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三、奮勇當先
合同處理完後,岑寂才松了口氣,準備到董事長辦公室告之。
確切地說,這次她辦得有點急切,在根本沒踫到女老板的情況下,自已私自就做了決定。
岑寂想,因為簽這全面售後維修合同,與董事長起了矛盾,弄得二人都不高興,不如干脆轉了它,眼不見心不煩。
于是,在揚剛提出可以幫忙轉簽後,她就咬緊牙關從銀行提出了四萬現金。連銀行封條都沒拆的四迭現金,擺在了從前的情人和合作者面前。
沒想到這廝居然就掏出架小點鈔機重新驗鈔。沙沙沙,鈔票發出了輕捷悅耳的聲響,岑寂听來卻是那麼刺耳討厭。這是她幾年來累死累活打工的血汗啊,屋子里還差著每月必須付出的三千多塊按揭款……
該死的揚剛!該死的合同!以後,凡是簽合同之事,決不能再貿然下筆了。
當然,最好是讓別人去簽。
吃一塹長一智,岑寂發誓︰不管怎樣,自已再也不代表美亞在外簽合同了。
見了董事長,岑寂先匯報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最後,就把合同已轉簽事兒告訴了女老板,當然,她隱瞞了自已私人付出了四萬塊轉簽費。不是不敢說,而是覺得不好說,花了自已的血汗錢,才把該死的合同轉簽了出去,是自已有本事或是無能?
不,不能說!
說了女老板會更加看不起自已,岑寂只能打掉了牙齒合著淚水往自個兒肚子里吞。
但她深信自已不會白白付出,還有葛虹呢,還有協議呢,那五十萬正在向自已招手啊。如此想想,四萬塊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哦,轉簽出去啦?」董事長驚愕的揚起了眼楮︰「事先沒听你說啊,岑總,這可不好。」
岑寂呆住了,原以為會得到女老板的夸獎,至少,也應該報以會心的一笑,然後,欣慰地與自已握手言和,恢復以前親密無間的上下級兼私密關系。
現在,怎麼回事兒?
「你沒請示呵,怎麼自已就作了主?」董事長皺起了眉頭︰「我想過,這維修合同是麻煩一點,可利潤也可觀,並且把總代理‘光芒’實業以後新產品的主動權,掌握在了自已手里。」
「你,你不是不同意成立維修部嗎?」
岑寂瞅著她,吞吞吐吐的問︰「我可是請示了多次的,再說。市燃氣協會本周就要開始安全用氣大檢查,公司什麼部門和應對措施也沒有,被查到,可是要通報罰款的。」
「通報是美亞,罰款是我出,我有說過真的不要維修合同了嗎?」
女老板更生氣了,毫不客氣的連珠炮樣砸過來︰「我只是在考慮考慮嘛,跟我二年多啦,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辦事性格?這下好了,好不容易簽了個總代理合同,你倒白白的將它轉簽出去啦。
公司為簽這個合同,是花了一定成本的,你也知道,請客,參會費,你的工作和補助,全白費了。美亞要這樣搞,還不玩完?我玩完了,對你有什麼好處?」
女老板生氣的背過了身,這是她極度冒火時的經典動作。
岑寂呆呆的坐著,臉孔一陣陣發青。
她沒想到,女老板會如此生氣,難道自已真是感覺出了問題?與一向合拍的董事長產生了這麼大的偏差?這可不是好事兒。
說白了,你要在女老板手中舀飯吃,就得全心全意听她的,按照她的思路和要求出牌。
可現在,一件大好事兒,變成了一件讓女老板如此惱怒的倒霉事兒。岑寂默默的坐著,忽然有了一種想痛哭的沖動。
她第一次發現自已活得窩囊和可憐……
「董事長,別生氣了,我確實沒考慮到那麼多,我也是好心呵。」岑寂嗓門兒有些顫悠,哽哽,道︰「你怎樣批評和處理我,我都接受!但我要表明,在這個事上,我絕對沒有私心雜念。」
「我沒說你有什麼私心雜念?而是生氣你擅作主張,如果事先通氣,不就好了嗎?」
「我是準備先向你匯報的,可忙了一些,加之你又不在,所以,」,女老板慢慢轉過身來,嘆口氣道︰「昨天我是不在,有點私事出去了,可你該打電話呀?你知道嗎?維修組的小張組長,學的就是燃氣的使用和管理哩。」
她拉開抽屜,拿出一迭文件扔過來︰「你自已看看吧。」
岑寂抓了起來,封面上「管理概況」四個大字赫然醒目,翻開,什麼組織機構的設置,維修費用的提取比例,安全閥的維修培訓和使用常識等,一切都寫得清清楚楚。
岑寂氣惱的放下了「管理概況」。
很明顯,是內行的小張組長故意欺騙了自已。當著我的面牢騷滿月復,說是根本不懂燃氣什麼的,埋怨我給他加壓增加工作量雲雲。
背著我卻搞出了這麼祥細的「管理概況」,直接交給董事長,不是故意讓我難看嗎?不能說自已官僚或不懂裝懂,我可是一再追問過他的,然而……
他為什麼要這樣?我得罪過他嗎?
