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剛剛合眼小眯的夏無垠猛地睜開眼,按住她的手,「你感覺如何?」
「痛!」冬玲瓏緩緩地睜開一條縫,當她看到夏無垠時,神色稍稍緩和,「我的肚子好痛!」她感覺到肚子里的兩個孩子的鼓動聲。
「肚子痛,這個,這個……」夏無垠很自然地伸手覆上她的小月復,當手觸及那柔軟的位置時,他神色一頓,臉色緋紅慌忙又抽回了手。
他竟然感到了緊張!
以往經歷過多少的風浪,他都不曾感到害怕和緊張,那種情感幾乎不存在,如今他卻真實地感受到了!
淳余風忙走過來,取出針筒為她注射了一針,冬玲瓏沒有再似之前那般的痛苦,只是眉頭卻依舊緊鎖。
「她怎樣了!」夏無垠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問題,也是緊張,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不放,一手時不時在她的額頭探著。
「看她的樣子估計是要生了!」
夏無垠愈發的緊,「為她接生,馬上!」那握住她的手都起了細細的汗珠。
若是以往,他可以鎮定自若,經歷過那麼多的風浪,如今他卻被自己的妻子和孩子難到了。
淳余風不動聲色地將夏無垠那一副的神情都收進眼底,若是之前他會對夏無垠這般的囧樣調侃一番,不知為什麼,如今的他卻怎麼也提不起心情來說笑。
「看來只有你來幫我了!」淳余風倒是一副鎮定的樣子。
「我,我幫你接生!」夏無垠指著自己大驚,「你讓我幫你接生?!」要他一個大男人接生,這可是一項極具挑戰性且難度高的艱巨的任務!
「難不成讓你打算讓誰來幫我?!魑魅只會打架,而且他們現在有任務在身,保護你們的安全才是他們的首要任務,如今能靠得住的人指有你和我了!」
「再說了,這個可是你的娃兒,難不成你想借他人之手幫你!」淳余風斜睨了他一眼,「要是你覺得為難,我可以讓千葉來……」
「…………」夏無垠一臉的灰黑,一副壯士斷腕的表情,「不必了,我來!」
「噗嗤!」淳余風難得見到一向鎮定自如的夏無垠竟然會露出這般可愛的表情,確實讓他大跌眼鏡,原來,夏無垠也可以有人情味的一面。
他看了一眼正躺在床上的冬玲瓏,是她改變了夏無垠,這個倒是令自己感到意外。
這時,冬玲瓏shen-yin了一聲,又牽動了夏無垠的神經,他忙伸手探試,發現她體溫高的嚇人。
「淳余風,她怎麼會這樣!」夏無垠被徹底嚇到了,叱喝道,「你不是說她沒事了嗎!」
「我是說她沒事了,只是……」這會兒換淳余風的臉色有些難看,「她之前受了傷,本來算是健康的身體如今恐怕……」
「說重點!」夏無垠語氣不甚很好。
「她此刻的身體絕對不適合動手術!」淳余風神情凝重,完全沒有了往昔那一副嬉笑的模樣。
夏無垠眉頭一緊,眼神一冷,沉思良久,「能保住大人和孩子嗎?」
淳余風低頭,「就目前的狀態,只能保住一個!」
夏無垠神色一沉,握住冬玲瓏的手也愈發的緊,一股子從未有過的慌亂涌上了心頭,他看向床上的人,神情復雜。
「殿下!」淳余風此刻卻是一副沉重的表情,「你必須做出決定,是要孩子,還是她!」
夏無垠深深地看著冬玲瓏一眼,卻見她眉頭緊鎖,似乎听到了他們的對話,她手一緊,呢喃道,「保孩子!一定要保住孩子!」
他心一疼,倏地眯起眼,遂即下了決定,「我……」
淳余風緊張地看向他,「殿下!」
「大人和孩子,我都要保住!」夏無垠堅定地說道。
「殿下,我是醫生,不是神仙!」淳余風神情一僵。
夏無垠看向他,神情一凜,「你只管動手術,其余的交給我!」
「殿下,你打算……」淳余風驚訝地睜大眼,看著眼前一臉決絕的夏無垠。
「做你該做的,我要你保證,保證他們母子的平安!」夏無垠此刻又再度恢復之前的那一股子冷厲的樣子,「要是他們出了一點差池,我為你是問!」
淳余風見他決心已定,遂即點頭,鄭重道,「是!」
淳余風又為冬玲瓏打了一針,她暫時降低了體溫。
之後,魅幫助他尋來一張床,與冬玲瓏的並列放著。
夏無垠吩咐魅,「你在外面守著,記住,無論發生什麼事,都不可以讓人進來打攪我們!」
「遵命!」魅朝里面看了一眼,「夫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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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會有事!」夏無垠說得堅定,他答應過她,一定要保護好她和孩子們!
