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貝,你那朋友怎麼樣了?沒事吧?」柯斜陽一直等在家里,等著黃貝貝回來。因為她說她有個朋友病了,她得回去看看。柯斜陽便讓她回去,可是,心里一直很忐忑。直到看著她回來,心才放下來。
「呃,沒事,只是一點小毛病而已。」黃貝貝隨便掐著借口。
「那就好,那就好。」柯斜陽伸手拂開她臉頰的發絲,猜想她是趕路累了,然後輕輕的抱著她︰「有時間把你朋友介紹給我認識吧,我也想認識你的朋友,進入你的交際圈。」柯斜陽把下巴放在黃貝貝的頭上,聲音很輕,很柔,像是害怕嚇壞了她。
「呃,好哇,等有時間我帶她回來看你。」黃貝貝嘴上這麼說著,心里卻在盤算,要去哪兒找一個‘朋友’來代替。
「好了,你累了,回房休息吧。」柯斜陽松開她,因為,他看見黃貝貝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他擔心她的身體。
「嗯,那我先回房了。」黃貝貝裝腔作勢的打了個呵欠,一副很疲憊的樣子,殊不知,她只是害怕柯斜陽再繼續追問,那麼,她將無從回答。好在,柯斜陽善解人意,放她回房休息,才讓她多了些時間想往後該怎麼辦。
「爹地,你找我。」黃貝貝走後不久,柯向陽就走進來,拽著柯斜陽的衣角,認真的看著他。
「向陽,爹地有事找你。」柯斜陽蹲在他身邊,向陽也快四歲了,他認為應該讓他接受鍛煉了,因為,柯斜陽希望他有保護自己的能力,若干年後,也有保護自己深愛的人的能力。
「爹地,什麼事啊。」柯向陽不解的看著父親。
「來,你跟爹地來。」柯斜陽牽著他的小手走到後花園,那里面有一間小屋,他按下密碼,然後帶著他進去。柯向陽好奇的看著四周,這里,是他從未來過的地方。
「向陽,你的個男子漢,如果爹地不在了,你也要懂得如何保護自己,所以,爹地要教會你一些生存技能。」柯斜陽愛憐的看著柯向陽,看著他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他突然沒由來的心酸,身在柯家,這是他的使命,他必須去完成,包括管理好往後的零夜,這些重擔都得落在他的肩上。
「拿著。」柯斜陽丟給柯向陽一把小型的自制手槍,他小小的手接過,拿著手里反復的看,槍這玩意兒他並不陌生,在姑姑那里見到過,所以他也並沒有跟所有的同年孩子那樣大驚小怪。比這個年紀的孩子多了一份成熟穩重。
「跟著爹地做。」柯斜陽在他的面前蹲下來,手腳麻利的演示一遍拆槍給柯向陽看,然後再重新組裝好,扣下扳機,對準立在一旁的靶子,一擊即中。
「記得怎麼做嗎?兒子。」柯斜陽笑意盈盈的看著柯斜陽,柯向陽從小的記憶力就特別好,柯斜陽一向引以為榮。
「我試試。」四歲的柯向陽老道的說著,小手不停的撥弄手里的槍支,拆下來,然後在艱難的裝上,柯斜陽靜靜的看著,並不說話。然後,柯向陽裝好了之後,對準擺在一旁的靶子,小手有些不停使喚,一槍「砰」的一聲,可惜,卻沒有打中。他的小臉有些黯淡,撅著嘴,委屈的看著柯斜陽,為什麼爹地可以他卻不可以呢?
「傻兒子,要這樣。」柯斜陽握住他的手,帶領他瞄準靶中心,然後輕輕扣動扳機,子彈穿膛而過,正中紅心。
「耶!爹地好棒。」柯向陽拍著手大叫到。
「向陽,你要好好練習知道嗎?因為,爹地在你這麼小的時候就已經學會用槍了。」柯斜陽語重心長的說,柯向陽重重的點點頭,爹地早已成為了他的偶像,現在,他也想像爹地那樣優秀,可以打中紅心。
「我就知道你們在這兒。」身後傳來一聲好听的女聲。柯斜陽兩父子轉過頭,寒冰笑意盈盈的走進來。
「姑姑姑姑。」柯向陽到底還是個孩子,看見寒冰走進來,跑到她的腳邊獻寶似的把手里的槍支給她看︰「姑姑,我會打槍了。」
「向陽真是個乖孩子。」寒冰不忍的看著笑得歡快的孩子。蹲在他面前,伸手模模他的頭,同齡的孩子都還在爸爸媽媽的懷里撒嬌,可是,他卻必須在這里接受訓練,只因為,他是柯家的孩子。這是他與生俱來的使命,誰也不能違逆。
「冰冰有事嗎?」柯斜陽怎麼會不明白寒冰臉上的復雜的表情,適時的轉移話題。
「嗯,這是巴雷送來的請柬,半個月之後他的公主出嫁。」寒冰收好情緒,把手里的請柬遞給柯斜陽。
「嗯,我到時候會去的。」柯斜陽收好請柬,看了看柯向陽。
「一起走走吧。」寒冰輕聲相邀,很久沒有跟他一起聊聊了,自從黃貝貝來了之後,柯斜陽整顆心都牽注在她的身上,連零夜里很多的事情他都交給安林去做。
