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兒,這件事情只有你能做,也只有你有資格去做。
雲睞邀你前去,必定不懷好意。你和紫縈同去,記住,不論發生什麼,生命第一,就算辱了我鸞嘯的聲譽,也要保住性命。鸞嘯不能沒有你啊。」
韻香殿內,東方匯正看著靜靜站立在下方,十指緊扣的東方奕和紫縈。
距離兩人大婚已經整整七天了,這七天之內,東方奕幾乎時時刻刻與紫縈形影不離,生怕她寒毒發作出什麼事,直到今日,紫縈身上的寒毒已經徹底根治。
雲睞皇帝夜筱剛剛命人快馬加鞭趕來送信,信中的大致內容差不多是說雲睞一年一度的武宴,邀請東方奕去參加。
武宴,是雲睞第三位皇帝開始舉辦,其規模,僅次于衷夔大陸武林盟主萬猶餃兩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乃是中原八大國武林能手聚集之地,但是東方奕因為種種緣故一直都沒有前去參加過。
這次東方奕因為舉辦鸞嘯春節宮宴和娶新太子妃而更加名聲遠揚,甚至連輝聖大陸的百姓都逐漸把這個鸞嘯天才太子當作茶余飯後的閑聊對象。
輝聖大陸由海內外第一大宗族墨氏掌控,墨氏流傳到今日已經有一千多年的歷史,就連衷夔大陸的皇室家族,听到墨氏也會敬讓三分。
在兩百年前,墨氏就已經統治了整個輝聖大陸,近兩年更是隱隱有妄圖吞並衷夔大陸之勢。
听說這次空前盛大的武宴,墨氏二掌門人墨悉的長子墨無宸也將參加,那可是個武功超人的主,在傳言中,他的輕功絕對可以與東方奕一拼高下。
一時間,這屆武宴誰勝誰負就有了懸念,支持東方奕和支持墨無宸的人們不惜拿自己的家產作賭注設下賭注。
東方匯的目光在紫縈臉上打量了一番。
這幾天,讓他驚訝的事情已經夠多了,包括那日見到真實面目的紫縈以後。
若是並列被稱之為鸞嘯第一大美女的上官雪和蕭玉珊已經是傾國傾城的話,那麼這個三兒媳就是傾世的美貌。
一個人,能把自己的真實面貌掩蓋的天衣無縫,簡直叫人說什麼也不敢相信。
只是心中也多了一絲擔憂,這麼美的長相,指不定會不會變成比上官雪還厲害的紅顏禍水。
自古紅顏多薄命,怕是紫縈也不例外啊。
心中默默的贊嘆,真不知道謝霆是怎麼生出這般絕世的女兒的。
東方奕點了點頭回答道︰〞兒臣明白,兒臣不會真的去跟他們拼命。〞
人命的重要,他又不是不懂。
鸞嘯郊外
一青衣女子正高高的坐在樹枝頭,俯視著身下的一切,那目光,簡直傲視蒼穹。
眼中噙著爽朗的笑意,注視著身下的藍衣和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仰頭看她,宛若在打量一位超凡月兌俗的仙子,飽含著深深的寵溺。
「奕,你說,這墨無宸的武功真的有你這麼強嗎?」青衣女子紫縈淺笑著望著東方奕說道。
東方奕听言毫不在意的撇過頭去回答︰「小時候我曾經跟他一拼高下過,哪里有傳言中的那麼厲害,只是平民百姓惹不起,故意亂傳謠言而已。不過,幾年不見了,也不知他的武功是不是真的一躍到了這種地步。」
東方奕的至交宋斌此時挑了挑眉問︰「你跟墨無宸打過?我怎麼不知道?」
回答是東方奕的聳肩,他並沒有說話。
「走吧,繼續趕路。」紫縈說著,就要跳來,落到地面上。
東方奕一把將她接住,三人繼續前行。
「這麼大一條河,怎麼過去?」宋斌看著面前的滾滾大浪皺起了眉頭。
三人並沒有騎馬,因為知道路上凶險異常,很多地方是馬過不去的,所以騎馬並沒有用。
只能運輕功翻山越嶺。
此時面對著這樣的阻礙,宋斌不由得哀怨連天。
沒辦法,誰讓他偏要跟著東方奕和紫縈去湊那什麼武宴的熱鬧的。
紫縈聳了聳肩︰「直接過去。」
宋斌听言頓時無語,要知道他和東方奕的輕功差了不止一截半截啊。「不行不行,我肯定過不去。」
卻換來東方奕的冷冷一瞥︰「嗯,是嗎?那你就自己留在岸邊,慢慢往回走,我和縈兒去就好了,反正夜筱也沒有邀請你前去參加。」
宋斌一時間沒有反駁,只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了。
沒辦法,他就是喜歡湊熱鬧,平生最愛干的事莫過于跟著東方奕跑東跑西,到處惹是生非,末了絕對不忘丟下一句「我是太子的朋友,有本事找太子算賬去」。
沒有人膽敢惹怒東方奕,所以每次宋斌都是大搖大擺的狐假虎威,而被他所欺壓的人卻又只能忍氣吞聲,不敢再在背地里指責他,卻都在心里暗暗的不服氣。
東方奕又豈不知道他做的一系列壞事,然而卻也依舊放縱這個摯友。