難怪請揚剛搞的那個勞什麼策劃,女老板不用,不管我怎樣催促,不用就是不用。
有了這個細致而實用的「管理概況」,還要那牛皮哄哄的策劃干什麼?可惡的小兔崽子!
「你轉簽給誰了?可不可以追轉回來?」董事長望望岑寂,有些不相信的繼續問到︰「沒有其他什麼難處吧?」
這下倒提醒了岑寂,她迅速拎起女老板桌子上的電話,為防瓜田李下,想想,又放下話筒,按下了免提鍵︰「揚經理嗎?我是美亞岑寂呀。」
「哦,岑總你好,有事嗎?」
「昨天轉簽的那份合同,我仔細的想了覺得不妥,請重新轉簽給我,可以嗎?」
「那怎麼行?岑總你開什麼玩笑?你不是說你們董事長就渴望著廢除合同嗎?怎麼,現在不渴望啦?」,岑寂感到臉發燙,該死的免提鍵,真不該按了你。
「揚經理,你干脆點得啦,轉不轉簽給我?」
岑寂心虛的嚷嚷著,卻恨恨的想︰你個鬼,就看在那四萬塊錢上,你他媽的還舍得轉回?「沒得這個先例呵,美亞這不是在開國際玩笑嗎?不行!」
這廝還抓緊時間摔過來一句「神經病!」,啪的掛了電話。
二個女人都沒說話。
隔了好一會兒,女老板話頭一轉,說︰「你今天沒什麼格外的事吧?」,「日常工作,董事長有什麼吩咐?」,「我通知錢律師來一趟,你們談談。」
岑寂緊張起來,談什麼?怎樣談?不會是要解雇我吧?對美亞常年聘請的這個外號「錢啤」的錢姓律師,岑寂一直沒什麼好感。
半小時後,一個幾乎是光頭的中年男人挾著個大黑包包,氣喘吁吁的走了進來。
「這是岑總,關于那事兒,你倆談談吧。」女老板介紹後,就走開了。
「你好,岑總!」
「你好,錢律師!」
岑寂為他端來一杯溫白開,端祥著他︰「錢啤,你好像比以前要發福些了?中年發福,是心胸開闊事業有成的像征喲。」
「哪里話?岑總過獎了,天氣熱了,朋友們在一起多喝了點啤酒,一不注意,就寬了許多,正難受呢。」
錢啤放下大黑包,擦擦頭上亮晶晶的汗珠,掏出一迭紙放在桌上,然後旋開鋼筆筒︰「董事長離婚的事兒,我們談談吧。」
「哦,你也知道了?」岑寂沉吟著︰女老板不是說這事就交給我直接辦了嗎?怎麼現在又扯上了錢啤?
她忽然敏感到女老板是想換人,因為,自已曾和她簽有協議,換了人,她就可以節省五十萬了。
這就是那個與自已娓娓而談,交心換心的女老板麼?人心隔肚皮,還是得提防著點。
「董事長親自給我說的。」
「委托你一個人辦的吧?」
岑寂接上一句,微微笑︰「辦好了,還有重獎?」,「當然!這筆費用不能用律師費代替的。」錢啤理直氣壯的回答。
「我就提出,各算各。公司事務費,是直接交律師事務所里的;離婚辦理費,歸我個人,也不多,就五萬塊,一次過。」,五萬對五十萬,岑寂,你要是女老板,只要能離成婚,你選擇誰?」
岑寂在心中冷笑笑,嘴上說︰「好呀,全方位服務嘛,你們事務所不是就叫‘全方’嗎?」
「全方,全方,缺的變全,圓的變方,不錯,本事務所就是全方位服務,大到單位索賠小到個人離婚,我們都可以辦理。岑總,你以後要是發達了,想甩了現在的窮老公,找一個小白臉,找我!」
錢啤想開個玩笑,可天生的訟棍油滑慣了,開玩笑就像在放屁,惹人鄙視和輕蔑。
寒暄一會兒,言歸正傳,錢啤笑容可掬的望著岑寂︰「請吧!」。
岑寂簡略的將孫向前一事講了,然後道︰「這事兒不好辦,人家老爹是副市長,在市里一言九鼎攔著呢,誰敢辦理?所以拖到現在。」
「貪官污吏,國人皆日可殺!」
錢啤動了義憤,將鋼筆啪的一放︰「我倒要見識見識這個孫副市長,看看是法大還是權大?」,岑寂心一動,瞅瞅他道︰「說都是這樣說,可誰敢與副市長較真啊?算了吧,這個婚離不了,也沒有什麼嘛。」
