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奕迷惑不解的注視著紫縈,難道她那麼會演戲,連中砒霜的樣子都能表演得淋灕盡致?可是為什麼御醫沒有察覺出來呢?
紫縈繼續笑,一邊裝著不屑的樣子說道︰「這你就不懂了吧,要知道我可是用藥的祖宗,什麼藥都揣在身上。我煉的這種藥,叫假死藥。它最與眾不同的特點就是能夠根據服藥人的控制改變各種毒藥的癥狀,幾近一模一樣。不過煉制這種要可是大費時間和珍惜材料,因為材料不夠,所以到現在為止我才搗鼓出兩粒來。喏,給你一粒。」
說罷紫縈掏出一粒白色小藥丸來塞在東方奕手里,隨後委屈的出聲了。
「奕,我給你那麼好的東西,你應該不會計較我裝死嚇你的事情了吧。」
「本來就不計較,再說了這是洛染晴自作自受,如果你沒有發現,就得真的著了她的招了。要是不處置她,將來不怕一萬,只怕萬一。你裝死倒還提供了處決洛染晴和謝曉棠的機會呢。」
「對了,奕,你不說,我還忘記了,你暫且留著五姐吧。」紫縈听到此拽了拽東方奕,道。
東方奕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紫縈這是突然善心大發還是怎麼了,為何要留下謝曉棠?
知道東方奕滿肚子的問題,紫縈急忙解釋︰「當然不是因為她對我照顧、以前關心我了,她一向很歧視我的。我只是覺得都大獲全勝了,不把到手的俘虜好好玩弄玩弄倒也可惜。而蕭玉珊雖曾經誣陷我,但是到頭來也沒多大過錯,不能稱為是有罪,也耍她不了。謝曉棠卻不正是個不二佳選?如此,也可以為我以前受的壓迫解氣。」
東方奕了然的點點頭︰「既然如此,當然是可以的。我就幫你留著吧。」
紫縈興奮的點了點頭,謝曉棠,你之前不是一直瞧不起原來這個身子的主人嗎,我就好好為她出口氣!
東方奕有些心酸,自己六歲看到紫縈的時候,她身上有些細微的傷痕。那時她才三歲,就已經被打了,更何況長大些後呢。
那一頭,冷噬傳達了東方奕的旨意,在宮中的人都知道冷噬是東方奕的心月復,他的話通常代表東方奕的意思,所以他們都會洗耳恭听。
听了洛染晴和謝曉棠做的事,所有人面面相覷。完了,這回牽扯到紫縈的性命,東方奕豈會善罷甘休。
「皇上下令將洛染晴流放至邊關,讓鎮北將軍吳泠大人處決。」說完冷噬毫不猶豫的將洛染晴拖下去,給她穿上一件囚服,隨後命人押送洛染晴趕去邊關。
既然皇上都如此下令對洛染晴,其他人又豈敢多說什麼,連忙幾個負責遣送的小吏上前去將披頭散發的洛染晴帶走了。
坐在一輛破舊的馬車上,洛染晴悲哀的掀開簾子望著外頭。她不曉得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邊關是個極其險惡的地方,在那里不僅要受到風霜雨打的**,更要被那里粗壯而忠心的漢子們瞧不起,他們可是只服從聖旨的。
一路顛簸不已,洛染晴的眼中緩緩留下了眼淚。盡管她的下場沒有阮夢縴的慘烈,但是她畢竟害了紫縈。
接連十幾天,洛染晴晝夜趕路,只有吃飯時才會下馬車來。洛染晴只感覺自己要被這種千遍一律的生活攪得發瘋了,也許這才是一向手段殘忍的東方奕的最終目的,讓她在絕望痛苦中死去吧。
洛染晴被搞得昏昏沉沉,終于在馬車上昏死過去,沒有人管她到底是死是活,只是一個勁的趕路。
洛染晴昏迷過去後,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馬車停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風沙狂亂的飛散在空中,迷了所有人的眼。
得知皇宮中的馬車來到,吳泠率自己的屬下,來到這塊毫無遮擋的空地上,冷冷的目光毫無人性,陰寒之間有一股再陌生不過的氣息。他早就不是以前吳家的兒子了,早就找回自己的自尊了。
