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科瑞終于身體穩定下來,被轉入普通病房。這期間成俊一直守著他,不讓岳柔靠近半步,岳柔只能靠在窗外,遠遠的看著他。可是,成俊又怎麼會理解,岳柔是真心愛著武科瑞的,或許她用的方式不對,可是,她愛著他,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阿俊,別怪岳柔了,往事過去就過去了吧,我們都該迎來新的生活。」武科瑞靠在床頭,看著成俊說。
成俊轉過臉,看著一直站在窗外的岳柔,然後說︰「只要她不再害人,我不追究就是了。」
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科瑞,我得回去一趟,還有人在等我。」成俊突然才想起小優,那個哭起來跟個孩子的女孩。
「女朋友?」武科瑞斜睨著眼,似笑非笑。
成俊竟然有些不好意思,點點頭。
「那趕緊回去吧,記得帶給我看看。」武科瑞催促道。成俊點點頭然後伏在他耳邊交代了兩句,還悄悄的把槍塞進他的被子里面。兩人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成俊推開門,岳柔冷冷的站在窗外,她這時候看起來好哀怨,眼神可憐地讓人忍不住想要憐惜。
「我警告你,別再打科瑞的壞主意。」成俊伸出食指指著岳柔。岳柔轉過臉不去理會他。成俊狠狠的看著岳柔,然後大步離開。
等到成俊一離開,岳柔馬上打開門,趴在武科瑞的身邊。武科瑞只是靜靜的看著她不說話,岳柔伸出手,縴細的手指滑過他的臉頰,在看見他泛白的臉色的時候,心里始終是閃過一絲不忍︰「科瑞……」她想說,科瑞,對不起。可是,才剛剛叫出他的名字,便開始哽咽。
「別這樣。「武科瑞心里挺糾結的,可是,他卻是個念舊的人,忘不了從小一起長大的情誼,所以,他選擇不去追究那些到底孰是孰非。往後的日子,讓他們都重新開始吧。
「科瑞,我不是故意要傷你的,你別生氣好不好?」岳柔抓住武科瑞的手,聲音很是焦急,她的臉上,是武科瑞不曾見過的表情,那是一種很陌生,很遙遠的感覺。
「岳柔,過去就別再提了,你還有你的生活,我也有我的生活。」武科瑞試著把手從她的手里掙月兌出來。
可是,岳柔卻越抓越緊,她哭著哀求她說︰「科瑞,我們像從前一樣,我們好好生活好不好?我替你生孩子,一個屬于我們的孩子。」
「不可能了。」武科瑞冷冷的看著岳柔,眼里滿是決絕。
岳柔哀怨的看著他,病房里面剎那間一片沉默,偶爾傳來岳柔的輕輕啜泣的聲音。
成俊趕到家的時候,客廳里面冷冷清清的,沒有半點人氣,他找遍了每一間房,可是,就沒有見著那個可人的身影。最後,在臥室里,他看見了小優留下的信箋,現金跟銀行卡她動也沒有動。
成俊頓時明白了,小優是誤會了,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回來了,她以為自己是去找岳柔敘舊情了,現在,他很恨自己,為什麼一開始就沒有跟她解釋清楚,為什麼一開始就不告訴她,自己早已愛上她了。
可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現在的小優去了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他再也找不到了。突然,他狂奔下樓,他一定要找到小優,找到那個讓人怦然心動,想要攜手一生的女孩。
他一遍又一遍,走過他們曾經去過的每一個地方,可是,都沒有小優的身影,于是,他慌了,他亂了。他終于明白,他把小優弄丟了。
蹲,無力的揪著自己的頭發。小優走得時候,是不是也心如刀割,是不是也傷心欲絕,是不是也哭得跟個孩子似的,可是,卻沒有人拿紙巾給她,沒有一個肩膀給她依靠一下,他好恨啊,恨自己,可是,現在一切都已經晚了。
「哎,你不是成俊嗎?」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那個聲音他很熟悉,順著聲音望去,這個人,不就是為自己包扎傷口做飯給他們吃的徐婷婷嗎?
