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春節還有半個月的時間,西北終于來信了。
可欣早早得知了消息,顧不得寒冷,拉了蝶兒便往侯堅和孫瑜君的筱雲閣趕。
進了大廳,侯堅和孫瑜君坐在上首,信封握在孫瑜君的手里,侯堅正展開信紙,默默看著。
「王爺,君姨……」可欣微微福了福身,喚道。
「啊,瓏兒,你來了?」孫瑜君對著可欣慈愛地笑。侯堅聞聲,抬起頭,見是可欣,微微點了點頭。
「瓏兒,這麼冷的天,你竟然願意出房門了,難得啊!可是為了洛兒來的吧?」孫瑜君站起身,走到可欣面前,親密地握住她的手,調侃地笑問。
「我……」可欣看見孫瑜君眼里淺淺的曖昧,有點不好意思,微紅著臉點點頭。
「哈哈……我們瓏兒不好意思了……」
「君姨……」可欣害羞的嬌嗔。
「夫人,別逗瓏兒了。」侯堅似是看完了信,抬起頭,對著妻子道。
「好好好,君姨不逗你了,喏,給你,這是洛兒單獨寫給你的信。」孫瑜君像是變戲法,從寬大的衣袖里拿出另外一個厚厚的明黃的信封,遞給可欣。
可欣驚喜地接過,心頭揚起一絲清甜。
信封上,郝然寫著幾個蒼勁的大字︰瓏兒親啟!
「洛兒特別在信里囑咐,這封信是給你的,任何人也不許啟封,包括他的爹娘。所以啊,瓏兒,你快打開看看,我和你王爺叔叔可都不敢先打開,不知道里有什麼乾坤。」孫瑜君嬌笑盈盈,笑意里分明是濃濃的曖昧。
「君姨……」可欣不好意思低下頭,慢慢拆開黃色的信封,取出里面的信,很厚,厚厚的一沓,可欣一一打開,帶著茉莉清香,飄逸豪爽的毛筆字映入眼簾︰
瓏兒,你好嗎?
我很想你,每天每時每刻都在想你。西北下著很大的雪,當漫天飛舞的雪絮落在我的臉上,我想你想得心都痛了。
瓏兒,你,好嗎?可有想我?
不知道為什麼,平日塞得滿滿的一肚子話想對你說,提起筆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瓏兒,?
瓏兒,很快,我就回王府了,到那時,我再把心里的話全部說給你听,可好?
等我,你的勛……
沒有了,就這幾句話。可欣很奇怪,明明厚厚的一沓,卻只有這了了的幾行字。再看後面的紙張,卻是空空的白,一個字也沒有!
「咦,洛兒是怎麼回事,除了這幾個字,剩下的都是空白?難不成是途中落下了什麼?瓏兒,不急,君姨找那送信的人問問,侯總管……」一旁的孫瑜君見了可欣手里奇怪的信,作勢要喊人問清楚。
可欣忙打斷孫瑜君,臉上帶著一抹異樣的潮紅,道︰「君姨……不用啦,我想勛的信……原本就是這樣啦……」
「什麼?洛兒寫給你的信就是這幾行字和一沓白紙?」孫瑜君顯然很訝異,她的寶貝兒子難道得了失心瘋,連幾個字也不會寫了?送一沓白紙給心上人,是什麼意思?
「恩,我想,是的……」可欣點點頭,像對待什麼至寶一般,小心地將信重新裝回信封,放進寬大的衣兜里。
「這……這……」孫瑜君還是不能理解侯洛勛的行為,一時怔住。
「夫人……」侯堅帶著笑意,走到孫瑜君身邊,「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中,我們的兒子真的長大了。」
「……」孫瑜君垂頭想了想,下一秒恍然大悟,「哦,是這樣啊……」
「夫人終于開竅了。」侯堅爽朗一笑。
「瓏兒啊,我們家笨兒子看來對你認真了……」孫瑜君笑著轉身對可欣道。
「君姨,你又取笑我了。」可欣一嗔,福了福身,領著蝶兒出了筱雲閣。
「小姐,你慢點,慢點……」蝶兒在後面追著牽頭快步行走的可欣。
「蝶兒,你快點啦,好冷!」
「小姐,現在你知道冷了,剛剛來筱雲閣的時候怎麼沒見小姐喊冷啊……」蝶兒一邊忙著趕上可欣,一邊調侃道。
「去你的,越來越沒規矩了!」可欣假裝斥道。
「沒規矩也是小姐帶出來的,所謂有其主必有其僕!」蝶兒打著哈哈。
「你啊,真是欠揍!」可欣停下腳步,縴縴食指戳向蝶兒光亮的額頭,作勢要打。
「啊,小姐饒命啊,蝶兒知錯了!」
兩個嬌小的聲影穿梭在白雪的世界里,留下一串串動听的音符。
這個冬天原來溫暖如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