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成雙 夜殤醉酒

作者 ︰ 木欣兒

已經過去幾日了,洛音兒的身體好了很多了。天微微亮,洛音兒便嫻淑的服侍突岷起床來,這種場景在人眼中分外的溫馨。翠綠的的柳枝在吹風中來回搖曳著,今天確實是個好天氣,洛音兒听著柳枝上清脆的黃鸝叫聲心里也放松了許多。突岷一直盯著她看,看她笑了,他也露出了笑容。

「今天是個出去閑逛的好天氣呢!!」突岷笑著說,洛音兒看著他,咬咬唇,她明白突岷的意思,也是,自從從牢獄中逃出來她已經很久沒有出去活動了,這些天的修養讓她悶死了,以她的脾性才不會甘心被拘禁在這里呢!!洛音兒微笑著點點頭,然後幫突岷整理一下衣領。

「是啊,正合我意呢!!」洛音兒小聲的說,突岷將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表情分外的溫柔。

「等我下了早朝,我陪你出去逛逛……」對于洛音兒,突岷總是那麼的溺愛,這讓洛音兒感覺很不好。

「紅顏禍水!!小心百官嘲笑你!」洛音兒嘟著小嘴說。

「我怕什麼!!等我找到名冊,把他們都削了!!」突岷說,但是洛音兒卻感覺到不對勁,難道廢了這麼大的周折他還是沒有拿到名冊?!洛音兒的眉頭緊鎖著,讓突岷看了心疼,他本來是不想拿政事來煩惱洛音兒的,這次是不小心說漏了嘴!!

「這事不用放在心上,我會解決的……丞相那老狐狸,我真的太小看他了!!」突岷淡淡的笑著,但是沒有了忿恨。

「噢,別太勞累啊……」洛音兒小聲叮囑著,按著當時的形式丞相那只狐狸也只能相信突岷了,怎麼可能不把名冊交給突岷呢?!難道這里面另有玄機?!

「嗯,等我……」突岷吻了洛音兒額頭一下,然後匆匆離開了,洛音兒看著他的身影淡淡的笑流出嘴角。

「好讓人羨慕呢!!郎情妾意吶……」飄曳吃醋的說,然後貪戀的摟住洛音兒,洛音兒被弄的不好意思了,真的是這樣嗎?可是她已經很努力的逃避與突岷的密切接觸了,只是身為皇後服侍他早朝是她的義務。

「哪有啊,只是例行公事!!」洛音兒一本正經地說,「夫妻不就應該這樣嘛!!」飄曳看著洛音兒的樣子,故意清清嗓子,好像有一肚子的嫉妒要往外倒呢。

「我要是遇見這樣一個痴情又帥氣還那麼體貼那麼溺愛我的男人我早就愛他愛瘋了……」飄曳故意用很奇怪的語調說,洛音兒知道她在暗示什麼,但是她永遠深愛默塵,她堅信不移……

「等過完這三年,我就離開……」洛音兒淡淡的說,眼楮中充滿了期待,她不只一次想像三年後與默塵相見的情景,一定很溫馨很感人的,她多麼期待啊,期待看見那張熟悉的臉頰,期待能夠安慰那顆受相思煎熬的心,等著與默塵白頭偕老,幸福終生……

「可是若默塵有了家庭該怎麼辦呢?!你還要固執的離開突岷嗎?!」飄曳很是擔心地說,她也怕到頭來洛音兒不止失去了深愛的人也失去了愛她的人,那時候洛音兒得多麼讓你難過啊,她不敢想象!!

洛音兒沉默了,那一刻好沉重,但是洛音兒相信默塵,相信他的愛,即使那時候他已經成家了,她也會祝福他,但永遠都不會打擾他……

「還有很長時間呢……我相信愛!!」洛音兒的表情有點凝重,飄曳知道自己說錯話了,也不再說什麼了,她溫熱的呼吸漸漸靠近著洛音兒的臉頰,洛音兒莞爾一笑,無論發生什麼還有飄曳呢,飄曳會陪她的,哪怕到頭來只剩他們兩個相依為命,她也會很幸福的……

按慣例這個時候突岷已經下早朝了,但是漫長的等待,卻沒有見到突岷,洛音兒與飄曳都有點著急了,平常這個時候突岷都已迫不及待的來找洛音兒了。

洛音兒抬眸時卻看見了追恨,她趕忙望窗外望去,卻不見突岷,不覺有點失落了……

「皇後,國主正忙著處理政事無法月兌身,讓追恨保護您出宮閑逛……」追恨冷冷的說,洛音兒知道就會這樣,突岷是國主嘛,日理萬機的,這麼忙是理所當然的,她又有什麼理由抱怨呢!

