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您要干什麼呢?」王三因家里老婆的事弄得心煩氣躁,又踫上這麼個莫名其妙的白胡子老頭,有些沉不住氣了。
我看出王三有些急躁,便對老者說道︰「老爺爺,我叫春生,是您要找的那個姚先生的孫子,要不我帶您到我家去?」
「春生,重生。」老者嘴里嘟囔著。
「爺爺,我叫春生,不是重生。」我糾正老者的口誤。
「哦,我知道了,你面相不錯,小朋友。」老者不管王三耐煩不耐煩,望著他說,「我既然來到老姚的地盤上,不管湊巧也好,還是踫上也罷,反正我不能袖手旁觀。」
我和王三詫異,不明白老者說些什麼?
老者看出我倆的疑惑,說道︰「剛才一個身穿白褂的中年婦女,肩挑著東西,是不是進到這門里來了?」
我立刻明白了老者的身份,我趕忙對王三說︰「王大爺,要不請這位爺爺到屋里坐下,您給他倒碗水喝?」
王三也是走過南闖過北的人,我的話他自然听得出來。
于是將老者讓進屋里坐下。
我沖好茶水,放到老者跟前,抬頭問道︰「老爺爺,您剛才說的中年婦女,是我王大娘,您看出她有什麼不妥嗎?請您指點。」
長者問︰「這人現在在哪?」
「在西屋里。」王三答道。
老者沒等一旁站著的王三是否同意,起身沖進西屋。
我和王三趕忙跟著進了西屋。
老者沖著躺在床上的王三老婆直搖頭︰「還好來的及時。」
說完,解下背上的包袱,從包袱里模出一個烏黑的木盒,圓形,酷似筆筒,打開圓木盒,取數一粒花生大小的小藥丸,塞進王三老婆的嘴里。
奇跡發生了,剛吃下藥丸,王三那就知道睡覺的老婆,從床上翻身坐起。
起來之後嘴里還一個勁直嚷︰「可累死我了,可累死我了。」
「這到底怎麼回事?」王三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讓她和你說吧。」老頭指了指王三老婆。
王三老婆長出了一口氣,之後說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晚上,就有一個人帶我去一個我沒去過的地方,那里有戶人家正在蓋房子。帶領我的人逼著我,讓我送炭,說要給蓋房的人做飯生火用,可是我擔著一挑子炭去了,那人又說不要,讓我擔回來,這一個來回有三四里地,二百多斤的挑子,都快累死我了。」
「真有這事?」王三瞪著大大的眼楮問。
「嗯。」老婆點了點頭。
「這事啊,你還是問問你自己吧?」老者指著王三說。
「我,關我什麼事?」王三不解。
老者收了臉上的笑容,嚴肅道︰「三年前,由于你的過失,用汽車拉木頭,由于沒有捆綁好,木頭從車上滾落,從而砸壞了路邊幾座墳,是不是?」
張三一驚︰「是啊,您是怎麼知道?」
原來,三年前的這個時候,由于是銷售煤炭的淡季,王三是個頭腦活泛的人,閑不住,看到鎮上伐下的木頭,就找魏成義從中協調,經營起木材生意,也就拉了三四車,後來就不讓干了,因為國家規定不得對陽青山上的林木濫伐濫砍,這個事就過去了。
就是在這三四輛拉木頭的車輛里面,有一輛車沒有困扎好車,走到鎮西墳場時,車一顛簸,滿滿一車木頭散架了,滾落到一旁的墳場里,當時木頭的沖擊力太大,將一片墳頭推平壓爛。
這可不是小事,王三也意識到了,把車重新裝好後,他根據被砸斷墓碑上書寫的信息,挨家挨戶找到墓主人,重新找到墓穴,另起墳頭。
當時各家墓主人也沒怪王三,他也不是成心這樣做的,並好心好意的重起了新墳。
大家忙完之後就讓王三趕快帶著車走了。
說到這里,王三問老者︰「大爺,我都把墳重新給他們修好了,哪個環節出了岔子?」
老者說︰「木頭沖擊的那片墳地,有個五保戶的墳頭,沒有墓碑,年年沒人添墳,墳包也越來越小,你重修了其他所有人的墳,獨獨閃了他的墳墓沒有修。」
我說道︰「老爺爺,那個來領王大娘的人是不是五保戶的陰魂?」
老爺爺沖我點點頭。
王三還是不明白,問道︰「大爺,過失在我,按道理,這個五保戶應該找我才對,為什麼找我老婆呢?」
「其實就找的是你。」老者說,「他第一天晚上借你媳婦的異常舉動告訴你,你沒在意;第二天引你到三年前的事發地點,你又沒在意;今天天不黑他就來引你老婆的魂到墳場,你又完全沒在意。」
王三終于明白了,說︰「哦,是啊!我光以為老婆出問題了,考慮要找姚爺幫我看看該怎麼辦呢?您再來之前,我和春生就在叫我老婆起床去姚爺家。」
「這個債,是你的,你能不還嗎?」老者說王三。
老者接著又問王三︰「你們有這種事,都找老姚嗎?」
「當然了,我們除了醫生看不好的,事事都找姚爺。」王三毫不猶豫的說。
「春生,你怎麼看你爺爺,姚老頭的?」
我驕傲地回答說︰「在我心目中爺爺是神仙,讓人尊重的神仙。」
「呵呵,我听到的都是贊美的,老頭混的可以啊!」長者喜笑顏開。
我覺得這位老者如此說話,一定是爺爺的好朋友。
我問老者︰「老爺爺,王大爺的事該如何處置?是今天晚上辦?還是明天再處理?」
「哦,你說那五保戶啊?他能忍了三年無家可歸,沒給你王三一丁點報復,也沒殃及你老婆和孩子,你的生意也會一帆風順的,這人能有如此大度心腸,我倒是少見,剛才有緣讓我踫到他,我送他到另一個地方享福去了,不過你明日到他的墳頭位置燒幾道紙吧!算是給他送送行,說白了就是給他兩個錢。」
老者把已被他處置好的,和接下來要辦的事告訴了王三。
小紅在一旁喊餓,王三說要出去買酒買菜,好好款待恩人老大爺。
老者說︰「我和老姚頭是一路人,干了我該干的,小事一樁,我來這里是找他的,飯菜還是讓他準備吧!」
老者望著我說︰「小朋友,可不可以給我帶路啊?」
「當然可以。」
我接過老爺爺的包袱和雨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