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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全是華人的私人診所,本來就很奇怪,慕容雪兒當年用金錢堆砌出來的世界,只要再用錢就可以讓其中的人張嘴,更何況過去了兩年,慕容雪兒都把這件事情給忘記了。
?調查這麼一件事情,對柏文堇來講真的很容易,可是他選擇了忽略,畢竟是他強迫她在先,她不願意要孩子也正常,可是他沒想到他們都被人設計了。
?站在樓頂的天台,已經很久都沒有吸煙的他又狠狠的吸了一口,腳下更是一地的煙頭,慕容雪兒,他這一回是一定不會放這她的,但是秦雙,你有沒有想過你那麼信任的人居然也會設計了你,如果你知道你會怎麼想,會不會也可以用看他一樣的眼光,重新審視一下那個男人?
?「總裁,夫人一直在房間里哭,你要不要過去看一下?」
?當秘書有些焦急的找到他時,才發現這里的情況也不妙,可是秦雙一直在里面哭,那撕心裂肺的聲音听得他都快要跟著心碎了。
?但柏文堇卻冰冷的又抽出一根煙,放在嘴里點燃,「讓她哭吧,憑什麼讓我一個人獨自承受。」
?是的,任什麼讓他獨自承受,兩年來她對他任取任索,只要稍有不滿意,便對他橫加指責,甚至,他的右手……
?是!
?是他做了很多對不起她的事情,可是這個白痴,連肚子里的孩子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就那樣子傻傻的听了那個男人的話簽了字,而他卻還給她找各種各樣的借口。
?這多麼可笑呀,那個男人只要一句話,她就可以為他生、為他死,而他為她做了那麼多,卻還不見得會得來她一個真心的笑,這算什麼,拿掉他寶貴的肝髒、廢掉他的右手、殺死了他的孩子,即便他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也該受刑獲滿了吧。
?既然她不愛他,憑什麼還要讓他傻傻的圍著她追,想當初有多少女人為了嫁給他費盡新機,她的那個好朋友不也是一樣嗎,而她卻覺得委屈。
?這場婚姻從頭到尾都只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她都沒有為他想過,甚至還以為是他拿掉了孩子,她有沒有想過,他才是孩子的父親。
?「啊……!」
?壓抑著的憤怒沖出喉嚨,壓抑著的痛苦迎著刮起的旋風噴涌而出,額頭上的青筋在光滑的皮膚下狂跳,細看之下,就在這幾秒鐘之內,他的額頭突然多了一根代表滄桑的褶皺。
?當他回到辦公室時,秦雙已經走了。
?是呀,她還有一場朋友的音樂會,他算那根蔥,雖然她也會哭,可那痛苦怎麼可能有他來得重,畢竟她不愛他,因為不愛他,所以心底其實也是不想要那個孩子的,而尹悅文只不過是給了她一個令她好受的借口而已。
?其他人也已經下班了,頂層的總裁辦公室一片黑暗,他一個人坐在辦公桌後面,茫然的看著外面霓虹閃爍的世界,曾經他不相信愛情,所以他喜歡跟不同的女人玩,可是沒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也願意為一個女人停留,還把自己弄得跟個傻子似的。
?「堇,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
?頭頂上方的液晶顯示器突然亮了起來,邵其峰英俊而帥氣的面孔討厭的打破了他一個人的安靜,還有什麼比現在更糟糕的事情,不就是殺手嗎,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說吧,我听著呢。」
?「今天我收到消息,有人疏通了整個司法通道,勢必要將柏氏弄垮,所以我就派人去查你到底得罪了那個政要,你懂是誰?」
?「……譚程禮?」
?柏文堇只要稍稍想一下就知道了,他雖然狂妄、愛玩,但卻從來不與政界大佬的女人亂來,不是害怕,而是怕麻煩,蘇曼是一個例外,所以當蘇貝找他麻煩的時候,他也沒有多想,但現在想來,蘇貝有多大的本事,原來身後還有一個大佬在給他撐腰。
?「我想秦雙是想離開你吧,如果她真的不愛你,堇,我還是那句話,心愛的女人幸福才是真正的幸福。」
?「我自己會解決的!」
?柏文堇直接切斷了屏幕,她想要離開他,原來她一直都想離開他,為了離開他,她甚至把譚程禮都拖下了水,好,既然她這麼想要離開他,那麼他就永遠將她綁在身邊!
