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楚惜情就和這位叫真如的道士一起到了隔壁的清風樓要了個雅間說話。
楚惜情到此刻還有些不敢置信,但卻也是強壓著心緒,盡量冷靜地跟真如敘談。
「公子還是心中難言之事說一說,貧道既說了是因果,那便會相幫。」真如高深莫測地說著。
楚惜情深吸口氣︰「只怕是污了道長的手,不敢說。」
「你自說便是。」
楚惜情這才把她想要讓真如做的事情說了出來。
真如有些訝異︰「這卻是為何,若是如此,也不是傷天害理的事。」
楚惜情斂眸,怕是沒人會猜到這個原因吧,就是面前這個真如,他恐怕也不能清楚。
「罷了,既是貧道的因果,貧道自會幫你這個忙,只希望公子記得慈悲為懷,勿傷人性命。」
真如說罷瀟灑地起身拿著自己的招幡就要走,楚惜情連忙攔住他,「道長不忙走,您幫我這樣的大忙,我——」
「公子說銀子,不,那些俗物,貧道一個出家人還不放在心上。我說了這事是因果,公子就不用多想了。」
說罷便是拿著幡瀟灑地走去,一邊嘴里還唱著道歌。
楚惜情愣怔地看著真如離開,心中有些不真實,見梅香進來,抓著梅香掐了她一把。
「哎呦!」
「疼嗎?」
「疼啊,姑娘,奴婢哪錯了,嗚嗚……」
楚惜情恍惚地捏了捏自己的臉︰「真是奇了,難道說老天爺是看不慣我那麼慘,現在也要幫著我了麼?」
梅香嚇得忙拉住她,「姑娘,您怎麼啦,可不能魔怔了——」
楚惜情哭笑不得,情緒恢復過來。
不管如何,老天爺幫著自己也好,不幫著也罷,她總是要自己奮斗的。
「走吧,也該回去了。」
楚惜情出了雅間,跟梅香兩個正打算下樓,誰知路過一間雅間時,那半掩的門簾子忽然被人撩開了,一個丈八大漢鑽了出來,看到楚惜情哈哈大笑,仔細盯了會子︰「楚兄弟,我就說看著像你呢,沒過幾天你倒變黑了,這樣好,男人嘛,長個小白臉算怎麼回事……」
楚惜情先是一驚,再看清了來了,便很有幾分錯愕,這不是鐵牛嗎?
忽然,楚惜情心里涌起一陣不好的預感,看到了鐵牛,距離那兩兄弟,還遠嗎?
果然,從鐵牛掀開的簾子里,她陡然對上一雙烏黑幽沉的星眸。
顧淵!
楚惜情頭皮發麻,怎麼這廝是陰魂不散了麼,到哪兒都能踫到他。
世界就那麼小麼?
「啊,是鐵大人,小弟是路過,正打算回去,就不打擾大人喝酒了……」
說著她便想告辭先逃,偏偏這時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直接讓她站住了腳步。
「楚公子,難得一見,進來說話。」
那聲音是平淡的,卻帶著無可抗拒的威嚴,楚惜情想到那人的冷臉,根本不敢抗拒,還在愁眉苦臉,鐵牛已經半拉著不情不願地她進去了。
梅香惱得上去擋開鐵牛,警惕地瞪著他。
這個傻大個,怎麼敢亂拉我家姑娘?
顧炎熱情地過來拍著楚惜情肩膀道︰「真是你呢,楚兄弟,你說咱們還真是有緣分呢——」
「平涼,坐下。」
顧淵見他手拍著楚惜情肩膀,楚惜情便臉色尷尬地往後退了退,目光在顧炎身上冷冽一掃,顧炎頓時脊背一涼,模模鼻子,有些納悶︰今個大哥怎麼了,突然就不高興了?
楚惜情松了口氣,但是看到顧淵微眯黑眸看著她,上下掃了她一眼那樣奇異的神情讓她一陣心虛,好似老鼠見了貓,直覺想逃,那廝的眼神就好像在問她怎麼又是女扮男裝出來了!
雖然他沒問出口,可是楚惜情覺得就是這麼個意思,一時心中有些微惱,他跟她有啥關系,管得著她嗎?
她怎麼做也跟他無關,用不著因此心虛。
楚惜情想到這兒抬頭挺胸,似乎膽氣也壯了許多,直視著顧淵,哼,我才不怕你!
