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那安平得了便宜心情是出奇的好,從鎮政府出來,正準備掉頭回家,就被幾個小混混給拉住了。這幾個小混混跟安平也是混一個道的。
小混混問安平是不是將小姜給了?問感受如何?他們分明是在一起吃早飯時看見安平尾隨小姜而去的。
安平此時打死也不承認,他曉得事情的嚴重性,否則蹲大牢將是他。
他嘿嘿的笑道︰「我倒是想來著,可是跟了幾步,她男的就來接她了,兩口子見面就吵架,不知是什麼原因,這不小姜回家就上吊死了,我估計是魏克把她給打的,受不了上吊自殺了,哎,可惜了。」
這潑皮竟然是伶牙俐齒,好生了得,這事被他圓的天衣無縫。
可是那幫混混也是不相信,有人提出打個賭,來證明安平到底干沒干?
此人提出︰「今晚,反正魏克家沒人,安平你敢去,我們就相信不是你干的。」
安平哪里敢賭,可又怕他們看出自己心虛,心眼子一轉,計上心來。
安平說︰「哥們,賭可以,我提議,咱們賭二十元錢的,誰輸了,誰付二十元錢。」
「好!」讓安平沒想到的是在場的人齊聲同意。你要知道當時最大面值的人民幣是十元的,二十元錢抵得上一家人全年的收入,絕無夸大之意。安平的想法是賭注這麼大,這幫混小子是不敢賭的,誰曾料到,對方答應了,一時竟沒了退路,反悔不得。
一家人將賭局設定,要求安平夜深進入魏克家,取一碗他們正喝著的面糊糊去喂剛死的小姜,第二天,這伙人去檢驗,如果死尸喝了面糊糊,安平可贏得此賭,眾人湊二十元錢給他。如果死尸口中沒有面糊糊,安平付給眾人二十元錢。
混混們在家推牌九設賭場,從中抽提成。喝罷糊糊面,拉開桌子開始賭牌。
這幫人雖然也混,但卻常被安平欺壓,有時在一起賭、嫖,不知怎的,時常有人被保衛處的人抓去,他們猜測是安平吃里扒外,可是又沒證據,只能干吃啞巴虧。
心知肚明的這幫家伙,于是就想出了這個整整安平的方法,找個人嚇嚇他,順便打賭贏幾個銀子花花。要是他不敢啊,以後就少在這鎮上張狂。
于是乎,大家賭的正歡的時候,提出打賭的那個混混悄悄溜出家門,暗地里做些安排去了。
那個手氣真叫背啊!賭桌上,安平是把把帶注把把輸,只一會功夫,那點兒錢,就輸了個精光。心里癢癢的還想翻本,可身上卻是囊空如洗了。
安平借口沒錢了,躺下就睡。
五
待到半夜時分,幾個混混跟在端了一碗面糊糊的安平身後,就一路來到了魏克的家。
也算是夜深人靜了吧,幾個混混也不進去,只在門口張望,準備看安平的好戲,因為提前找了個風塵女子扮作小姜,早睡在那棺中了。
看著安平進了門,幾個人又嘰咕了起來,也不知那安平會不會細看,那找來的女人長得跟本就不象小姜,管他呢,他給個死人喂飯,我就不信他還敢仔細看小姜的臉?
這邊只管嘀咕,那邊安平就已進了門。
安平進了門,四處張望了一下,這魏克的家里過的還算殷實,院中正對了大門就放著口紅通通的棺材,想那小姜定是躺在其中了,想想小姜的小臉,早晨時還和她快活來著,一天的功夫就沒了。他倒也不那麼害怕,他還給自己壯膽,不就是個死人嗎?還能把我給吃了?
這樣想著,就端了面糊糊走到了棺材前,伸頭一看,只見那小姜好生生的躺在棺中,穿著一身大紅大綠的裙子,這安平越發的膽大,伸手捏了捏小姜的臉,只覺得觸手冰冷,心里竟還惋惜了起來,這個如花似玉的小娘們就這麼的死了,倒真是可惜了。
罷了,罷了,今天我再給你吃個面糊糊,你好好的投胎做人去吧!他伸手舀了一勺面糊糊就往小姜的嘴上糊去,反正死人也不能真吃,糊點兒在嘴上,也好給自己打賭做個證。
哪知這勺子一踫到小姜的嘴,竟張嘴就吃了下去,這安平膽倒也真大,非要看個清楚,又舀了一勺喂了過去,那小姜竟又張嘴吃了下去,嘴里仿佛還發出啪嗒的聲音,這回安平可是看了個清楚,他倒吸了一口冷氣,戰戰兢兢的伸手到那小姜的鼻下試了試,根本就沒氣,真真切切的一個死人,他只覺得頭發噌的一下就豎了起來。掉頭就往外跑,哪知後面有一只手卻一下子就抓住了他,死死的不放手。
六
安平驚駭極了,大叫著拼了命的往外跑,那抓住了他的手也硬是不松,他也不敢回頭看,只顧掙了命的往外跑,剛出了大門,就一頭撞在了幾個看好戲的小混混身上。
他此時早已沒了往日的凶狠,一看到人,就語不成聲的說︰「我、我身後有鬼啊?」
幾個混混早已笑的喘不過氣來,一個伸手就從安平身後拉過一個女人,這安平哪敢用正眼去看,立時把臉一捂,就沒命的叫了起來,「鬼啊,有鬼啊。」
混混拍拍他的肩,強忍著笑,「大哥,你好好看看這是誰?」
安平驚魂未定的看去,怎麼就成了那成天里在一起廝混的鳳姑娘呢?
他忽然間就明白了,是這幾個混混在糊弄他,那火氣唰的一下就竄上來了,開口就罵︰「你們幾個狗娘養的小雜碎,連我也敢糊弄。」
他又罵那個鳳姑娘︰「你個小娘們,瞎起的什麼哄?你敢嚇我安平,不想活啦?吃就吃,干嗎還叭嗒嘴?」
那鳳姑娘倒是被他罵糊涂了,一臉疑惑的問︰「我吃什麼了啦?我還沒跟你們算帳呢?為什麼把我打暈?」
她這麼一說,幾個人的笑聲格 一下就沒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覺到了,這不是開玩笑。
「誰打暈你了?」幾個人面面相覷。
「你沒有吃面糊?」安平不相信的問鳳姑娘。
「什麼面糊?我一睜眼就看到你要出去,我什麼時候吃面糊了?」鳳姑娘也迷糊了。
安平覺得自己的牙在顫抖,「我、我喂她吃了兩勺面糊,她、她真的吃了。」幾個人互相看看,不約而同的說︰「有鬼?」
鳳姑娘一听有鬼,嚇的連說好的報酬也顧不得要了,尖叫了一聲,就跑回家去了。
幾個混混呆在原地,也不知是去是留,倒有個膽大的,就提議︰「進去看看,咱們不要自己嚇自己,哪來的鬼啊?不就一小娘們嗎?」
他這麼一說,大家的好奇心立刻被勾了起來,「走!」惡狠狠的罵著髒話,給自己壯膽,「進去看看。」
這安平原就膽大,再說了,他也想看看到底是誰吃了面糊。再有這麼幾個壯膽的,就又往院里走去,幾個人跟在他後面,故意大聲的說著話,給自己壯著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