夏無垠躺在了另一張床上,伸手握住冬玲瓏的手,眼里流露出連他也不曾知道的溫柔,「玲瓏,你最勇敢了,我知道,我們一起努力!」
冬玲瓏微微皺眉,她此刻正在沉入混沌的意識中,但她卻感覺一股力量從掌心不斷傳遞過來,給了自己無窮的力量支撐著自己。
有個聲音在自己耳邊不斷地說,「堅持下去,小東西!」
小東西?!
她笑了,也只有他會這麼喊自己,這時候,有他在身邊,真好……
淳余風看了夏無垠一眼,「殿下,你準備好了!」
夏無垠揚眉一笑,灑月兌飛揚,「開始吧!」
淳余風為他打了一針,神情凝肅,「得罪了殿下。」
夏無垠卻只是淡笑,「你先出去!」
淳余風眉頭一緊,眼底劃過嘆息,看來殿下對玲瓏終是不同,只是,這樣的情感是出于對玲瓏和孩子的愛,還是愧疚。
推開門,淳余風走了出去後便將門關上,他背靠著門,卻是一嘆。
病房里,一道金光閃過,夏無垠的身體開始產生了變化,那一陣催化劑令他的身體迅速起了變化,漸漸地雙腿合並成一條金色的尾巴,他的身體逐漸變成了一條金色的蛇,那精美繁復的菱格花紋遍布全身。
最後一條金色的人身蛇尾盤踞在了床上,他蜿蜒著朝冬玲瓏而去,低頭靠近她,金眸一張,一粒金色的丹藥從他的嘴里緩緩而出,落到了她的唇上。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那粒金丹落到她唇上的瞬間,一閃便入了她的嘴里。她的身體立刻透明了起來,那顆金丹滑落到了她的體內,便迅速滅了光芒,接著她的臉色便不再慘白,繼而有些紅潤。
他盯著看,一瞬的功夫,她的臉色便又恢復了之前的圓潤泛著紅光。
「玲瓏,太好了……」而此刻的夏無垠則顯得有些虛弱,他伏在靠著她的床上,漸漸地身上那一股金色的光芒淡了下去,他的身體也逐漸恢復了人形。
「余風……」他那略帶沙啞疲憊的聲音響起。
淳余風立刻從門外走了進來,忙給他蓋上被子。
「殿下,你先去休息,我來照顧她。」見他臉色不好看,淳余風建議道。
夏無垠搖頭,「不,她雖然吞了我的金丹,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但她隨時會生產,我要陪著她。」
淳余風微微皺眉,「好,我也陪著你們……」
他看向一直昏睡的冬玲瓏,心想,看來這次殿下是動了真情,雖然有殿下的金丹護體,他不必用殺雞取卵這種極端的方法來取出蛇蛋,但她畢竟是普通人的體質,不知道能不能挨到順利生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冬玲瓏感覺體內有一股熱氣沿著小月復不斷地攀升,直至大腦,她倏地一下睜開了眼,眨了眨,側頭時卻看到夏無垠正趴在她床沿,閉著眼休息。
薄薄的日光透過窗戶,泄進屋里,籠在了他的身上,他那精致白皙的肌膚在日光中顯得有些慘白,幾近透明的肌膚下,那青青的脈絡變得清晰。
他眉宇間縈繞著一股淡淡的擔憂,但嘴角卻緩緩地勾起。
他的手緊握著自己的,沒有一絲要放松的意思。
她淡淡一笑,竟有些失神地伸手想要撫平他眉宇間的褶皺,手剛觸及他的眉發,他卻驚醒了過來。
「玲瓏!」他驚喜萬分地看著床上的人,眼里閃爍著無比燦爛的光芒。
冬玲瓏朝他一笑,「謝謝……」她雖然一直昏迷,但他那些鼓勵的話卻听得清晰,她就是靠著他那些溫柔而堅定的話一直支撐到現在。
他坐起,伸手摩挲著她的臉頰,眼里的溫柔如同日光一般溫暖,「小傻瓜,我不是說過,我會一直陪著你和孩子們,一直到他們降生。」
有一些話語,很平常,沒有豪言壯志,沒有海誓山盟,但卻足以令人心振奮,令人感到溫暖,比如,眼前的這個男人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