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面宿緣 三年之約

作者 ︰ 一米川

華秋實無可奈何的說道︰「不會喝酒就不要喝這麼多嘛。到頭來還是自己受罪!采隻替我招呼一下大家,我把雲見抱到樓上去!

華秋實輕輕的把雲見放在床上,只見雲見難過的擰起眉頭,嘴里喃喃說道︰「媽,我好想你!你在哪里?」

華秋實听了出神的看著雲見。人只有在最無助的時候才會想念家人。雲見這麼想家,自己到底該做些什麼呢?

酒過三巡,眾人已喝得差不多了,三三兩兩的告辭離去!采隻采綠幫助母親收拾碗筷,只留下彭揚之和華秋實說著話。

彭揚之因為陶代的關系,沒有心情喝酒,所以相當清醒,他對華秋實說道︰「華兄,你可曾听說汪直被貶到邊疆地區?」

華秋實搖了搖頭。

彭揚之又道︰「朝中都議論紛紛,不知皇上怎麼會突然不重用這個閹賊了。也有很多人說因為汪直得罪了當今國師李孜省,才被李孜省陷害了。這汪直雖然權勢削弱了,可他多年經營的黨羽都蠢蠢欲動,加上萬貴妃的支持,大有東山再起跟李孜省拼個你死我活的跡象。不管他們兩家誰輸都是大快人心的好事,最好是兩敗俱傷!這陶代隸屬汪直的屬下,此次前來怕是別有用意,你一定要提防才是!」

華秋實說道︰「上次在京城我和雲見被人陷害就是汪直搞的鬼,幸虧雲見的二師兄李孜省出手相救才得以月兌身!臨走時,李孜省曾說過要送雲見一件大禮就是撤掉東西兩廠,看來李孜省真的開始行動了。只是這陶代乃是桑柔的師兄,這會不會純屬巧合罷了?」

彭揚之冷笑道︰「最好是巧合!不然等你們察覺的時候恐怕事情已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了!」

這段話華秋實並沒有放在心上,他不是那種以己度人的人。怎麼也沒料想到日後彭揚之的話真的變成了殘酷的現實!

華秋實想到彭揚之這一走,下次相聚不知又是何時了,心里很是難過,他拍著彭揚之的肩膀說道︰「彭兄,這一去山高路遠,你我不知何時再能相聚了。一定要給我寫信,讓我知道你的情況,免得掛念!」

彭揚之本就心中萬千舍不得,听到華秋實如此說,更是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眼中涌出點點淚光,聲音哽咽的說道︰「華兄,小弟此次一去生死難料,華兄自己保重。你我多年好友,看到你如今過得幸福,小弟也再無後顧之憂了。如果小弟留得下一條命,三年後定當前來看望吾兄!」

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久久沒有分開。相知相惜的兄弟情誼此刻無聲勝有聲。

采隻不知道彭揚之要去邊疆服役的事,看到兩人情深意重難舍難分的樣子,過來打趣道︰「你們兩個又不是生離死別,干嘛這麼嚴肅啊?」

兩人相視一笑,無言的分開手。

彭揚之轉向采隻,收起平日里的嬉皮笑臉,換上一副正經的神色看著采隻說道︰「姑娘的一片深情彭某不是不領情。這次前來就是跟華兄告別,彭某要隨父去邊疆服役了,生死都在一瞬間,不值得姑娘錯愛。還望姑娘能找一個安穩的夫君嫁了,過著平安的日子。」

采隻一听猶如五雷轟頂,腦子里一片空白,只是眼楮死死的盯著彭揚之,淚水猶如決堤的河水一發不可收拾,情到深處無可寄托的失落無助再次襲上心頭。心還在跳動嗎?怎麼呼吸開始困難?

看著采隻絕望的淚水,慘白的臉色,彭揚之的心中涌出一股不舍。這個婉約美麗,與世無爭的小女子不知何時已經駐進了自己的內心深處,等到自己發覺時卻又要離別了。彭揚之嘆了口氣,走過去輕輕的把采隻擁進自己的懷里,任由采隻悲痛的哭出聲來。

華秋實識趣的走出去,把門關起來。水大娘和采綠也模著眼淚走到廚房去了。

許久,采隻哭累了,也不說話,只是靜靜的趴在彭揚之的胸膛上感受這難得的溫情,只此一別,恐怕又是從此蕭郎是路人了。

彭揚之低頭看著采隻的側臉,才發現這張臉自己從來都沒有仔細看過。此時這張臉梨花帶淚,嬌喘點點,眼中星光閃閃,紅潤的嘴唇欲說還休,此刻正溫順的伏在自己的胸口。彭揚之輕輕的捧起采隻的臉,看著她的眼楮說道︰「采隻,你等我三年好不好?如果三年後,我還留得命在,一定前來提親娶你。」

采隻沒料到彭揚之會說出這番話,不相信的看著他。面對采隻的質疑,彭揚之沒有說話,只是深情的看著采隻,鄭重的點了點頭。

采隻心里一下子樂開了花,就像掉進了蜜罐一樣甜蜜,嘴角彎了彎,眼淚卻又不爭氣的流出來,她張開小嘴,吐氣如蘭的輕聲說到︰「我會等你一輩子。你要答應我出門在外一定要小心,別忘了我在等著你!」

彭揚之沒想到自己的感覺來得這麼猛烈,听到采隻的話,心都醉了!他低下頭吻在了采隻的額頭上,順著眉一路吻下去,一直到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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