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惜情雖然有所猜測,但是沒有從楚惜夢口中親口證實過。
「滾開,我就知道你們都嫌棄我是個瘸子,我告訴你們,我誰也不怕——」
楚旭氣得不行,上前啪的一巴掌打在她臉上︰「夠了,你給我醒醒!」
婆子過來把楚惜夢給按住了,又給她堵住了嘴巴,這才硬是拉了下去。
楚惜情蹙眉擔憂地說︰「五妹是犯了什麼病嗎?爹,這瘋病得治啊。」
一旁听見這話的梅香就忍不住想笑,使勁才忍住笑意。
看小姐那個樣子,如此這般,實在笑死個人了。
楚旭也被鬧得頭痛︰「等她安靜下來了,再找了大夫,記得要悄悄行事,莫要讓人傳出什麼話來。還有今天的事,誰也不準說出去!」
張氏哭得眼楮都腫了︰「我苦命的夢兒,怎就叫你遇到這殺千刀的事兒!」
楚惜情哼了一聲,對老夫人道︰「祖母怕是也驚懼得很,王媽媽快使人做了壓驚的湯藥來,好服侍祖母睡下,且寬下心來。」
老夫人畢竟年紀大了,偏偏又踫到這種事情,此刻也已經是全無精力,只是無力地擺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們都下去吧,不要在此聒噪。」
楚旭連忙又對母親噓寒問暖一番,這才帶著弟妹媳婦女兒一道出了榮壽堂。
楚旭是焦頭爛額,需要去書房清靜清靜,楚敬雖然也很驚詫剛剛的事情,不過情緒就穩定多了。
這會子出來,便過來與楚惜情道︰「惜情,今日既懲罰了那幾人,你可是有了管事的人選?」
楚惜情頷首︰「是的,二叔,原是我娘親留下的一些舊人,尋來一用罷了。」
「倒也合適。那店鋪整改的事情若遇什麼麻煩,便來尋我。」
盧氏在邊上瞧著自己丈夫的做派,心下著實是不太明白,可是她好歹也不算太沒眼色,已經是屢次見了楚惜情的手段了,也不想得罪了她,遂不出聲。
等楚惜情離開,夫妻二人回了家里,這才問起因由來。
楚敬沒告訴她其中原因,只是說道︰「惜情是個聰明人,不管怎麼說,幫著她也沒有壞處,何況她是我佷女呢?」
「可為此開罪了大嫂,怎麼值得?」
楚敬搖頭斥責︰「婦人之見,豈不知家中一家之主是我兄長麼?」
盧氏悚然。
「這也是,我卻不知道這般有甚好處?難道她還能分咱們家銀子不成?」
楚敬只是嘆道︰「分銀子倒不是,但是總是謀求些養家之法罷了。」
盧氏听得糊涂,再去追問,楚敬卻是再也不提此事了。
卻說楚惜情回了湘園,杜媽媽也是起身來迎,身上傷口結痂了,已是能走動,當此刻是老淚盈眶,尤其是知道楚惜情打了個大勝仗,不由得更是喜極而泣。
滿院子里叫人準備吃食,說是今天要痛飲幾杯。
楚惜情回來見了自己女乃娘這等痴態,也知道是她心中積郁已久,如今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揚眉吐氣,一掃多年之郁氣,難免有些放浪形骸了。
楚惜情笑著說︰「女乃娘可不能飲酒,身上還有傷呢,倒是以茶代酒卻是不錯。」
遂與杜媽媽等進了屋,取了三五精巧杯子,滾了兩道清茶,暢飲一番,又听杜媽媽哭訴張淑珍去世時拉著她絮叨,說最不放心的便是一雙兒女,自己這些年卻沒完成夫人的要求,讓楚惜情跟楚原受委屈了。
說道痛時掩面而泣,好不傷感。
楚惜情也被帶動得雙目發紅,只是安慰了幾番,叫人扶了杜媽媽下去歇息且不提。
梅香端了清水來給楚惜情洗了臉,怕楚惜情繼續傷感,便換著話題說︰「姑娘今天可是大快人心呢。不過咱們這樣子準備整治,可要怎麼個做法才好呢,那生意也不是我一家做,可怎能一時間扭虧為盈,女婢便是想破了腦袋也是不明白呢。」
楚惜情帶了些笑意,提起精神︰「若是能隨便想出來,我家梅香便也要成個女財神了。不過呢,你跟在我身邊,做個散財童子卻是不錯。放心吧,前些時日我已經是叫人做了些籌備,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如今東風已至,何愁無財?」
梅香听得不十分明白,但一個勁兒耍笑︰「好嘛,那奴婢先謝過姑娘則個,改明兒便成了散財童子,到處發銀子去也。」
如此搞怪姿態,直笑得楚惜情花枝亂顫。
想起今天之事,也只是第一步而已,算不得什麼,接下來怎麼做才是最重要的。
楚惜情打起精神,叫人研磨,自己提筆開始寫起計劃書來。
旁人只覺得她聰明無匹,風光無限,人前好似
智珠在握,卻不知道她為了一個答案,為了一個論證,有時候不知道費了許多功夫。
就算這次,她也是模仿起了前世做起計劃來。
無規矩不成方圓,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的,她深信這個道理。
這一忙直折騰到半夜才睡下,早上起來,正準備去請安,卻得了消息說是老夫人身子乏今日就免了請安,也不讓人去探望打擾。
楚惜情心里有些愧疚,心想莫非這老太太是昨日里被驚著了?