?即便是下地獄,他也要把她一起帶走。
?「秦雙,你夠狠,但是我會讓你知道,到底是誰更狠!」
?他從抽屜里拿出手槍,將右手放了上去,‘怦、怦’兩聲,牆壁上頓時出現了兩個冒煙的槍洞,再看他拿槍的手,卻是……左手!
?……
?秦雙的確是去了音樂會,但只是到了後台,當看到劉小錢真的已經來了,便怏怏的回去了,而滿月復心事的劉小錢除了道歉讓她擔心之外,也沒有注意到她的情緒,只以為她又被柏文堇欺負了,並狠狠發誓,如果有機會,一定跟這些富二代們真刀真槍的干一架。
?秦雙已經沒心情解釋了,她的心底也是千般的糾結,對小錢說不舒服,但直接回到了盛世年華。
?剛好劉麗丹來了,拿了好多吃的,依舊像媽媽一樣,還順便將冰箱塞滿,說能夠理解他們這些小年輕還是喜歡獨居,畢竟二人世界是很短暫的,但是也不要忘記了下一代,如果她真的不想帶的話,沒關系,還有她。
?秦雙坐在沙發上一直苦笑,曾經她的確有機會做一個母親,可是不知道柏文堇知道這個真相會是什麼想法,下午的時候他很激動,雖然他對她沒有說什麼,但可想而知,他們兩個人的關系到此已經惡劣至極了,而且她要離開他了,至于孩子,還是讓他留給喜歡他的女孩子生吧,那樣生下來的孩子才會覺得幸福的。
?好不容易才等到劉麗丹離開,她便一個人無力的倒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懷念起那張水床來,躺在上面就好像是躺在水里,那感覺似乎更適合她現在的心情。
?一夜未眠,柏文堇並沒有回來,但卻意外接到了一個陌生女人的電話,說是陌生的女人,但其實也不應該算是,因為——她是譚程禮的妻子!
?她特意從B市飛到了S市,並約她在三菱廣場的藍山咖啡見,當秦雙趕到時已經快中午了,站在這塊由尹悅文親自設計的廣場,她心底的憂傷再次平地而起。
?兩年了,也不知道尹悅文現在在哪里,是生還是死,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了,還記不記得曾經有一個女孩,一直希望與他共度一生。
?手指不自覺的又模向食指,只是上面早已經換成了她和柏文堇的情侶對戒,但這並不代表什麼,因為在她的心底,永遠只有一枚金戒,屬于真愛的婚戒。
?她的目光輕輕掃過蒼松掩映下的廣場,今年的春天似乎來得特別的早,廣場上的白鴿又都飛了回來,正圍繞著出自尹悅文手下、也成為S市標志的雕塑嬉戲。
?乳白色的漢白玉整體呈現出一個樂符的形象,但如果走到另一邊,你又會發現這個樂符立即變成了相擁的兩個人,完美的結合,將S市的傳統浪漫完美的突顯出來,相信當初哥哥在設計的時候,想到的是他們的未來吧。
?「哥哥,兩年了,我沒有背棄承諾,我的心一直都是屬于你的,雖然你做了那件事情,可是我不怪你,因為我知道你也是出于無奈,所以我依舊希望你幸福。」
?站在雕像下,她輕輕訴說著心里話,她從來不來這里,因為這里是她的痛,一個賭約的痛,哥哥,如果你知道你設計的這個雕塑之所以能夠樹立在這里是因為我的話,你會不會選擇放棄建築設計呢?
