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梁天德像是早知道秦飛揚會這樣說,仰天狂笑,將腳緩緩踩在段剛胸前,陰測測的說道︰「既然答應了,那就快點吧!少爺我的時間是很寶貴的,哈哈……」用力擰了擰腳,段剛又噴了口鮮血。
就在這口鮮血噴出的一剎那,段剛忽然發現自己充滿了力量,就如同那日在密室時一模一樣。雖然沒有那麼強烈,但絕對要比平常時日的力量強大許多。更加讓他驚喜的是,胸口的疼痛竟也是瞬間全消,仿佛,那劇痛從來就沒有出現過。
段剛心中狂喜,暗道「天助我也」,表面上卻沒有露出任何馬腳。而後,他眼珠一轉,悄悄緊了緊握著帝尊匕的右手,旋即左手突然伸出,抱住了梁天德的腿,帝尊匕閃電般劃出……
方才,段剛吃了一掌,又被狠狠的踐踏了一陣子,不管是從臉色還是從氣息來看,他都不會再有反抗的可能了。就算是還有點力氣,那發出的攻擊估計比個三歲的小孩子也強不到哪里去。
正是基于自己的這種判斷,梁天德根本就沒有對他產生絲毫的防備。
明知道一個人對自己產生不了任何威脅,你還會去防備他嗎?
答案是肯定不會!
但是,這個在他眼中沒有任何威脅人,卻在他目的即將達成的關鍵時刻給了他致命一擊!
段剛的偷襲十分成功,帝尊匕毫無懸念的劃中了梁天德的丹田,噗嗤一聲,便將其裂開了一道尺余長的口子,鮮血如瀑布飛濺,腸子都流出來了……
「嗷!」
梁天德淒厲慘嚎,聲若十八層地獄正受嚴刑拷打的小鬼,仰天栽倒,登時便暈死過去。
「啊……弟弟!」梁天順猛地握緊拳頭,雙目赤紅,歇斯底里的一聲吶喊;圍觀的人不約而同的興奮叫好,群情鼎沸,如同過年一樣熱鬧;秦飛揚兄妹欣喜若狂,不能自已……
「死吧!」
偷襲成功,段剛欣喜若狂,攻擊卻沒有絲毫的停頓。只見他就勢一滾,高舉帝尊匕,閃電般扎向梁天德的心口。
可是,令人意外的是,段剛的手剛剛落到一半,便靜止不動了。因為,他的手腕上突然出現了一只手——突兀的就像是它原本就在那里一樣,誰也沒有看清這只手是怎麼來的。
在這只手的托力下,段剛的手難動分毫,盡管他已經本能的加大了下壓的力氣,可結果還是沒有任何分別。仿佛,那不是一只手,而是一座山!
那手掌的主人是一個中年人,倉促之間,段剛只在他眼中看到了一抹淡紅色光芒,其他的,還沒等分辨,便听那人一聲暴喝︰「傷我兒子,死!」閃電般扣住段剛的脖子,將其提的雙腳離地,左拳攻出,風聲呼嘯,直襲段剛太陽穴,拳風濯濯逼人……
驀然,自段剛左側又出現了一只拳頭——閃爍著紅光的拳頭,以快了近乎一倍的速度迎上了右側的那只拳頭,只听得,砰的一聲巨響,段剛直覺的耳膜生疼,腦袋發黑,登時暈了過去。
兩拳一觸即分,左側那人一步未退,伸手將段剛攬住,向後飛去;而右側那人卻是「蹬蹬……」一連退了好幾步,才堪堪穩住,旋即,他一個箭步沖到梁天德身前,將之抱起,雙肩一晃,又閃到了梁天順身旁。
這二人,分別是秦晴和梁進!
二人之所以會同時出現在這里並且交了手,既是巧合也是必然。
巧合是因為二人同時出手,必然是因為梁天德的計劃。
按照梁天德的計劃,梁進的到場才是最重要的一環,目的自然是為了防止秦晴這個天階高手會意外出現。所以,梁進早就隱在了一邊,只因看到場面一直被自己的兩個兒子所掌控,才沒有出場,以免落個以大欺小的名聲。
而且,以他天階二級的修為,早已將段剛體內的傷勢看了個通透,他的判斷和梁天德如出一轍——都以為段剛不會再有威脅了,更是放松了警惕。
可他萬萬沒有料到,段剛不僅有反擊的力氣,出手更是狠辣無比,為了保住兒子的性命,哪里還管的了名聲不名聲?
