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高深莫測的二叔,風雲連忙點頭︰「興許是吧!」或許書房里真的有一本《莊子》!
二叔含笑不語,提筆,在風雲剛剛寫過的詩句後面寫下他清秀漂亮的字跡︰黃沙飛舞雲中歡,清水悠悠淵里瀚。君子皇旌南柯夢,都市日照柳扶風。
他寫完放下筆,輕吹著墨跡說︰「雲兒不是要給楊公子送詩嗎?這就送去吧!順便讓差人告訴楊公子,明日,二叔要以文會友,楊公子所賞臉,可帶雅士同來,共飲竹葉青。」
風雲看著那秀秀涓涓的二十八個字,不解其意,二叔博古通今,才學淵博,怎麼會寫出如此有失水準的一首詩?
不過看二叔的樣子,知道二叔有其深意,便也不多問,只等明日見分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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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府。
風撫海棠,黃昏初曉。
黃子淵青袍站立,雙手負于身後,听著面前的楊溫念完宣紙上的字。微微笑,明眸一深,只覺旋渦暗涌。楊溫收起手中的紙開口︰「公子,這,似乎是兩個人的字。」
「哦?」黃子淵看著面前逐漸收攏花瓣的海棠花,答得漫不經意。楊溫便道︰「這雖然都是瘦筋體字,但頭一番,輕柔妙曼,定是出子女子之手。後四句剛強有利,看字跡是大將軍府上二爺的字。」
黃子淵收回目光看著楊溫道︰「那你可看出,無論出自誰的手,這封信都帶著威脅之意嗎?頭一番是拿我黃子淵就是鯢恆公子的事做文章,後四句根本就是以命相迫呢!那個秘密這二爺怕是早就知道了吧?」
楊溫低頭不語,黃子淵卻繼續開口︰「風家起了風,怕是不好了。你得空就給風一陣滅滅火,風扇火起壞了大事,咱們可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楊溫稱是。繼而欲言又止。
黃子淵笑說︰「有話就說便是!」
楊溫低頭,聲音沉靜︰「公子一直嚴謹,怎麼屢敗與風雲之手,這次竟然為了她不惜現身還被她整的……落荒而逃?公子說這二爺早就知道公子的身份!可是依楊溫看來,保不準就是今天風雲這一鬧給露的底!所以我認為!這風雲她……留不得!」話至此而終,其他的話便說不出口!
黃子淵看著楊溫,臉上的笑越發深不可測︰「你認為是風雲露我的底?你認為是風雲故意給我難堪的是不是?」黃子淵說著,並不發怒,笑意更深,深邃的眼眸叫楊溫迷惑!
黃子淵拂拂自己的手腕說︰「楊溫,枉你一向冷靜,聰明絕頂,怎麼風雲這樣一個小把戲都看不穿?」
楊溫心頭一緊,看著面前謙笑溫和意味深長的黃公子,又復低頭。什麼把戲?分明就是故意害人?若非說是把戲也是不要命的把戲!哎,主子你不要這樣的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好不好?
黃子淵抬頭看著窗外風拂過的海棠笑的很淺,卻很幸福的樣子︰「風雲今天在眾目睽睽之下,破衣露體,那些公子小姐是何反應?」
楊溫想了一下,這才恍然大悟,只是他沒有開口!他明白了!風雲,依舊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什麼禍都敢闖!什麼事都敢做!
風雲這是要為了黃子淵,守身如玉呢!
他早就有耳聞,風家的人有意要將風雲許了人家,無奈風雲總是想盡各種辦法闖禍來逃月兌!這次見了黃子淵,便做出這樣大膽的舉動!毀了自己的名聲,也要留住自己的未嫁身!听這是為了等主子嗎?她為了主子什麼都可以豁出去是不是?
只是這信上的威脅又該如何解釋?
楊溫頓了頓便又開口︰「公子,大局為重!夫人當年就是為此而死!莫要功虧一簣,讓夫人白死!」
黃子淵听聞苦笑︰「是啊!芸兒已經死了,難道也要讓她枉死?」她,是指誰?
楊溫剛剛說的那個留不得,如一根刺一般,刺中了黃子淵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