「婷婷?」成俊臉上有了些許笑容,可是,卻皺著眉頭看著徐婷婷拉著的行李箱︰「你是要去哪兒?」
「我剛剛回來,前段時間被調遣了。」徐婷婷笑得燦爛。
她始終忘不了那天的火車站,武科瑞錯過重重人海,氣喘吁吁的站在自己面前,汗水黏濕了他細碎的頭發,還有他那段表白,那時候的武科瑞總給她一種萬水千山的感覺,所以,在萬水千山之後,她又回來了,回到這個讓她快樂,又讓她心傷的地方。
「走。」成俊突然抓起徐婷婷的手,她應該還不知道武科瑞受傷的事情吧?成俊迫不及待的要把她送到武科瑞面前,他希望科瑞幸福,這是目前,他唯一可以做的事情。
徐婷婷氣喘吁吁的跟著成俊小跑,喘著氣,連問要去哪兒的力氣也沒有了。終于,在醫院的大門口停下來,徐婷婷彎著腰喘氣,等氣息均勻後才問︰「成俊,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
「走,進去就知道了。」成俊拉著她直接搭乘電梯去到武科瑞的病房。站在病房外面,卻不見一直站在窗外的岳柔,成俊突然心有些沉,猛然推開門,岳柔趴在武科瑞的身上哭,武科瑞皺著眉頭。
可是,徐婷婷卻深受打擊,她回來的第一天就看見他跟他的妻子,還是這般的恩愛。武科瑞抬頭也看見了徐婷婷,他臉上的表情捻轉了幾遍,終于還是叫出了她的名字︰「婷婷。」
可是,徐婷婷卻沒有回應她。岳柔這個時候也抬起頭,她的眼楮紅腫,可是,在看見徐婷婷的時候,卻是帶著恨意的。徐婷婷轉過身,對成俊說︰「我有事,先走了。」
成俊不明白他們之間怎麼了,還愣著,武科瑞卻在听見徐婷婷說要走的時候推開岳柔顧不得手上還掛著藥水,踏著虛弱的腳步往這邊走來。可能是太久沒有下床活動的原因,他的腳步虛浮,然後重重的跌落在地上。
「科瑞,怎麼樣了?」成俊跑到他面前,小心的扶起他。
徐婷婷轉過臉,這個時候的武科瑞好脆弱,他好狼狽,還有手上因為掙月兌了針頭,還往外冒著血,她不忍看下去,更何況,她的妻子還坐在一邊哭得梨花帶淚,這里,只有她是多余的,捂著臉準備走。
可是,她才剛剛抬腳,武科瑞就大聲的宣誓︰「徐婷婷,我愛你。」就是這句話讓徐婷婷停下腳步,因為,他叫徐婷婷的時候,是那樣的用情,他說我愛你的時候,是那樣的撕心裂肺。
然後她轉過頭︰「可是,你有妻子了。」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神是看著岳柔的,岳柔埋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可是,徐婷婷卻看見了她往下掉的淚水。
「她不是,她不是我的妻子。」武科瑞在成俊的攙扶下,一步一步的走到徐婷婷面前,只是短短的幾步,卻是舉步艱難,卻要用盡他全部的力氣。然後他抬手,伸出縴長有型的指尖滑過徐婷婷的臉頰,輕輕的拭干她的淚水,雙眸含在深情,他說︰「徐婷婷,我愛你,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這樣一個病人,這個一個用盡全力說愛自己的男人,這個深情的眼神,試問有誰會不心動,有誰不心痛。
徐婷婷伸手握住他的手,然後試著擠出一個笑︰「我也愛你,可是,我不能破壞你的家庭,不能傷害你無辜的妻子跟年幼的兒子。」
「這中間有很多的故事,我沒有兒子,也沒有妻子,婷婷,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會跟你解釋清楚的。」武科瑞說的焦急,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是啊,婷婷,岳柔不是他的妻子,我可以作證。」成俊也符合。
徐婷婷看看他們再看看一直沒有說話的岳柔,這完全不像是一個妻子的作為,她心里也有些疑問,長長的嘆口氣,然後彎腰拾起武科瑞的手,伸手抓去一邊桌上的棉簽,替他止血。
她垂著頭,清理傷口,止血的樣子認真而又美麗,武科瑞笑了,是那種從內心散發出了的笑,然後他說︰「我終于等到你了。」
徐婷婷因為他的這句話,心突然就跳漏了一拍,抬頭與他對視一眼,然後又繼續為他止血,好了之後,扶他上床去躺著,便伸手去解他的紐扣。
武科瑞伸手握住她的手,緊張的問︰「你要干嘛?」
徐婷婷忍不住輕笑︰「我是幫你檢查一下傷口,看看剛剛有沒有傷到。」
成俊在後面忍不住撲哧一聲笑出來,病房里面一片和樂融融,徐婷婷彎下腰,小心的揭開紗布,小心翼翼的檢查著他的傷口,卻是眉頭緊皺,然後淚水一滴一滴的落下來,滴在武科瑞的身體上,滾燙、灼熱、還生疼。
「別哭,我不疼。」武科瑞伸手拭干她臉上的淚水,能夠讓徐婷婷回頭,他就是傷的再重也無所謂。
很多時候,你不明白你有多愛一個人,當她離開了,你才會感覺你,其實最舍不得,放不下她,可是,很多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可幸的是,徐婷婷回來了,他感覺自己是最幸福的男人,也是最幸運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