而秦晴來到這里,完全是因為擔心兒子等人會出意外,在等了一陣後,發現三人仍未歸來,心中更是焦急,便飛快的趕來了。
他趕到的時候,段剛的手腕剛剛被抓住。
情急之下,速度全開,硬是從死神的手中將段剛拽了出來。
梁進伸手搭上梁天德的手腕,眉頭猛的皺在一起,飛快的將梁天順攬住,咬牙切齒的說道︰「一旦我兒子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秦家全部陪葬」,說完,狂奔而去。
秦飛揚撲上來,急問道︰「爹,剛子怎麼樣?」,秦水湄也是一臉期盼的盯著他爹爹的眼楮,像是要找出答案來。
秦晴眼中,擔憂之色一閃即逝,搖搖頭,說道「只是暈過去了,並無大礙。你們都沒事吧?」伸手抓住兒子的手腕,探查起來。
秦飛揚也搖搖頭,說道︰「爹,我沒事,只是月兌力了。我們快回去吧」看向段剛,眼中充滿了擔憂。
自天階武者開始,靈力可以外放,且會帶上標志性的顏色,從天階到帝尊,分別是赤橙黃綠青藍。據說,帝尊大圓滿的強者,體內靈力將轉為先天紫氣,攻擊中也會附帶一抹紫色,顏色越深,攻擊越強。不過,傳說就是傳說,誰也沒有見過,就連青色和藍色,見過的人也是極少極少的。
那梁進雖然只是一個天階二級,但靈力外放卻已經完全可以做到了。段剛雖然沒有被擊中,但光是那外放的靈力,就不是他這個小小的金階武者可以承受的。
秦晴眼中的那抹擔憂,雖然消失的很快,卻依然被秦飛揚捕捉到了。他知道,段剛的傷,絕對沒有父親口中說的那麼輕松。
事實上,段剛的傷勢確實沒有大礙。梁進的靈力雖然掃中了他的腦殼。但萬幸的是,在帝尊匕的輔助下,段剛那時的狀態比之平常要好許多,所以,傷的並不重。如果是平常的他,也許早就被震碎元神,一命嗚呼了。
秦晴之所以擔憂,正是害怕段剛元神被傷才導致昏迷的。不過,讓他極為驚訝的是,回到鏢局沒有多長時間,段剛便醒了過來,無論是元神還是皮肉之傷,竟然全部完好如初。
自己的傷勢為什麼會好的這麼快,段剛當然心知肚明。不過,在秦晴問及時,卻也只能含糊其辭,支支吾吾,秦晴見狀,大有深意的看了看段剛,心中又是疑惑又是震驚,卻也不再追問。等吃過晚飯後,他便催促段剛早早的爬到床上去休息了。
躺在床上,段剛雙手托頭,怔怔的望著房頂,神情復雜的如同一團亂麻,看不出到底是失落、不甘亦或是悲傷?
「按照方才飛揚哥所說,自己之所以不敵梁天德,一來是因為戰斗經驗不足,根本不知道如何在躲閃的同時也要做好進攻的準備;二來是自己不知道從哪個方位攻擊……看來那一句‘只有不斷的經歷生死的考驗,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強者’果真是至理啊。」
「呵呵……想想以前自己和段坤的搏斗,與今日比起來,簡直就是小孩子過家家啊。只有最後那次才能算得上是真正的生死搏殺!」
「想要成為強者,就需要不停的磨練自己。戰斗、戰斗,除了戰斗還是戰斗!」
「梁天德,今日之辱,必百倍奉還!……你等著,遲早有一天,我要將你狠狠的踩在腳下!……」
想到這里,段剛霍然起身,匆匆穿好衣服,沖出門外,一路快跑,向秦家的斗武場沖去。
在斗武場上,有許多人形木樁及銅人,其上用朱紅色標記了人體的要害之處,以及從何方位攻擊最為有效。是專門用來給那些初學者練手的。
以前,段剛雖然跟著段宏也學習了一些人體構造的知識,但大多都是根據書上的構造圖死記硬背。根本沒有接觸過像木樁和銅人如此逼真的事物!再加上他這兩年一直拼命練功和修習戰技,又要一邊應付段坤的騷擾,根本沒有深入的去學習這些東西。
段剛站在空無一人的斗武場上,深吸了一口初冬午夜那冰涼冰涼的空氣,面容陡然冷峭起來。
「速度不夠快、出手方位拿捏不好、攻擊與防御做不到完美統一……」
這些都是自己的缺點。那麼,從今天開始,就讓我來逐一改正吧。」一句終了,猛的一拳砸到銅人的心口處,沿著地下早已畫好的白線,飛快的閃跳騰挪起來……
一時間,死寂般的斗武場中,「砰砰」「喝喝」的嘶喊聲接連響起。
透過點點星光,可以看到一個如同暗夜精靈般的身影,在斗武場中左突右閃,時而急進,時而暴退,時而閃躲中攻出漂亮的一拳……
練了一會,便安靜的站在那里,思考著自己方才攻擊中的問題,忽而,雙拳輕輕揮動,時上時下……
思考了約有半個小時,雙拳有瘋狂的攻擊起來……接著再站定思考……
夜色很深,看不出他的表情,想來,應該是時而喜悅,時而苦惱吧,亦或者還有些別的……
一直到天將放亮時,他才停歇下來,緩緩坐到地上,手持一柄匕首,喃喃說道︰「帝尊匕,今天我們收獲不小,明天繼續,嘿嘿」輕柔的撫模著匕身,悠悠一嘆,說道︰「……唉……我們離開家已經好幾天了。大爺爺他們可還好麼?……」
回答他的,卻只有嗚咽的寒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