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陽青鎮的西邊有一小農村,名叫方家村,它東傍陽青山,南北都是萬壑深溝,只有西面有一條一直沉睡不醒的彎曲小路。
傳說是老子和莊子在這里歇過腳的地方。然而就在這個看起來不怎麼起眼的小村莊,也有著它離奇的故事.
方家的大兒子方明亮曾被拉去當兵了,去了十幾年沒有回來,而且一點信息都沒有,方家以為大兒子沒了,就按族里的規定改二兒子方明杰為長子。
爺爺講給我︰「一般是家里死了長輩,已故人的大兒子來頂老盆。」
「什麼是老盆?」我問爺爺。
爺爺說︰「當死人出殯的時候,要給死人摔一個燒紙錢的土盆,這個土盆意思是在陰間的鍋,等要將死者下葬時,眾人將棺材平穩抬起,一執事將‘老盆’在亡者長子頭上一觸,隨著‘起’聲摔碎在石頭上,叫‘頂老盆’。」「頂老盆就是指把他的鍋給支起來,以方便故去的老人在陰間有了吃飯的家伙事,保證在陰間有他做飯吃的家當。」
我接著問爺爺︰「為何,要讓大兒子頂老盆呢?是兒子不就行嗎?」
爺爺笑道︰「我也是這麼認為的,不過經過一些習俗的演繹,認為必須由大兒子來頂這老盆,誰頂這老盆,誰就是以後這個家的當家人,是說了算的。並且,定下有誰來頂老盆後,這個兒子是不能隨便再過繼給別人了。」
「養兒防老的含義當中,其實就有死後頂老盆,繼續在陰間享受兒子的孝敬的目的。」
「但是有些老人看到自己的大兒子是敗家子,不成器。就會將孝順他的其他兒子,指定為他們百年後頂老盆的人。這個兒子隨之在家里的地位也就確立起來了。」
「所以,這事在當老的,當小的都看得很重。」
「哦。我明白了。」我請求爺爺,「您什麼時間有空,給我仔細的講講關于民間習俗的事宜」
「好啊!」爺爺爽快的答應。
我期待著爺爺的鄉俗趣事,不過,現在,我們還是繼續講方家村的故事吧!
二
有些事就是無巧不成書,就在改長子不久,大兒子回來了,大兒子听到自己已經除名了,自尊心受傷,內心失去了歸屬感,不顧別人勸阻,連夜離開了村子,後來听他們說大兒子在外面有了家室,在這期間也沒有回到鎮里探望父母,後來听說娶妻後沒幾年就死了。
方老太太是村里神婆,講到神婆,在古代稱之為巫師,是來驅除魔鬼的,在現在也有著種職業一般是農村居多,而且一般都是騙子。在古代如果有人生病,那病人的家屬就會請神漢、或神婆來跳舞驅魔,來為病人驅除魔鬼和疾病。
而且在古代有戰爭的時候神漢和神婆也回被領主請來跳祝福舞。這職業在古代是很崇高。
方老太太因她的判斷很靈驗,因此人們有什麼事都會去她那里問問,一般的小病什麼的,她就可以用土方子治療,當然那時候窮,有什麼大病的也就不管了。平日里村里人很喜歡听這位老太太講一些離奇的故事,她講的出神入化,引人入勝,常常把小孩嚇的驚聲尖叫。
可是自方明亮離家出走後,再也就沒有看到過她笑過了。
三沒過幾年,方明杰到該娶媳婦的年紀了,老太太托人給他介紹對象,閨女是離方家村有二十多里地的外村的,長的水靈且漂亮,人又勤實。
兩家相互滿意,不到半年就要迎娶了,按規矩,新媳婦是要回三天門的,需要姑爺都要陪伴回門,到第三天晚上姑爺得一個人回到自己家,第二天天不亮就要到丈人家接回新媳婦,就在回門第三天的晚上,方明杰出事了。方家村有個很邪門的地方,在村後,叫後梁,這里就是處荒野地,寸草不生,听說那里晚上沒有人敢走,就是白天走也是結伴走,很是恐怖。
這後梁是方明杰送媳婦回門必經之路,這天晚上正是初月,天特別黑,老太太讓方明杰人帶著鐵鍬,老太太知道鐵鍬是闢邪之物,那時候方年輕氣盛,身材高大,身體特別壯,又是隊里的牛倌,隨身帶著一串牛棚的鑰匙,再有就是方明杰是個無神論者,常常對母親裝神弄鬼的行為感到羞恥,方明杰心里不肯拿鐵鍬,走的時候隨手拿了一根火棍,手持手電他,一路哼著曲子走著,也不感覺無聊。
四