?淚水,大顆大顆的滾落,模糊了她的視線,直到手提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她才拭去淚水轉身向旁邊的藍山咖啡走去,她一走開就有一個男人從松樹下走了出來。
?海藍色的羊絨大衣披在他的肩膀上顯得他特別的高大,銀色的白發彰顯著他的滄桑與痛楚,冰冷的目光躍過雕像落在走進咖啡廳的背影身上,有些熟悉,可是他卻想不起在那里見過這個女孩,可為什麼看到她對著一座雕像痛哭里,心會那麼的痛,痛到無法忍受?
?「Eric,你頭上的傷還沒有好,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一個男人從後面急急的跑了過來,當看到他時才把心落下,他轉過身問道,「柏文堇的去處查到了嗎?」
?「老大已經說了,這個人暫時不讓我動,先讓我們回國。」
?「為什麼?」
?身為一個雇佣兵隊的隊員,殺掉雇主所想殺的人就是他們要做的事情,為什麼突然之間中止?
?「老大說他們遇到了麻煩,讓我們先回去。」
?「麻煩?」Eric雙眸微眯,閃過一道銳利的殺氣,「是有人把我們的總部挑了嗎?」
?「Eric,你簡直神了,我都沒有跟你講,就是了,所以老大先讓我們回去,至于殺柏文堇,這是早晚的事情了。」
?「好,我們現在就回去。」
?Eric最後看了一眼咖啡廳的大門,轉身離去了,可總覺得在這里,他遺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似的,自從一年前他頭部中了一槍,便失去了部分的記憶,不過,他相信他一定會想起來的,而在這遺失的記憶里,似乎有一個女孩告訴過他,她的心永遠是屬于他的,而她會等著他回去解救她的。
?……
?藍山咖啡廳里,秦雙有些緊張的看著眼前的女人,她比想象中的要年輕,也要漂亮,而且多了一份母親沒有的溫柔,只是這女人說出的話卻不溫柔。
?「對不起,很唐突這麼急的來見你,但是相信你也一直以為自己是在一個正常的家庭里長大的吧,而現在突然變成了私生女,當然了,老譚在中央也多少算是一個領導,有這樣的一個父親,你一定很高興吧。」
?「譚太太,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吧。」
?「好,既然你這麼爽快,我也不妨直說,因為你是老譚的女兒,才有機會嫁給柏文堇這樣的男人,那你應該學會感激,將柏文堇伺候好,不要再仗著自己是老譚的女兒惹他不高興了,好不好,你以為大小姐是這樣做的嗎,你知不知道,我兒子就快要死了!」
?「……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難道沒听清楚嗎,當年不是老譚不要你媽,而是你媽不要她,好啊,岳玲夠正義,我佩服她,但是我沒想到她教出來的女兒卻是一個無所不用其極的女人。」
?「譚太太,如果你過來只是告訴我,我是一個沒有家教的女兒的話,那麼,請你立即離開,當年不是我媽媽破壞你們,你才是那個第三者!」
?夠了,她可以侮辱她,但是不可以侮辱她的媽媽,秦雙拿起杯子‘怦’的就摔在了地上,跟柏文堇這麼久,也不是沒有好處,就是這種摔東西的習慣,實在是太好了。
?譚太太看到她發狠,終于嚇了一跳,可長年養成的傲慢習慣一時之間也改變不了,「還說你家教很好,請注意一下,這是公眾場合……」
?「夠了,如果你再不說的話,我就走了。」
?秦雙拿起手包做勢要走,譚太太這才著急起來,「好,你大牌,你嫁的老公厲害,我惹不起你好不好,那就看在我的兒子跟你是一個爹的份上,讓你的老公放了他吧。」
?「你說什麼……柏文堇綁架了你的兒子?」
