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斜陽沉默,丟開她的手。站起身,看著遠處。向陽花在夕陽下更耀眼,更燦爛。那種光芒卻刺傷了他的眼,長長的嘆息︰「只要你救她,我答應。」說出這句話,是何種的無奈呵。
寒冰也起身,站在他的身邊,伸手環住他的脖子︰「吻我。」然後閉上眼。
柯斜陽思忖,想甩開她,腦海中卻閃過于絲絲的臉。俯,輕輕一吻,只落在了她的唇角。
寒冰苦笑︰「這樣你還怎麼跟我在一起?」
「對不起,我,我,冰冰,我答應了要跟你在一起,就一定會。只求你救救絲絲。」柯斜陽有些著急,害怕寒冰不願意救助于絲絲。
「帶我去吧。」從小到大,柯斜陽從未求過人,今天,為了于絲絲,他垂下他那顆高傲的頭顱,哀求自己救助她。她,不能拒絕。
柯斜陽點點頭,帶著寒冰走向于絲絲的房間。一路上還跟她講解于絲絲的病情,寒冰靜靜地听著,時不時的附和,臉上一直是那樣的淡漠。
終于,走到了于絲絲的房外。柯斜陽推開門,跟她一起進去。
她靜靜的躺在床上,身上插滿了管子。吊水還一點一滴的進入她的身體。床頭還有各種儀器,發出滴滴答答的聲音,讓人心碎。她臉色蒼白,完全沒有了初見時的美好和紅潤。柯斜陽在她床頭蹲下來,難過的垂下頭,伸手覆上她消瘦的臉頰。在心里一遍一遍的說著對不起。
寒冰為于絲絲檢查過後,看了看柯斜陽的臉,轉過頭,輕咳一聲︰「你先出去吧。」
柯斜陽听完終于有了松口氣的感覺,只要是寒冰說了這話,就代表她有把握治好于絲絲。站起身,看看于絲絲︰「要不要找醫生來幫忙?」輕聲問寒冰。
寒冰淡然︰「我手術的時候不習慣有外人在場。」柯斜陽點點頭,才轉身走出去。
寒冰開始帶口罩、手套,然後消毒,準備好了一切,用剪刀一刀一刀的剪開于絲絲的衣服,做術前準備。
「武太太,可以把孩子先放下嗎?我先替你檢查?」傅杰微笑,輕聲哄著岳柔。
「傅先生我們做個交易吧。」岳柔突然放下手里的枕頭,眼楮有神的看著傅杰。
「好啊,不過,這等在我替你檢查完之後。」傅杰伸手去探岳柔手腕,想先探探她的脈搏。
岳柔抽回手︰「你是殺手,國際殺手。「沉聲問傅杰。
傅杰是手停留,臉色有些滯帶,然後輕笑︰「武太太,我是殺手,現在,我們可以做檢查了嗎?」
「麥客青釉是你們的組長。」岳柔繼續說,下床穿好鞋。一步一步的朝傅杰*近。
傅杰臉色瞬間變換︰「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見過他。」岳柔輕笑,說得雲淡風輕︰「要不是我裝瘋,又怎麼有機會接觸到你,讓你替我做事呢。」
「你想讓我做什麼?」傅杰沉聲問,見過麥克青釉的人不是死了就是自己人,那麼這個女人也一定是自己人咯。
傅杰是誘因組的成員,誘因組,是一個殺手集團。而麥克青釉就是他們的發起人兼組長。這里面有一個規矩,就是自己人不管有什麼任務,不管有多麼艱巨,成員都得幫忙完成,不計回報的完成。
「替我殺了他。」岳柔臉色閃過一抹嗜血的笑,與她溫和的面容是那樣的不合。伸手從枕頭下面拿出一張照片遞給傅杰。
「他是誰?」傅杰接過照片,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成俊也是現在的老黑。」岳柔輕笑。她早已暗中調動關系把成俊的一切一切都調查的清清楚楚了。更加有了要殺了他的心,如果他不死,那麼,她就永遠安寧不了,跟武科瑞也不會有好結果。她不允許任何人破壞他們之間。
「龍會的主事?」傅杰皺眉。
「怎麼,不敢嗎?」岳柔看他的神色,故意用激將法。
「任務我接了。等我的消息吧。」傅杰是何等的心高氣傲,怎麼會被一個成俊嚇著,口氣不小的接下來。收起櫃子上的病例表,準備出去。
岳柔在他推開門之前悠閑的說︰「傅醫生,我的孩子就拜托你了。」
「武太太請放心,我會盡力的。」大門剛好被推開。武科瑞等在門外。
見他出來,武科瑞著急的問︰「傅醫生,她怎麼樣了?」
「武先生放心,武太太沒什麼大礙,只要住院調養,我相信,不久就會痊愈的。」傅杰微微一笑,輕聲告訴武科瑞。
這無疑是給他一顆安神丸,長長的呼了一口氣,但願岳柔會早點好起來。傅杰朝他點點頭,然後離開。
武科瑞推開門,岳柔正坐在床上擺弄她的枕頭。見武科瑞進來,笑著對他說︰「科瑞,你看,寶兒已經好多了。」
柯斜陽嘆息,走到她身邊伸手模模她的頭,有著無可奈何,卻又只能含笑附和︰「是啊,所以,你要乖乖的听醫生話,知道嗎?」
「嗯,我知道啦。」岳柔乖巧的點點頭。
病房一片寧靜,武科瑞跟岳柔兩人都心不在焉,各懷心事。靜的可以听見自己的心跳聲。岳柔偷偷的斜眼看他,見他皺著眉頭,心里閃過一抹愧疚,卻只是一閃而逝。為了他們更美好的將來,她笑著必須要讓他心疼。就是這樣一個堅定的信念,讓岳柔一步一步走向罪惡的深淵。
武科瑞溺愛的撫著她的發絲,心里還滿是心疼與歉意。沒有于絲絲之前,他們過得很好,平靜、安逸。不管外人怎麼說,他們都一如既往的墨守成規。可是,遇見于絲絲之後,他就變了,生活也變了。身邊的一切一切都變了。
寶兒沒了,父母沒了,成俊回來了。不分青紅皂白的要對他大肆報復,深吸一口氣。父母那絕望的眼神他永遠也不會忘記,那一條條小蛇在身上纏繞、游走、吞噬。武科瑞搖搖頭,不讓自己的去回想,每每想到這里,他就會窒息,就會透不過氣。
「科瑞,你怎麼了?」岳柔看著武科瑞搖頭,伸手覆上他的臉。
「沒,沒有。」武科瑞回過神,才朝岳柔笑笑,握住她覆上自己臉上的手︰「柔柔,以後,我一點不要你受一點委屈。」武科瑞在她額頭輕輕印上一吻,跟她保證。
「科瑞,我從來都沒有感覺委屈,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很快樂。我們就這樣一直一直下去好不好?」
「嗯。」
得到武科瑞的應可,岳柔笑開了花。她有多久沒笑過了?武科瑞看著岳柔甜甜的笑意,不禁開始回想。很多年都沒見她笑的這樣開心這樣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