當他走到後梁荒地時,突然手里拿的手電筒一閃一閃的,頓時滅了,感覺有股無形的壓力向自己襲擊過來,頭皮發麻,頓時頭異常的沉悶,老覺得後面跟著人,他走多緊,後面的力量也跟多緊,他放慢腳步,那股力量也跟著慢。
據爺爺講,人平時有出門有三位守護神,分別在頭頂、左右肩膀各一位,時刻保護著人的安全,平時不要往後面看,你從那邊轉過的頭,你就打發走了那邊的守護神,守護的和平力量就被打破,常常讓那些邪氣乘虛而入,尤其在晚上。還有就是人的運勢分上、中、下三等,上運是三界中的任何東西都侵不了你,並且你有能力驅邪,當然是要和三位守護神是有密切配合的,中運就是一切運勢都很中,很平凡,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在你身上,下運就要注意了,這時候是你一生運氣最弱的時候,什麼東西只要你不注意就可能沾上,這時候也是你運氣最弱的時候,需要一些闢邪的東西類增加人體運勢的平衡。
老太太讓方明杰趕路時拿著鐵鍬,目的就是平衡他的運勢,可他偏偏沒听話,沒拿。
方明杰就下意識的回頭看,可什麼都沒有看到,就在他轉頭的這期間,他好像中了什麼似的,身子一震,雙腿頓時癱軟了,雙手慢慢的拿起紅漿泥(一種紅土,很有彈性,一般會出現在泉水旁邊,爺爺告訴我說鬼慣用它做殺人器具)往口里塞,手里的火棍一直在口里面亂倒紅漿泥,因為紅漿泥很有彈性,可以讓人體內的每個空間封的密不透風,就在方明杰掙扎的時候,踫到了那串平時天天帶著的鑰匙,突然那個股很強的力量消弱了,手電筒亮了起來,方明杰覺得自己腿動的了了。
看來禽獸當中牛是陰魂的克星沒錯,一串牛棚上的鑰匙算幫了方明杰的大忙,方家老太太知道兒子要回來的,一直等著,當她听就憑借著自己硬實的身體,硬撐著爬了起來,一手搖著鑰匙串,一手拿著那把手電筒,艱難的走到了家門口,當走到家們口拍了一下門就倒下了。
五
老太太听到有人敲門時,趕緊開開了門,看到兒子躺在地上,滿嘴都是紅漿泥,神志不清,看到這情形,就知道是怎麼回事。趕緊叫齊村里的年輕人,說要給方明杰叫魂。
人的魂魄一定要附在其主人的**上,如果一個人因受到驚嚇或者魂魄受到什麼引誘自行出走了,魂魄出走,而身體尚留在家里的人就會表現出演神恍惚,心神不定,煩躁不安等異常狀況,丟了魂魄的人要采取措施,就是叫魂,把丟魂人的魂魄叫回到其主人的**上.叫魂多在晚上進行,一個人叫一個人應答,而被叫的人必須待在家中,叫魂必須在晚當天天亮之前完成。
老太太平日里給別人叫魂,都是自己主持,現在看見兒子的魂丟了,竟慌亂了陣腳,救子心切,也為了保險期間,讓人請隔壁鎮上的陰陽先生姚爺來做法助陣。
爺爺連夜被叫到方家村,忙取出帶在身邊的一些七寸竹簽,朱砂、水銀、雄黃、喜鵲窩邊草、七寸柳枝、陰陽帚必用器具,在村的出口做起法事,讓村里人剪幾件寒衣和紙錢,再準備些食物。
老太太和幾個壯年人朝方明杰回來的方向叫「方明杰,回來吧」。叫三次後轉身向家的方向走,每走一步叫一次,老太太緊隨其後回答一次。一直邊走邊叫到方明杰的面前,然後爺爺取下搭在肩頭的衣物拿著在方明杰的頭頂轉圈,口中念念有詞,之後將衣物口袋中的紅棗拿出讓方明杰吃下,這樣就把他的魂魄叫回來附在了他的**上了。
最後把紙錢和寒衣燒了以後,突然間一股旋風,把燒的東西全部卷走了。爺爺叫過老太太,告訴她,這是她大兒子方明亮對老太太心有怨恨,老太太自是明白。後來,老太太尊爺爺的囑托,去了趟方明亮去世的村莊,起了墓穴,重新安葬,並請了大悲寺的和尚前來超度。
自這以後,方明杰先是很少晚上出門,只是白天勞作,傍晚時分就關門了,晚上的時候無論誰叫都不開門,後來新添了三個兒子,個個生龍活虎,再後來也做起了生意,很是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