顧淵眸光一閃,低眸,掩去眼底的笑意,這丫頭這會子膽子到大了,剛進來還跟個小老鼠似的,一會兒工夫倒是膽氣壯了。
「原來是侯爺和顧將軍還有鐵將軍。」楚惜情笑容如春風拂面,拱手給幾人見禮︰「真是巧了,這下午時還能在這踫見幾位,我以為幾位肯定是日理萬機,都不敢去叨擾。」
顧炎喊小二再上茶給楚惜情,一邊說道︰「今日沐休,還不松快松快,這幾日紹興府都忙得爺頭大,好在事兒也忙完了,你喝茶還是喝酒,對,你是個書生,肯定是喝茶了——」
「多謝將軍了,在下也坐不了多久,一會子還要回去。」楚惜情溫文地說。
鐵牛嚷嚷道︰「不成,你可得多坐會,反正無事,跟咱說說話,也是怪了,俺就瞧著你舒服,比那些小白臉好多了,俺不喜歡他們成天酸得很。」
楚惜情輕咳一聲。
「是啊,說來倒是奇怪了,偏你合了眼緣。」顧炎年少喜歡熱鬧,性情又爽直,卻也不是個在意身
份的人,想到這兒便說︰「你也不用老喊大人什麼的,听著生分,也算幾回有緣,你往後喊我顧三哥吧,我在家行三,這是我大哥,你知道了。」
「對,你喊我鐵大哥就是,我瞧你不錯,也不像有些人知道咱們身份就上來巴結,是個好漢子。」鐵牛大聲說道。
楚惜情哭笑不得。
她連忙誠惶誠恐地說︰「這怎麼好,身份有別,在下怎麼敢這樣稱呼兩位將軍呢。」
「什麼身份規矩的,咱不講那套。」顧炎還來勁兒了,一定要楚惜情喊他顧三哥,楚惜情無奈,為難地去問顧淵︰「大人,這般不合禮數尊卑吧?」
她瞪著眼楮問他,意思那是你弟弟你自己管好,不要胡鬧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女兒身。
我現在的身份怎麼好跟人稱兄道弟的?
顧淵冷眼看她,忽然道︰「我又不是你岳父,不用動不動叫我大人。」
「……」
「哈哈哈——」
「哎呦,笑死我了!」顧炎捶著桌子差點笑到桌子底下去。
楚惜情臉色漲得通紅,胸口起伏,心里羞惱得直恨不得鑽進地縫里去。
這男人說話不會好好說嗎,好好一句話,他就非得說成這樣,簡直氣死人了!
這算是刀子嘴豆腐心嗎?
不,他絕對是冷面冷心!
楚惜情月復誹,這廝的心肯定都是冰塊,要不怎麼整天板著個臉呢,她看他是面部肌肉失調!
「侯爺說笑了。」楚惜情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您真會說笑話,在下還一直沒看出侯爺是個會說笑話的高手呢,真是大吃一驚。」
顧炎笑得肚子痛,這會子仍舊面上帶笑︰「哎呀,不行了,大哥,你今個兒這話可是絕了。這不說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嗎?大哥你每次說笑話總是笑死人了——嘖嘖,別說這大人的稱呼,還真是最近這些年流行開的,以前可不是都叫父母親大人,岳父大人麼……」
說著說著,似乎是想到總有人喊自己大人,不由得噗嗤一聲又大笑起來。
鐵牛跟在一邊狂笑,顧淵卻沒笑,淡淡道︰「我卻不會說笑話的。平涼讓你不要客氣你听著便是。」
「對對,可別再喊我大人了,不然我真的忍不住想笑!」
楚惜情氣得胸疼,心中郁悶,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看看就連她的忠心小丫鬟梅香都捂著嘴笑個不停。
楚惜情心中有氣,也不害怕顧淵了,就狠狠甩他一個眼刀,心里惡狠狠地想︰誰想低人一等喊你們大人?這可是你們自己非要我喊你們大哥三哥的,可不是我上趕著求你們。
「那少秋也就不客氣了,顧大哥,顧三哥,鐵大哥,小弟這廂有禮了。」說罷也是瀟灑地行了禮。
顧淵點了點頭,顧炎上來又想拍她肩膀,卻被自己大哥甩了一眼刀,心中郁悶,嘴上說道︰「好好,你以後有麻煩事找三哥和鐵牛,今個兒咱們認了你這個兄弟,來來,咱們干一杯!」
顧炎說著就要讓楚惜情喝酒,楚惜情蹙眉,她哪能喝酒,顧淵這時才涼涼地道︰「以茶代酒吧,免得一身酒氣,聞著不舒服。」
楚惜情這才躲過一劫,只喝了杯茶。
雖說這家伙給她解圍了,不過楚惜情可是感激不起來,這要不是他,她哪能攤上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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