?「對,因為你跟他這位大爺鬧離婚,老譚動用自己的關系想擠垮柏氏,可是他卻把我兒子給綁架了,並警告我們,如果再幫你的話,就永遠也別想再見到我兒子了,我就這麼一個兒子,老譚可以不要,但我不能不要,這次就算是我求你了,打個電話,告訴老譚,你們只是鬧別扭,不是真的想要離婚,好不好,大小姐!」
?「……」
?秦雙緊緊抿著雙唇,心‘突突突’跳個不停,柏文堇,你這個禽獸,兩年了,還以為你這種強盜的習慣真的變了,原來根本就是……
?她從包里抽出兩張百元大鈔,放到桌上,抬腿向外走去,譚太太立即跟了出來,在後面叫著,「你到底有沒有听我說話呀,唉,你給我站住!」
?……
?秦雙掏出手機,按下永遠的‘1’,直接將電話打給了柏文堇,他很快就接了電話,「老婆,有事嗎?」
?「柏文堇,你在哪里?」
?「怎麼,你也會關心我在哪里?」
?「我不會離開你,你放了他,看在我們的孩子的份上,可以嗎?」
?「孩子,我們的?」
?「對,雖然我們因為別人的挑撥,沒有了一個孩子,但是我相信我們會有另一個孩子的,我不會再吃藥了,就算我求你,好不好?」
?「呵呵……」
?一聲冷笑從手機另一端傳了回來,事情好像又回了原點,他們彼此之間只是一個強取,一個被索取的關系。
?緊接著,秦雙打給了譚程禮,沒有任何的解釋,只是告訴他,「我懷孕了,柏文堇的孩子,我不想離婚了,也不可能離開他,放手吧,從此以後我們不再認識。」
?當她坐上出租車,看著外面越來越遠的雕像,她笑了,笑得很輕松,原來這才是真實的生活,就像兩年前,她以為自己在做夢,誰知,夢才是現實。
?一切的一切終于回到了以前,但慕氏連連出錯,很快就淪為了二流的財團,相信這個打擊夠大的了,而慕容雪兒被毀容了,雖然後來又做了整容手術,但手術卻恢復的不是很好。
?有一次在一次拍賣會上,她看到了她,跟著一個很胖的男人在一起,那男人對她在大庭廣眾下就動手動腳的,完全就把她當成一個出來賣的女人看待,可是她也忍受下來,因為听說那個男人是一個大財團的董事長。
?再到後來,柏文堇又開始出現在娛樂頭條上,而她也覺得無所謂了,只是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運,她沒有吃藥,任由著柏文堇在自己的身上胡來,可是一年過去了,她的肚子居然沒有一點動靜。
?她就像是一個生活在水晶宮里的等孕鳥,每天起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吃一大堆補品,然後晚上等待著一個風流丈夫歸來,有時候能夠等到,有時候她就坐在沙發上睡著,等到了又能怎麼樣,無非是進行著一種造人的運動而已。
?因為沒有愛,也沒有狠,連痛都沒有了,所以她不會再發出任何聲音,但柏文堇好像也不介意,依舊一個人玩得很開心,那個時候,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畜牲。
?哦,對了,其實也不能說沒有懷上,因為有一次,她吐得很厲害,醫生過來檢查,說她懷孕了,她肚子里又有了一個寶寶,但不知道怎麼的,不到七天,她的大姨媽來了,後來有人告訴她,她流產了,從那以後,柏文堇就不怎麼踫她了。
?是不是他倦了,不喜歡她了,厭煩她了,也是,誰會喜歡一個沒有靈魂的女人,雖然她會笑、會說話、會唱歌、會彈琴,但是,她就是不會哭。
?當知道孩子沒有了的那一刻,她笑得特別的開心,她看到一個小女孩飛到天空中,告訴她,媽媽,其實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但是你和爸爸真的不相愛,我不想生活在這種互相折磨的家庭里,所以我來了,又走了,請你原諒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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