兩人從小就是好朋友,是宋斌讓他感受到了當個普通百姓的自由和向往,兩人志趣相投,互相切磋,一來二去,甚至稱兄道弟,勾肩搭背,惹得旁人很是羨慕。
不過自從紫縈嫁給他後,東方奕就好像一直冷待宋斌,只顧關心這個十二歲的小太子妃,把他拋在一邊,使得他心里很不爽,把罪都怪在了紫縈頭上。
其實宋斌也並不是過不了河,只是他比較懶散,不願意運輕功,可這條茫茫江面上又向來沒有船只來往,他不得不跟著東方奕和紫縈過河。
三人身形凌空而起,腳尖輕巧的點過江面,宋斌腳下濺起一絲絲的波紋,不過東方奕和紫縈踩上去,就像根本沒有重量一般。
著實令人驚嘆。
等三個人都過了河,是一座小小的村莊。
這是鸞嘯和雲睞邊界處的村莊魚躍村,向來是一座繁榮的村子,歸屬鸞嘯,每日,魚躍村的酒樓茶樓都會擠滿了正在采購的商人們。
八大國家的商人,齊聚一堂,紛至沓來,這個小村子雖然不大,但是卻是衷夔大陸重要的貿易口。
「我餓了,咱們進去吃點東西吧。」宋斌的肚子「咕」的叫了一聲,可憐兮兮的看著東方奕和紫縈乞求道。
紫縈與東方奕對視一眼,說道︰「那就隨便找家酒樓吃點午膳吧,肚子填飽了好趕路,再說了這都已經要進入雲睞邊關了,還是多吃幾口本地的菜肴。」
東方奕點點頭說道︰「好,就這家吧?」
說罷指了指身邊一家裝飾的富麗堂皇的酒家︰雲鳳酒樓,金光璀璨的招牌在冬日的陽光照耀下顯得十分引人注目。
酒家內早就已經人滿為患,估計連位置都找不到了。
三人走進雲鳳酒樓,卻見個個位置上都坐滿了人,就連特意加設的位置,都已經兩人一椅,擠在了一塊兒。
「小二,還有沒有包間?」宋斌拽著東方奕,大大咧咧的就朝那邊的店小二喊道。
正忙著穿梭在各桌之間忙的不亦樂乎的小二,此刻頭也不抬,對坐著的掌櫃身邊看似游手好閑的一位十四五歲女子叫了一聲︰「秋姑娘,麻煩你了。」
那秋姑娘見狀微微一笑,蓮步輕移的走到了東方奕等人面前︰「這幾位客官,樓上還有包間,不過不知幾位是什麼身份,只有有身份有地位的客官才有資格在包間中佔有一席之位。」
東方奕听到此解下腰間的純金令牌朝著那女子示意了一下,明晃晃的繁體字刺亮了周圍所有人的眼。
人們不禁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原來是皇室中人,來,這邊請。」女子淡淡的笑了,伸手請他們上二樓。
雲鳳酒家乃是倚河而立,二樓的包間更是欣賞河景的絕佳之地,這條河流寬闊而又氣勢磅礡,是鸞嘯的五大長河之一,流經雲睞和鸞嘯。順著這條河河東流蜿蜒而下走,就到了雲睞邊境。
而東方奕等人剛剛則是從河西到了河東。
如此廣闊一條河流,竟然可以讓他們三人橫渡而過。
至于為什麼多年以來這里一直沒有建橋,還源于一個古老而悠遠的傳說。
鸞嘯一女子愛上了雲睞的一個翩翩公子,這位公子與她兩情相悅,可是與他指月復為婚的官家大小姐卻為此而不滿,而嫉妒,嫌棄她家境貧窮,故意陷害她。
有一日,大小姐邀請鸞嘯女子來到河邊,當時正風大浪高,鸞嘯女子不會武,被大小姐一推,失足就掉入了滔滔江水之中,轉眼不見了蹤影。
從此,只要有人在河上造橋,橋一造完的第二天,就會發現被莫名其妙的摧毀,無一例外。
這樣的詭異,使得迷信的官府再也不敢投資建橋,天天拜祖祭神。
那名官家大小姐,受到了應有的懲罰,從此嚇得一病不起,終于在一年後死于非命。
這條河實在太深,太一望無邊,只要有人掉下去,就絕對再沒有生還的可能。
東方奕他們可以說是抄近道渡河,但這對常人來說,是萬萬不敢嘗試的。
菜肴上來,東方奕給紫縈夾了些菜,听著那名姓秋的女子講述著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傳說,若有所思。
半晌,紫縈略微抬了抬頭,目光緊盯著女子,問道︰「請問姑娘尊姓大名?」
「我叫秋聆鳶,從小家里就不是很富有,十歲時父母雙亡,我便來到雲鳳酒樓靠給掌櫃的當助手為生,五年來,也賺了點小錢。幸好掌櫃的提供給我吃喝,不然小女子還真不曉得今後該怎麼過活下去,所以,掌櫃的是我的恩人,我傾盡了全力也要報答。」
秋聆鳶不慌不忙的答道。
紫縈挑了挑柳葉眉,直視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可沒听說過,有誰家境如此不好,還會學得一身好武功的。」
秋聆鳶顯然呆愣住了。
就這麼被這個女孩看出來了麼?
她為何會如此火眼金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