錢啤不吭聲,眼珠轉了轉,又問︰「听說你們美亞有個叫什麼葛什麼的,是她主動勾搭的孫向前?」,岑寂搖搖頭︰「不清楚!錢啤,我知道的就是這些,我可沒亂說喲。」說著,站了起來。
錢啤見狀,知道今天只能談到這兒。再說,這個什麼岑總,也不過是個打工崽,董事長離婚的事兒,她也只能知道這麼多。
逐收起了記錄,旋好了筆筒,也站起來︰「那我就告辭了。」
二人握手告別,目送錢啤匆忙出門的背影,岑寂又佯裝害怕大聲追上一句︰「錢啤,我可沒叫你去找人家副市長喲,免得董事長來批評我。」
「放心,不關你的事兒。」錢啤打著哈哈。
回到副總辦,岑寂抓起了電話︰「葛虹嗎?請來一下,我有事找你。」
當了人事經理,葛虹變得比以前沉穩和有禮貌,進來先在門楣上敲敲︰「可以進來嗎?」,岑寂抬起頭,仿佛才看見她似的笑笑︰「請進!」
葛虹一進來就變,嘻嘻哈哈的東翻西翻,又將岑寂拉起來自已坐下去,抖幾抖的︰「喲,這副總椅是和經理椅子不一樣,坐起舒服極了。」
岑寂推她︰「錯啦錯啦,坐錯啦,你的位子在董事長辦公室,走嘛,我陪你去。」,葛虹一吐舌頭︰「慫恿我殺人?謀財害命?我還不敢,我就想坐坐副總椅。」
「你也是副總命呵,和我一樣,都是苦命人。」
「現在苦一點好,等以後發了財,才曉得窮人的難處。」
二人瘋癲一陣,逐平靜下來,拉著手坐下。
要說葛虹以前對岑寂並不感冒,總認為她這個人事經理是拍馬屁干上的。遠香近臭,距離太近了不是好事兒。
葛虹就因為是岑寂的部下,所以事事覺得岑經理在故意為難自已,二人的關系總是那般不好不壞,若即若離或者說叫貌合神離。
然而,岑寂一當上副總,居然就提了葛虹為人事經理。
這讓本已被拘捕之事弄得嚴重灰心喪氣,權當過一天算一天混日子的葛虹,很是感激萬分。葛虹自然知道人事經理在美亞組織指揮層級里的位子和份量,沒想到岑經理走了,接替的竟是自已。
心中對岑寂的怨恨早丟到爪畦國去了,見了岑總就像見了多年的閨密,分外親妮。
葛虹唯一不知道的是,自已的人事經理,是女老板親自任命的,根本不關岑寂什麼事兒。
「那字兒你簽沒有哇?」
岑寂直奔主題,將手放在葛虹臉蛋上︰「妹兒,你不要讓我太為難哦,我盼星星盼月亮的盼著呢。」
葛虹說︰「我還沒考思慮成熟呵,如果我簽了字,那孫向前又不願意和董事長離了,這邊又拿著我的簽字書要我嫁給他,不要鬧笑話嗎?」
「開玩笑,他敢?告訴你妹兒,我已想了個好辦法,只要你拿了你的簽字書,孫向前包馬上踹了女老板。」
「是不是喲?」葛虹不相信的搖搖頭︰「你能嚇得住孫向前,人家有副市長老爹耶。」
岑寂就付著葛虹耳朵悄悄的說︰「我請了黑社會的人,他敢不離,立馬要剮了他那話兒。」
葛虹嚇了一大跳︰「黑社會?岑總,你跟黑社會有聯系?」,「不要大驚小怪,是原先認識的幾個朋友。」
岑寂故意做出毫不在乎的模樣,叉叉腰,瞪瞪眼說︰「不到萬不得已,不這樣做。我這還不是給你逼的?」
「怎麼怪我呀?」
葛虹委屈的癟癟嘴巴︰「我還是受害者呢。」
「董事長指明我處理這事兒,一直處理不下去,不是顯得我很窩囊無能麼?剛才董事長還打電話追問我辦得怎樣了?我能說什麼?董事長啪的扔了電話。
我看,弄不好我會馬上下課。葛經理,我下了課,對你沒有好處呀。」,葛虹的臉色,迅速的陰沉下來。
是的,岑寂戳準了葛虹的軟肋和疼處。
美亞都是大本兄!大本兄的兄弟姐妹們比葛虹能說會道,年輕漂亮和工作能力強的,多著呢。葛虹以前表現怎樣啊,大家心里都清楚。
年輕輕的就傍上四十出頭的有婦之夫,好意思?
可是,葛虹就硬是當上了人事經理,你服也得服,不服也得服。從來「帝王將相寧有種乎?」。
再說了,這是私人企業,只要老板願意高興,拿個總經
量給她當,不也一樣當得尚好?有什麼不舒服的?
