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水茶樓是間頗有些僻靜的老茶樓了,只是在換了新東家之後,這里的茶水失去了以前的水準,漸漸的,一些老主顧不再光顧,這里的客人很少,尤其是大上午的時候,更是靜得沒有幾個客人。
上午來了兩個神秘客人,說要包下茶樓一時,小二樂得清閑,送上茶水後便是歪在門口眯著眼楮打盹,曬著太陽好不愜意。
此刻茶樓的二樓包廂內,杜仲煩悶不耐地問著︰「你說你家公子呢,在哪?」
李丁面色不善地瞪了他一眼,「你等著便是。」
杜仲中等身材,容長臉,瞧著倒也相貌堂堂,但因常年沉浸酒色之中,臉色有些虛腫的蒼白,眼底帶著黑重的眼帶,透著些虛浮,麻桿似的身材在李丁一雙鐵臂下根本不是對手,他等在這里有一炷香的功夫了,偏偏根本掙月兌不得,心中已經覺得大為不妙,雙眼骨碌碌亂轉,正想找法子離開,便見一個小廝在門外打了個招呼,叫他們去隔壁。
杜仲微覺不妙,李丁假裝是豪門公子的奴僕,說是欣賞杜仲的一幅畫作,特地邀他到這臨水茶樓來相見,杜仲這個人別無他處,倒是畫畫還算是有點能耐,也不疑有他,便來了這茶樓。
此刻方覺不妙,待想離開已是無法,只能心中叫苦,在李丁的監視下進了隔壁的包廂。
這包廂倒是清雅,內外用四扇漆雕屏風格開,海水紋的承塵下倒垂著珠簾,杜仲只能看見一個少年郎在珠簾後坐著,看不清模樣,此刻便是用低沉的聲音問道︰「杜仲杜放卿,便是你吧?」
「便是杜某,不知閣下找我來,是欲購畫呢,還是想與杜某談論畫道?」
楚惜情眸光仿佛利箭一般射向面前的男子,冷笑一聲︰「畫道?哼,你也配!揍他!」
李丁愣了一下︰「公子,這……」
「你是什麼人,我可是生員!你敢揍我,這還有王法沒有?我要去找周縣令,去找趙知府!」杜仲大怒,當即囂張地張揚起來,便想趁此時逃出去。
沒曾想梅香卻是攔在了門口,她手上還拿著根雞毛撢子沒頭沒腦地就朝杜仲身上打去︰「打得就是你,李叔,快把他綁起來,揍這個混蛋!這事兒他不敢告狀,不然,倒霉的就是他!」
杜仲驚怒交加,大吼大叫卻被李丁給制服了,又被用手帕塞住了嘴巴,綁在了椅子上無法動彈。
「你問我是什麼人?」楚惜情慢條斯理地說︰「我是朱昂,現在你明白今天揍你是為了什麼嗎?敢算計我朱家和楚家,杜放卿,你當真是狗膽潑天了!」
杜仲一下子呆住了,先前還急怒攻心,此刻卻是霎時間軟了下來,渾身冷汗直冒。
朱昂?居然是他,難道是事情敗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