「嗯。」柯斜陽輕輕應了一聲,然後拍拍柯向陽的腦袋︰「向陽,爹地跟姑姑有事,你好好練習。」
「知道了,爹地。」柯向陽乖巧的說。然後又聚精會神的擺弄手里的槍支,他很希望可以跟爹地那樣,一打一個準。
「你真打算訓練向陽嗎?」一走出來,寒冰就直接切入正題。
「不然怎麼辦呢,這是他應該去履行的職責。」柯斜陽嘆口氣,眼楮看著遠方,很久很久。
「可是如果絲絲在話,一定不會讓向陽接受這樣的鍛煉。」寒冰幽幽的說,聲音很縹緲,讓人感覺不到她的真實性。
柯斜陽卻是久久的沉默,是啊,如果于絲絲在,一定不會讓向陽接受這樣的訓練,因為,她本身就不喜歡這種生活,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呢,這便是宿命如此。
「斜陽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嗎?」寒冰突然說,陽光斜斜的灑下來,在她的臉上刻畫出一道完美的印記。柯斜陽點點頭,他怎麼會不記得,抿唇,卻是苦笑,那個時候,他有多想跟爸爸媽媽一起逛街,一起去公園。可是,這樣簡單的願望也是那樣的奢侈。
「那個時候,我們好想跟別的小朋友一樣,坐在寬敞明亮的教室里,跟大家一起朗誦,一起打鬧。可是,我們的小時候只能是獨自坐在家里,請著家教來給我們上課,那時候,我們是有多孤單。」寒冰幽幽的說完,然後仰著頭,看著遠處的群山環繞。
「我會送向陽去學校,讓他跟正常人一樣接受教育,只是,訓練是必須的。「柯斜陽說得鄭重,卻也是無奈。
「嗯,如此便很好。」寒冰看了看柯斜陽,還想說什麼,可是,卻始終沒有說出來。
「冰冰你還有話跟我說?」柯斜陽突然問道,跟寒冰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兩人可以說是從小一起長大,她有心事,自然是瞞不過他。
「斜陽,黃貝貝的身世你查明過嗎?」寒冰咬咬唇,還是說了出來,她有些怕柯斜陽不高興,畢竟,柯斜陽是那樣的疼惜黃貝貝。
「嗯,查過了。她的父親是個賭鬼,母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扔下她走了。」柯斜陽說這些的時候,滿是心疼,心疼著黃貝貝的出生,也心疼她所受過的苦。
「那就好,不過,斜陽……」寒冰看了看他的臉,停頓了一下,然後繼續說︰「我感覺她有事瞞著我們。」
「怎麼這麼說?」柯斜陽皺眉。
「感覺吧,那是一種感覺。反正,斜陽你小心點就是了。」寒冰知道這個理由讓柯斜陽不能接受,聳聳肩,拍拍他的肩膀,自己便離開。這個世界上,相信她感覺的人,除了安林再也沒有人了。
柯斜陽看著寒冰越走越遠的身影,眉頭輕糾,不斷的想著她說過的話,最後終是一笑了之。感覺?他還感覺黃貝貝是真心愛自己,想跟自己過一生的女人呢。甩甩頭,按照原路返回,他得好好訓練向陽,讓他掌握生存的技能,他才可以安心一點。
靠在門邊,雙手環胸,看著柯向陽小小的手不停的把槍支拆開,然後再裝好,對準靶中心,他認真的模樣跟年少的自己竟是那般相似,心里不滿涌起一股滿滿的感動。
他越來越熟悉的手法,讓柯斜陽欣慰不少,慢慢的靠近他︰「兒子。」
「爹地,你看,我可以打中了。」柯向陽一看見柯斜陽進來獻寶似的跟他說。
「我知道,虎父無犬子嘛。」他模著柯向陽的頭。現在的他興致高昂,那麼,在很多年後,他是不是就會遺憾,遺憾自己的童年沒有開開心心的過,而是跟這些冰冷的槍支彈藥一起成長。
「爹地,我打一發子彈給你看。」柯向陽說著專業的術語,柯斜陽挑眉輕笑,然後點點頭,退之一邊,安靜的看著兒子表演。他的槍法還很生澀,打得也不是每一槍都準,可是,對于一個四歲的孩子來說,這無疑已經是最好的成績了。
「好厲害,果然是我柯斜陽的兒子。」他不吝嗇的贊揚。孩子都喜歡被贊揚,這是一種天性,柯向陽抱著柯斜陽的大腿,他稚聲稚氣的說︰「爹地,總有一天,我會勝過你。」
「好樣的,我等著你勝過我的那一天。」
「我們拉鉤。」
「好。」柯斜陽伸出手,做著這種最幼稚的事情,可是,對于一個孩子來說,拉鉤是一種承諾,既然拉了鉤就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