出現的是一種決絕和視死如歸，「這是我和素欽的戰爭，為了這一天，我們等了很久很久，我們曾是敗軍之將，要親手洗刷自己的恥辱！我們要親手為死去的兄弟們報仇！」
「夠了！」素欽喝止了我，他臉色鐵青，渾身顫抖，「你說得太多了！」
我淒然苦笑，斷然下達了驅逐的命令。
「弟兄們，兄弟對不住大家了！都走！」
隨著話音落下，早已準備好的亡靈沖了過來，沒人架著一個人類士兵就往外沖。
「陳慶之！」我喊住了他。
陳慶之正爬在地上用力掙扎，听到我的話，他拼命地掙月兌開兩個骷髏，使勁爬到我面前。
「霸王！」
「百姓和弟兄們交給你了！要是少一個人，將來我拿你是問！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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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明白……」陳慶之被我嚴酷的眼神嚇到，不自覺地回答了我。
「走吧，照顧好大家，找一處戰火燒不到的地方，好好過日子吧。」
「霸王……」陳慶之哽咽了，「究竟是什麼樣的敵人，慶之願與霸王……」
「夙敵。」我淡淡說了聲，「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們，心里會難受的。走——」最後，我控制不住地對著陳慶之吼了出來。
「是！」陳慶之無力扭轉乾坤，只得答應。
「弟兄們，霸王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他用力抹了一把眼淚，嘶啞著嗓子喊了起來，「我們別讓霸王為難！大家再給霸王磕個頭吧！」一句話，所有掙扎的人不再反抗了，大家默默地跪下，恭恭敬敬地對著我磕了三個頭。
「保重！」我也跪下，「希望後悔有期！」
「霸王！」
……
看著士兵們一個個離開，我把目光轉向紫鈴。
「你，帶著你的人走，馬上。有多遠走多遠，我不想再看見你。」
紫鈴狠狠地盯著我，跟她來的那幾個人畏懼地看著我，一句話也不敢說。過了好久，紫鈴才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王八蛋，這是我最後一次被你欺負！走著瞧！」說完，頭也不回氣呼呼地走了。
「那麼，你呢？」最後只剩下苗條了。
「我願與隊長共存亡！」苗條單膝跪下。
「共存亡？哈哈……」我被逗笑。
「你放得下家人嗎？老娘、老婆、孩子……」素欽陰笑著問。
「我……」苗條語塞。
「說實話！」素欽逼問。
「放不下！」苗條說出了心里話。
「我也放不下。」素欽也說出了心里話，「不過那是以前，哈哈，我現在一個人吃飽了不餓，你呢？」素欽看向我。
「我也是。該放的都放了。」
「那好，我們都放下了，你走吧。」素欽不客氣地趕苗條。
「不！」苗條堅定地道。
「走吧，還有親人等著你。你不像我們，我們兩個都是孑然一身的人，無牽無掛孤獨慣了。」
「我不走，隊長。」
「只有亡靈能夠留在這里，你是亡靈嗎？」素欽壞笑著逗苗條。
「走！」我發怒了，憤怒地看著苗條，「留著你給我們報仇！記住，不要放過任何一個敵人！」
「隊長……」
「這是命令！」我怒喝。
「滾！」素欽也怒喝。
「我……」
「滾！」我們倆一齊怒喝。
「知道了！」這次苗條不再堅持，看了我一眼，轉身走了。
「終于清靜了。」素欽的臉上現出鮮有的安詳，「我討厭熱鬧。」
「我也不喜歡。」我道。
「真的嗎？」素欽看著我的臉。
「騙你的！」我笑笑，突然臉一沉，沉聲問道︰「說說這一千多年你都干了什麼吧？讓我心里有點把握。」
「哼，我不像你，為了一個女人就在山頭兒上枯坐了一千多年。」素欽沉聲道。
「我是被神魔二族封印。」
「真的嗎？」素欽的嘴角泛起嘲笑的微笑，「你連靈魂都賣給了地獄，有他們做後台，誰能封印你？」
「彼此彼此，你的靈魂不也早賣給地獄了嗎？」我反唇相譏。
「說說吧，黑帝斯，你都留了什麼後手，你騙得了所有人，卻騙不了我。知道我為什麼不喜歡你嗎？因為你的心機比我還深，連陛下都看不透你。陛下跟我說過，如果當年沒有他起兵，你遲早也會在大陸上翻雲覆雨的，你不是個平常人，身體流淌的也不是一般人的血液。」
「嘿嘿……」我發出滲人的笑聲，「我要什麼？我只想要平常人的生活，我只想和心愛的女人終老，可最後我得到了什麼？兵敗，情變，被神魔追殺，一千多年呀，我苦心經營了一千多年，為的就是一雪前恥！素欽，我不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也沒有多少野心，更不會對自己的人下殺手，但我是一個記仇的人，失去的我會奪回來！」
「你永遠得不到一顆變了的心。」素欽苦笑，「還是那麼沖動，難怪陛下總是要我看著你。」
「哼！」我哼了一聲，「如果不是在和覺悟神大戰的時候被詛咒之神下了套，我也不會浪費一千多年的時光，真可笑，我都忘記了自己是誰。」
「哼，你沒有辦成的事情我都幫你辦了。你以為那些家伙會放過亡靈法師嗎？你的帝釋天手下早就戰死了，是我冒充了他的名字給你安排了後手。」素欽揭開了一直困擾我的難題。
「哼，我是不會欠你的情的。本來人類要聯合起來把暗黑帝國剿滅，是我暗殺了他們的所有將領，這才逼人類收手。如果沒有我大鬧神魔二族，吸引他們的注意，你的暗黑帝國能活到現在嗎？我還留了十大亡靈使徒，嘿嘿，沒想到吧，我不光統領亡靈法師，還向你指揮的死亡騎士插手。」
「那有怎麼樣？過了這麼多年，不知道你那所謂的亡靈使徒還在不在。」素欽冷笑著看著我。
「哼！他們的力量是世襲的。」我驕傲地道，「你呢？為我們的敵人準備了什麼禮物？」
「暗黑死騎。暗黑帝國的皇帝有三百多個劍聖級別的高手組成的精銳部隊，嘿嘿，他的祖先比他還要厲害，我的手下都是斗神級別的，我訓練了一千多年，整整五百個呀！」
「哼，無恥！」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可仍不服氣地罵了一聲。
「你的亡靈使徒呢？」素欽挑釁地看著我。
「不知道。他們的力量代代相傳，代代積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他們究竟有什麼力量。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信，拼著同歸于盡，我的亡靈使徒也會干掉你的暗黑死騎。」
「嘿嘿，希望是這樣。」
「哈哈……」我張狂地笑起來，笑著笑著，忽然用指甲刺破了額頭，金色的血液激射而出，在空中化成十把小小的金色鐮刀，轉瞬之間消失在天際。
「亡靈使徒，蟄伏了一千多年，該是你們登場的時候了，可別讓我失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