多年前的他,被姊姊和父母極力阻止自己的夢想,終于將他惹怒,不假思索的離家出走,從此來到這里成為當時鎮北將軍的手下。因為戰功赫赫,最終爬上了這樣的高位。
說來,他和姊姊吳薇相差了十幾歲,姊姊論起來當他的母親其實都不為過了。
「鎮北將軍吳泠听旨——」吏官拿出離開皇宮前急匆匆擬聖旨,攤開宣讀起來。
「臣願听從皇上旨意。」吳泠嚴肅地跪下,恭恭敬敬的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有罪人原德妃洛染晴,光天化日之下害當今皇後,給其下砒霜,因為供出幫凶淑妃謝曉棠,特地減輕罪行,流放至邊關,讓鎮北將軍吳泠處置,欽此——」
「臣,接旨。」吳泠眼色一沉,抬眼向那輛破破爛爛的馬車,隨後接過聖旨。默不作聲的起身,示意身後的手下上前揭開馬車的簾子。
洛染晴依然沒有醒過來,頭偏向一邊,像死了一樣。
吳泠不屑一顧的一笑,幽幽說道︰「這個女人未免也太脆弱了。連這一路都挺不過來,還怎麼在這里長期生活下去?死了倒好了,把她扔到亂葬崗去,不要管她了。既然皇上開了口,我們也不要給她什麼優厚的下葬禮。」
手下們當然都听命,急忙上前去,正想要抬起洛染晴來。
染晴卻突然猛然醒了過來,恐慌的注視著面前的一切︰「你們要做什麼?」
「原來還沒死,」吳泠完全不在意這個朝廷流放來的罪人,「那就安排她到本將軍那里當個丫鬟做最低等的雜活吧,反正府里也正好缺個人手。
洛染晴咬了咬牙,道︰「染晴謝謝將軍大人寬容!」
吳泠看著她冷笑,她倒沒有痛哭流涕,這麼一個平常身份尊貴的女人,倒也不抵抗,看她以後還能堅持的下去不。
半個月過去了,洛染晴一直默默地在吳泠府上做著最讓人瞧不起的活計,卻始終忍氣吞聲。
這倒引起了吳泠的注意,想要試探試探洛染晴。
這天,洛染晴因為院子里缺個掃地的人,被府中管家派去掃,正累得腰酸背痛之時,一雙腳悠哉悠哉的移了過來,冷不防定住在她的面前。
洛染晴下意識的抬起頭,就見已經半個月不見的吳泠,依然沉著張臉,站在那里,趕緊福身請安︰「奴婢見過將軍大人。」
「嗯,你且起來。」吳泠點了點頭,有意無意的問道︰「你來本將軍這里掐指一算約莫也有半個月了吧?」
「將軍記性不錯,的確是,染晴一天一天都記得清楚呢。」
染晴繼續低頭掃地,在她看來,現在自己是天理難容的罪人,甚至沒有權利注視吳泠太長時間。
吳泠在心里嘆了口氣︰「那你原本宮里那麼一個養尊處優的妃子,到也能受的起這般勞苦?」
「奴婢知錯,所以為了改頭換面,重新做人,甘願干這些苦活。」染晴真誠的回答。
其實染晴本來心地挺善良的,只是受到與她同一日嫁給東方奕的謝曉棠蠱惑,被迷的失了原則,才幫助謝曉棠給紫縈下砒霜的。
吳泠搖搖頭,心里明白了什麼︰「是我本來那個不恥的佷女謝曉棠致使你走上這條道的吧?」
「這……」染晴欲言又止,事實的確是這樣。可眼前的男子,雖是跟吳家已經決裂,但畢竟還是謝曉棠的小舅啊。要是自己揭發了謝曉棠,他會有什麼反應?
「沒事,你盡管說,我也認為這個佷女太長陰險狡詐,沒人會認同她。」吳泠說出的自己對佷女的看法讓染晴怔了,他是如此大公無私。
「的確是這樣。」洛染晴點頭,補充了一系列謝曉棠的陰謀。
吳泠听了,氣得怒火中燒,手一拳砸到身旁的桃樹上,一時間,樹上含苞待放的花兒劇烈的顫抖起來,紛紛揚揚撒了一地。
洛染晴想也不想就抓過吳泠的手,那上頭隱隱約約透著腥紅的血色,染晴一皺眉︰「大人,都受傷了。疼嗎?奴婢取藥來幫您包扎一下。」
「不必了,」吳泠一時間竟沒有反應過來,自他離家出走以後,還從沒有人關心他是否受傷,傷口疼不疼,所以他就一直把受傷當作家常便飯,忽略了,今日,這個流放邊關的罪人居然在關心他,「謝曉棠好說歹說也是我佷女,我應該教導好她。這樣,我這就寫一封書上柬給皇上,讓他對這件事千萬不要看在我的面子上手下留情。竟然敢害和自己一塊長大的妹妹,真是不知廉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