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輛馬車緩緩的行駛著。最前面一輛馬車的車夫眼尖看見路上躺著一個人,急忙剎住馬車叫道︰「班主班主,前面好像有一個人!」
被叫班主的正是前段時間在懷府為老夫人祝壽的戲班班主苗觀!這苗觀五十多歲了,常年經營著一個戲班子為生。眼下越來越多的戲班推出了很多的名戲和名角,自己的苗家班一直半溫不火的,越來越難維持生計。听說京城下個月好像要舉辦戲曲大賽,好多名家都會去登台獻藝,說好听點呢是交流切磋,不好听的呢就是偷藝!反正大家都居無定所,你唱我的,我唱你的,心照不宣!苗班主被逼無奈,迫于生計,這才準備到京城去踫踫運氣。
听到趕馬的小六子在外面叫,把頭伸到外面眯起有些昏暗的眼楮看了看,真的有一個人躺在前面的泥水里一動不動。常年在外的人最是見不得可憐人,苗班主急忙說道︰「小六子,趕快跟我去看看。」
兩人急忙打起油傘,提上燈籠,俯身去看。仔細一看小六子驚呼道︰「班主,是雲見姑娘!」想當初在懷府,小六子看了雲見的魔術表演很是佩服,心想這有一天自己也要學會這個本領,到時候就可以表演給自己的小師妹看了。
苗班主也認出來了,叫道︰「雲見姑娘,雲見姑娘!快醒醒!」
叫了幾聲還是沒有反應,只好叫人把雲見姑娘抬到後面的馬車上。看到雲見滿是血跡,檢查了一下又沒發現傷口,這才想起一事,急忙要戲班中年紀最大的輕紅給雲見把濕衣服換下來看看情況。
青紅也才十六歲的年紀,一直唱得是旦角,對雲見也有些印象。在幾個小師妹的幫助下才把雲見的濕衣服月兌下來換上自己干爽的衣服。看到腿根的血跡才明白原來是雲見的月事來了,幸虧自己也來過月事,這才在小師妹們害羞的眼神中處理好了此事。
苗班主看著雲見一直昏迷不醒,馬車已經出了平蔡縣城,只好尋思著到了有人煙的地方再找大夫給雲見看病。
幾輛馬車為了不耽誤路程,一行人輪流值班趕馬車,向京城方向前進。
天亮很久以後才到達一個小村莊,得知村上有郎中,苗班主急忙找上門去求治。
郎中仔細的把脈之後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這位姑娘高燒不退,脈象混亂,氣息微弱,恐怕是很麻煩。我們鄉下地勢偏僻,沒有上好的草藥來治療這位姑娘的病,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苗班主陪著說了很多好話,那郎中還是堅持不能耽誤病情為由,推月兌幾人出去。
苗班主左右為難。眼看就要到京城了,如果打道回府去上陽懷府,勢必要耽擱自己的行程。如果是平時也無所謂,只是這次關系著整個戲班的生存問題,大意不得,可這雲見又一直昏迷不醒發高燒也耽擱不得。找來整個戲班商量之下,決定帶著雲見到京城去!
就是這個無奈下的決定後來改變了整個戲班的命運。
一行人匆匆上路,日夜兼程,趕往京城。路上遇到城鎮的,就盡量找大夫,別的不說,先退了燒再說!大夫看了不少,藥也灌進去一些,雲見就是沒什麼起色。整個人就那麼毫無生氣的躺在那里。整個苗加班不由得捏了把汗,可千萬別出什麼事啊!
大概是苗班主的好心感動了上天,雲見自己醒了過來。只是這一醒,才發現問題還不是一般的嚴重。雲見看不見听不見眼前這一切了!又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只感覺是在一輛馬車上不停的趕路。心急害怕又沒有辦法,只好整天傷心的哭!
七八天之後到達京城的時候整個戲班都累的苦不堪言。找好住宿的地方後,就急忙四處打听醫術好的大夫,同時還讓過往的商家有去上陽的麻煩給懷府帶個口信!
附近有名的大夫都來診治過,也開了不少的藥材,輕紅等人也是盡心服侍雲見。十多天後,雲見的燒退了,听力也恢復了,知道了自己的處境,整個人這才有些精神,跟輕紅中師兄妹有說有笑起來。
這幾日,苗家班在附近租了個場子,準備開鑼唱幾場戲。因為所帶的盤纏已經用盡,再不賺些銀子回來,別說雲見的藥錢就連吃飯都成問題了!
眾人都出去唱戲了,只留下雲見一人在屋里床上坐著發呆。雲見也明白自己的處境,盡量不去給大家增添麻煩。眼楮雖然看不見,但身邊的一切都提醒著雲見自己不是在做夢。心想著自己的離開,也不知會給懷府帶來多大的麻煩,會給華秋實帶來多大的傷害。為了不值得的人,自己傷心欲絕,可為了深愛自己的人,自己也應該盡快好起來,趕快回到華秋實的身邊,那才是自己應該呆的地方!可這里沒有神醫華秋實,也沒有懷府的家財萬貫,只有靠自己了。想想師傅教自己的呼喚術,凝神默念起來。希望師傅盡早收到,前來幫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