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斜陽走進柯向陽的病房,最近一直顧著于絲絲忽略了他。他小小的身子卷縮成一團,讓人心疼。醫生說恢復得很好,今天可以出院,他特地把于絲絲跟他安排在一天出院,這樣一家四口就可以一起回家。
柯斜陽在床沿邊坐下來,輕輕為他掖了掖被角,怕他著涼。卻發現柯向陽有些不對勁,他的雙肩顫抖,柯斜陽著急的掰過他的身體,卻看見他滿臉淚水。
「向陽怎麼了?」柯斜陽心疼的問。
「爹地,我以為你不要向陽了。」他哭著撲進柯斜陽的懷里,抱得好緊好緊。
「傻兒子,你見過不要兒子的父親嗎?」柯斜陽拍拍他的小腦袋,心里卻閃過一抹愧疚,是他的疏忽所以才讓向陽那麼無助。
柯向陽吸吸鼻子,伸手擦干眼淚,他不想哭的,爹地說男子漢有淚不輕彈。
「走吧,咱回家。」柯斜陽抱起他,說得輕松,柯向陽卻面色犯難,想說什麼,卻又支支吾吾。柯斜陽好奇的問︰「怎麼了?」
「爹地,新媽咪會喜歡我嗎?」
不等柯斜陽說話,門口閃過一抹調皮的影子,他說︰「媽媽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說我就朝柯向陽做了一個鬼臉,笑著朝他走來。柯斜陽把柯向陽放在地上,蹲,三人平視。
「哥哥,我是你弟弟于念陽。」于念陽推銷自己,爸爸早就告訴過他,他還有一個哥哥叫做柯向陽。
「來,兩人握握手,好朋友,以後還是好兄弟哦。」柯斜陽牽起兩人的小手,交疊在一起。
「我以後保護你。」柯向陽說,對他自己的本事很驕傲。
「走吧,我們回家。」柯斜陽一手一個,牽著就準備去接于絲絲。走到于絲絲的病房,她坐在輪椅上,看著窗外,背對著他們。柯斜陽輕輕的走過去,伸手捂住她的雙眼,溫柔的把下巴枕在她的頭頂︰「老婆,我們回家。」
于絲絲的身體一震,老婆這兩個字太震撼了。她現在不能行走,跟廢人沒兩樣,還怎麼與他匹配呢?前幾天她一直都沉浸在柯斜陽的溫柔中,可是,在今天早上的第一縷陽光照在她臉上的時候,突然驚醒,她不再是從前的于絲絲的。
「斜陽,我,我想我們還是回到原點比較好。」于絲絲不敢看柯斜陽的雙眼,把頭埋得低低的,聲音輕的像是冬季的雪。
「什麼?」柯斜陽轉到她的眼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剛剛不都還好好的嗎,怎麼才一會兒她就變了,真想撬開她的腦袋,看看里面裝的是什麼。
「斜陽,我已經不是從前的我了。」
「可是你還是于絲絲。」
「我臉上有疤。」
「你還是那麼漂亮。」
「我的腿不能走。」
「我就是你的腿。」
「你越來越優秀,很多人喜歡你,而我越來越卑微,我……」
「那你就被我喜歡好了。」
「我坐在輪椅上,我想吻你的時候都不可以,給不了你驚喜,我……」不等于絲絲說完,柯斜陽俯身給她一個綿長的吻。指尖滑過她的臉龐,眼中涌動著溺寵的光芒。
「我不介意低下頭吻你,你想吻我的時候用眼神告訴我,給不了我驚喜沒關系,我給你就好。」柯斜陽說完這些話,伸手拍了兩下,兩個兒子乖巧的出現,柯向陽的手里捧著一束美美的向陽花,于念陽的手中捧著一個絨布盒子,走到于絲絲的面前。于絲絲錯愕的看著柯斜陽,他不語,拿過那束向陽花,半跪在于絲絲的面前︰「絲絲,你嫁給我好不好?」
于絲絲捂著嘴,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滑落,她不敢看柯斜陽,偏過頭,不敢觸踫他眼中的那抹溫柔,怕一不小心就淪陷。
「媽媽,你就嫁給爸爸吧。」于念陽輕輕扯著于絲絲的衣服,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柯向陽也在一邊用被拋棄的眼神看著她,她忍無可忍,回過頭看著柯斜陽,他眼里有著深深的落寞。著一家子是怎麼了?眼神都是一模一樣的。伸出手,放到柯斜陽的面前︰「給老娘拿來。」
柯斜陽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于絲絲眉頭一皺︰「戒指啊,求婚沒有戒指的嗎,柯斜陽,你是想造反嗎?」
「哦。」柯斜陽這才反應過來,從于念陽的手中拿過那個絨布盒子,取出一枚戒指,套在于絲絲的手上,為她貼上專屬于自己的標簽。
教堂里,沒有多余的賓客,只有兩個兒子跟幾個好友,于絲絲身穿白紗,坐在輪椅上,被柯斜陽推著走過長長的紅地毯,她或許不是最漂亮的新娘,可卻是最幸福的新娘。沒有隆重的儀式,沒有奢華的婚禮,在神父的見證下,在好友的祝福下,兩人許下一生一世的諾言。
「啊!」美好的早晨,一聲殺豬般的嚎叫響起。
兩個兒子包括柯斜陽皺眉,三人對視一眼,然後很有默契的用棉花捂住耳朵。半個小時候,終于停止了,柯向陽扯下棉花,拍著胸口問柯斜陽︰「爹地,我還活著嗎?」
「爸爸,媽媽這個樣子會持續多久?」柯念陽也湊過來問,哦,他早已從于念陽改名為柯念陽了。
「吃早餐吧,習慣了就好。」柯斜陽淡淡的說,于絲絲不知突然抽什麼瘋,說要參加一個女高音合唱團,她到不打緊,只是苦了他跟倆孩子了。每天早上都被這催魂音**,他們是有苦難言啊。
「你們又在說我什麼?」柯斜陽搖著輪椅過來,臉上陰沉。
「沒有,沒有,來吃早餐吧。」柯斜陽賠笑,走過去把她推過來,一家四口心照不宣的吃著早餐。然後,該干嘛的干嘛去。
柯斜陽慣例的推著于絲絲出門曬太陽,陽光暖暖的打在他們身上,微風輕輕拂過,帶動于絲絲的長發在風中飛舞。
「斜陽,你知道嗎?我還想為你生個兒子,那樣,很多很多年後,就多一個女孩跟我一樣幸運。」柯斜陽蹲在于絲絲的面前,握住她的手,什麼也不說,眼底有潮濕涌動。
院子里的樹木悄悄冒芽,暖暖的日光下,有個暖暖的他陪著身邊,這個冬季已經過去,春暖花開在眼前!
他與她在歷盡劫難之後,終是十指緊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