「好的,麻煩追恨將軍了……」洛音兒說,本來想謝絕追恨的但是看見追恨毫無表情的臉就知道他定呆板的不能再呆板了,又怎麼會不听突岷的指令呢!!但是與追恨在一起讓她感覺很壓抑,這就看她怎麼調整心情了……

「屬下的榮幸……」洛音兒不禁笑了,原來追恨也會說這些恭維的話啊,他們便一道出宮了。

來回閑逛著真是無聊之至啊,洛音兒不住的挽著垂到胸前的秀發,心思卻被飄曳盡收眼底……

「哎,看來沒有國主陪伴,洛音兒很是失落呢!!」飄曳打趣地說,洛音兒白她一眼,就她古靈精怪,跟在他們身邊的追恨嘴角倒是揚起一點不易察覺的弧度。

「喂,尋我開心是吧?!小心我隨便找個人把你嫁了啊!!」洛音兒生氣的說,飄曳知道她心里只有默塵還這樣說她,但是這似乎又是事實,洛音兒對突岷的依賴超乎想像……

「洛音兒,我飄曳可是鐘情于你的,你別想把我丟掉啊……」飄曳倒是一點也不怕,這句話倒是讓追恨很難消化,他有些承受不了的隨意望著遙遠的天邊……

「知道了……嚇唬嚇唬你嘛,不然罰你吃十串兒冰糖葫蘆吧,看我多疼你啊……」飄曳汗顏,這是哪門子的酷刑啊,不把她吃傷了才怪呢……

「音兒,我錯了,我可不想吃那麼多啊,會吃死的……」洛音兒知道自己贏了,她昂著頭抄著手,一副不退讓一步的姿勢,追恨瞟她們一眼,感覺她們就是長不大的小女孩,真的很可愛。

「呶,你有救兵啊,就看看你的魅力了……」洛音兒的眼楮不住的瞟著追恨,追恨似乎感覺到不對勁,便故意的看著旁邊,打算置之不理……

「哼!!好的,你買了我就都給你消化掉!!」飄曳說著大話,洛音兒咯咯笑著,倒看看這小丫頭怎麼辦?!

「追恨,麻煩你了……」洛音兒請求道,追恨當然知道知道所為何事,他靈敏的轉身離開,長發飄逸,面容嚴峻,倒是別有一番風韻……

「哎……追恨挺帥的呢?!!」洛音兒看著那道白色的身影,在她心中追恨就是斷絕了七情六欲的人,很難靠近但是不難接觸,他的話很少,表情也是少之又少,這麼一個悶葫蘆卻也是男人味十足的……

「是挺帥的,就是太冷了……」飄曳抱怨著說,眼楮瞬時瞪得像銅鈴一般大,長長的睫毛炸出漂亮的弧線……

「哈哈……」洛音兒看著遠遠而來的追恨捂著肚子笑得不行了,「追恨還真疼你呢!!這可不是我的錯啊……」飄曳憤恨的瞪著他,那表情真像要把他吃掉一樣,無奈,無奈啊……

只見追恨扛著冰糖葫蘆昂首闊步的走到她們身邊,他竟然買下了所有的冰糖葫蘆,這讓飄曳抓狂了……

「給……」追恨冷冷的說,飄曳看著扎煞的冰糖葫蘆,眨巴眨巴眼楮,不住的咽吐沫,追恨看著她並沒有多余的表情。

「我,我就解決這幾個,剩下的有勞將軍了……」飄曳尖聲細氣的說,拿下六串兒糖葫蘆來,把剩下的都交給追恨了……

「就是啊,你這不是為難我家飄曳嗎?!那買了這麼多當然要你處理了……」洛音兒幫腔道,追恨的腦袋稍微的歪了歪,無奈至極啊,誰讓他遇見這麼好的主子了呢?!追恨的眉頭稍稍一皺,但是很是爽快的轉身離開了……

洛音兒一直盯著他,他走到一個小乞丐身旁,給了他一錠銀子,然後把冰糖葫蘆都送給他了,小乞丐驚喜的點頭哈腰直感激追恨呢,只是看著追恨冰冷的面容不敢有多余的話而已。

「追恨還挺有愛心呢?!」洛音兒小聲嘟噥著,飄曳氣勢洶洶的將兩串冰糖葫蘆塞給洛音兒!