不過說是這樣說,如果不是真正有能力精明強干的副總經理岑寂在上面壓著,兜著,葛虹的經理位子怕坐起硬是有些難受,弄不好立馬被眾兄弟姐妹們撅下課。
對此,葛虹心知肚明。她知道︰作為副總經理的岑寂,實際是在給自已牢牢扎起場子的。
現在岑總這麼一下軟硬兼施,葛虹自然感到不能等閑視之了。她看看岑寂,干脆的回答︰「好吧,我馬上簽了給你。」
一刻鐘後,葛虹將自已自簽了字的保證書交給了岑總。
岑總就拉著她一起坐下,慢慢讀這奇特的保證書︰「我保證孫向前與老婆離婚後的半年內,嫁給他。條件是︰孫向前必須有車有房和有六位數以上的存款,並在全市最好的酒店舉辦婚禮。葛虹,×××年×月×日。」
岑寂高興的抱抱她︰「你可真聰明,半年內?哈,超出作廢,遺失不補,不掛失也不公開,真有你的,葛才女!」
葛虹也高興的親親她︰「我這叫一石三鳥,報了你的知遇之恩,給了孫老頭希望,也給了女老板天大的面子,皆大歡喜,耶,茄子!」
現在,岑寂感到自已奮勇當先,離五十萬又近了一步。
下了班,回到屋里,她邊喝著粥邊還想著這事兒。五十萬能做什麼呢?先把那墊出去四萬塊抵了,還剩45萬了。
買點新衣服吧,像隔壁何芳那樣,一萬七八的法國披肩咱也弄件來試試?不行,那太貴了。
把那台98款式的手提電腦換了,現在新出的款式又薄又好看,英特爾機蕊,雙核驅動,功能強大,也不過才幾千塊。
再給老公買件衣服,王冠也是很久沒買新衣服了。
他倒是不講究,有啥穿啥,可我不高興呵,老公穿得叫花子似的,人家說我虐待他呢,是悍妻呢。想著吃著,扔了碗,匆忙洗漱後,老規矩,上床,玩電腦去。
啊喲,一陣酸味沖上來,岑寂忙向廁所沖去,一張嘴,嘩啦啦,一口又一口,嘔吐不停。
「你在干啥子?」
王冠沖著這邊吼一嗓子︰「不舒服嗎?」,嬖劈啪啪,仍敲著鍵盤。
岑寂舀一小盅清水沖沖喉嚨,吐了站起來,自已也以為是感冒了,毫不在意。哪知,一陣酸水又沖了上來,嗓子眼一陣癢癢,岑寂一蹲下,嘩啦啦,又是一陣翻天覆地的嘔吐。
接著是干嘔,直嘔得喉嚨發疼為至。
凳子一響,王冠起了,踢踢噠噠的走過來︰「你怎麼啦?感冒啦?就嘔嘔的,干擾我的思維。」
岑寂將手中的小塑盅往他一砸︰「干擾你的思維?老娘嘔得血都出來了,你這個冷血動物。」,王冠一怔,可不,便槽里的嘔吐物中,真是摻著絲絲血跡。
接著,他放開了岑寂,向廚房跑去。
他迅速的拉開台櫃中的小藥箱,翻騰一陣,找出幾粒藥片,再倒上一小杯溫白開又走過來,一遞︰「吃吧,吃了就好了。」
岑寂接過一看,禁不住笑了︰「王冠,真有你的,拿腳止癢給我吃,謀財害命啦你?」
王冠一楞︰「不是吧?」細看看,真是外用藥腳止癢,吶吶道︰「我早說過,你要理理櫃子。上次你不在家,我找藥吃,就吃了這一粒。」
「你吃過一粒?」
岑寂也嚇了一跳︰「啥感受?」
「沒感受,就是幾天身上都發癢,越撓越癢。」
「哈!」岑寂忍耐不住哈哈大笑,眼淚也笑出來了︰「你這個呆子,亂吃嘛,等有一天我下班回來,發現你變成了一具僵尸,就好了。自殺,省去了我送你上醫院的麻煩。」
大笑後,岑寂感覺好多了,重新漱了嘴巴,然後朝床上奔去。
一接觸到柔和的枕頭和被子,溫馨和滿足就充溢了她的全身。女人啊,不管多堅強不管多高大也不管多繁忙,家,床,孩子,永遠是讓女人軟弱,寧靜和恢復自我的港灣。
在這里,狂暴變得溫柔,煩躁變得平和,放縱變得內省。
女人與生俱來,是屬于它們的,並讓它們成為神聖。
難怪歌詠和歌頌它們的樂章,總是充滿優美迷人的旋律,在世界音樂的天空,璀璨閃爍,成為不朽。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