因此便問了在老夫人身邊服侍的寶娟是怎麼回事。
寶娟昨日已听得干娘王媽媽的吩咐,讓她無論如何不能得罪了大小姐,說這位小姐是眼見的吃人的活閻王,死的都能說成活的,端是厲害,把個寶娟唬得一愣愣的。
這會子過來傳話,見楚惜情卻是態度和藹,方才稍稍去了些害怕,听楚惜情問,又是猶豫起來,不敢說這事情。
楚惜情眼楮明亮,怎不明白究竟,旁邊紅玉慣是機靈會做人,上前悄悄塞了寶娟一個荷包兒,重得很,「給妹妹買個花兒戴戴罷。」
寶娟連忙推辭,好一會才收下,嘆道︰「這事兒奴婢不敢說呢。其實大小姐不知道,昨晚五小姐醒了,就跑去給老夫人賠罪跪求,也不知道後來是跟老夫人說了什麼話了,惹怒了老夫人,老夫人氣得當時差點厥了。因時候不早,不想攪亂家人,只是讓人把五小姐給鎖拿起來,不讓她出來。」
楚惜情挑眉,還有這種事?
她的好五妹醒了,卻是去干了些什麼呢?
跪求是肯定的,她做下這麼些事情,老夫人肯定是氣憤的,但是說什麼又把老夫人給惹怒了,這卻是為何?
「你可知道是出了什麼事了?」
寶娟吞吞吐吐地不說話。
楚惜情見狀,打發了其他人出去,說道︰「你現在可以說了吧。」
寶娟這才道︰「奴婢當時只是在外面伺候,隱約听得五姑娘被老夫人責罵了一頓。後來老夫人問五小姐是不是真的心里打算著嫁給朱昂,又讓五姑娘死了這條心,說朱家不可能娶她的,楚家也不會讓女兒去做妾。讓她死了這條心。」
楚惜情蹙眉,「然後呢?」
「然後就是五姑娘好像一時受了點刺激,就跟老夫人吵了起來。奴婢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吵起來的,只是記得奴婢跟嬤嬤進去時,就鬧得很厲害了。當時五姑娘可嚇人了,雙眼發紅,好像是個—」
楚惜情有些無語,心中猜測難不成她弄的藥效那麼好,居然會有這般的作用,隔了幾個小時還有用,怎麼楚惜夢這受了點兒刺激,就有些激動過分了?
想來是老夫人的話實在有點兒絕情了,直接打碎了少女的迷夢,讓人會一時無法適從吧。
但是這話也是實情,本來朱家就不可能娶楚惜夢的,更何況,楚惜夢的身體狀況在那呢。
再說以楚家的情況也是不可能讓女兒去做妾。
既然如此,又談得上什麼慈愛憐惜。
在面對家族利益的時候,平常和氣的老婦人會變得十分冷血無情。
所以說會這麼說其實一點兒也不奇怪。
只是楚惜夢這麼做,確實是讓她很是吃驚于藥效而已,心想不管如何用什麼總是會留下把柄,以後還是少用的好。
---更新下,困死了,寫著寫著居然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