「還是我想著你吧!!」洛音兒哭笑不得,但是她喜歡吃……追恨回來之後,飄曳順勢塞給他兩串冰糖葫蘆,追恨 著眉頭,很不情願的看著飄曳。

「我是男人!!」追恨哭訴道,飄曳訝然一驚……

「他也是男人!!」洛音兒指著一個要冰糖葫蘆的小男孩說,追恨差點噴血,然後他拿著冰糖葫蘆又做了一個順水人情,洛音兒無奈了,哎喲,吃串冰糖葫蘆就不是男人了?!

「走啦,我們吃飯去!!」洛音兒嬉笑著說,飄曳看著這個有趣的將軍,忍俊不禁,追恨倒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樣子。

洛音兒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中便走到了訴月閣樓下,看著那金燦燦的三個字,洛音兒眉頭微皺,但是瞬間笑靨如花,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啊。追恨看看洛音兒又抬頭看看那三個字,總覺得這其中有故事,但是他對這個沒多大的興趣,更不會隨便開口問什麼的!!

洛音兒猶豫了一會還是毅然決然的拉起裙裾,走進了訴月閣,追恨只是保持一段距離的跟著她們。

「拿酒……拿酒……」好熟悉的聲音啊,洛音兒剛上樓便听到這個聲音,她不覺有些驚愕,是默塵嗎?!還是夜殤?!真奇怪,這兩個人竟然會同時出現在她的腦海中,她的心有些驚慌了……

洛音兒怔住了,看著他的背影,是夜殤,一襲黑色的長袍,另一只腳放蕩不羈的踩在長凳的那一頭,他的背微弓,有多少重量壓在他身上呢?!洛音兒呆呆的望著他,沉默,沉默……

「公子,你已經喝了幾天酒了,不能再喝了,這樣傷身體的……」那個老頭不住的勸著夜殤,但是夜殤狠狠的瞪他一眼,不予理睬,搶過酒便往碗里倒,但是他暈暈的,倒的還不如撒的多呢……

「我的酒,我愛喝多少酒喝多少……老頭,你別管我……」老頭一臉的無奈,又是格外的心疼……

看著夜殤酩酊大醉的樣子,洛音兒竟然哭了,追恨十分的狐疑的看著她,臉上掛滿了問號。飄曳也是沒有頭緒,但是冥冥中似乎感覺到夜殤對洛音兒意義非凡……

「默塵會不會也這樣折磨自己呢?!」洛音兒一想到這心便痛得厲害,以前她只失蹤了一天默塵便喝成那樣醉成那樣,現在她一去就是三年,他得多麼的墮落啊……洛音兒咬咬牙,眼淚不住的流下來……追恨一直觀察著洛音兒,但是他想不明白是為什麼……

走神之際,洛音兒已經走到夜殤面前了,她沉重的坐下,然後端起碗來就喝,夜殤看見洛音兒擠擠眼,搖晃著暈暈乎乎的腦袋,盡量分辨著眼前的人……

「我陪你喝!!」洛音兒說,搶過酒壇子來,剛要喝,卻被夜殤阻擋了,酒壇子自夜殤手中滑落,美酒潑了一地,一地的潮濕的碎片,很是扎眼……

「音兒……你終于來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夜殤溫柔的說,然後將洛音兒緊緊抱在懷中,追恨想沖上去阻止,但是飄曳擋住了他,他不解的看著飄曳,替突岷著急……

「這是音兒的私事!!」飄曳冷冷的說,追恨便沒有上前,但是陰冷的目光一直落在他們身上。他定不明白突岷與洛音兒之間的恩恩怨怨,更無從知曉洛音兒從前的生活吧!!

「夜殤,你不要這樣……」洛音兒安慰著夜殤,但是夜殤已經完全是個脆弱的孩子了,她都不知道怎麼安慰他了。

「干嗎喝這麼酒啊!!」洛音兒責備道,她不知道夜殤為什麼會如此的頹廢,當然她心里明白定與她擺月兌不了干系,她心里隱隱作痛著。

「我想你,我愛你……」夜殤突然說,含情的目光寸刻不離洛音兒,「你跟離開吧,我們好好生活好嗎?!」夜殤痴痴地說,這樣一來洛音兒的心如針扎一樣的疼,她沒有想過夜殤會對自己這樣痴情,以前她還以為夜殤是個風流公子,怎麼會愛上她這樣一個瘋丫頭呢?!

「夜殤,別這樣,我已經是別人的妻子了……」洛音兒小聲的說,這不是安慰,對夜殤而言這是一種殘酷地對待,但是她知道她只能這樣說,不能繼續糾纏……洛音兒的雙手緩緩的但是有力的推著夜殤僵硬的胸脯。

「你別走……陪我……」夜殤帶著酒氣的吻住洛音兒,那個帶著辣辣的味道的吻深深觸動了洛音兒的心,洛音兒的心顫動著,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卻沉迷于他的吻,那個吻那麼的纏綿那麼的熟悉,那麼熟悉的感傷……

「請自重!!」追恨最終還是沒有忍耐住,他忿恨的將夜殤拉開,然後只是稍稍一用力夜殤便踉踉蹌蹌的跌在地上了,他的神志一片渾濁,掙扎著想起身時卻又醉倒了。

「夜殤……」洛音兒緊張的想去扶他,追恨用劍將她擋住了。

「皇後,這不是你該管的事!!」洛音兒狠狠的瞪著追恨,追恨感覺到她目光的忿恨,沒說什麼,他倒是對洛音兒的曾經更感興趣了,他們之間有什麼故事?!但是曾經是曾經,他不允許任何人背叛突岷!

「夜殤……」洛音兒堅決的推開追恨,然後沖到夜殤身旁,不住的搖著夜殤,但是夜殤已經醉暈過去了,雖然暈過去了還在不住的小聲吟著洛音兒的名字。洛音兒眼淚開始決堤,這番神情讓她怎麼支付得起?她不止負了默塵,更傷害了夜殤,她覺得自己真的該死,如果沒有她他們也不會受傷的!

「哎……又喝這麼多的酒……」老頭走到夜殤身邊不住的長嘆著,「姑娘不用心驚,我們的老板幾乎每天都這樣,也不知道有什麼愁心事,哎……」洛音兒一听,很是詫異,訴月閣,原來真的是夜殤的,但是他的情深卻讓洛音兒感到沉重,她真的無法安慰他,沒法給他幸福……

「他有什麼愁心事嗎?」洛音兒試

探地問,她不知道這些時間里到底發生了什麼讓一向瀟灑無憂的夜殤如此心痛……

「哎,听說是他的愛人嫁與別人了,痴情的種啊……」老頭長嘆一聲,然後喚來兩個小廝將夜殤扶入房間了……

「愛人?!」洛音兒的心酸酸的,大老遠的跟到西革月來,她洛音兒怎麼能夠承受得起如此沉重的愛呢!!「死夜殤,你讓我怎麼辦呢!!」洛音兒心疼的蜷縮著身體,將頭埋入雙臂之中,追恨看著他的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看來洛音兒不是因為愛突岷才嫁給他的了。追恨的喉結上下動了動,想起初次見這個女子的時候,她是那麼的天真,那麼的單純,但是現在她心里積滿了無法排解的憂傷,沒有了陽光……

飄曳站在洛音兒身旁靜靜的守護著,直到洛音兒安靜了許多,才上前去安慰她。洛音兒看見飄曳後哭得更厲害了,然後緊緊把飄曳抱在懷中,像個尋找媽媽懷抱的孩子一樣,沒有一點安全感。確實這份濃重的愛怎麼才能夠圓滿償還?她只覺得那些沉重的愛壓得她難以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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