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3號,站住。」
一聲低沉陰冷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很是耳熟。
于雨晴一怔,停止腳步,回過頭來。
一個戴著墨鏡,身材高大的男人倚靠在車身,他緩緩摘下墨鏡。
于雨晴看著這張硬朗完美的臉,再看看他身旁的豪車,拼命在腦海里搜索著,一臉的茫然。
這是誰?
他眸底掠過一抹失望之色,走向前一步。
「不認識我了麼?當年你勾-引我的手段,我可一直都記著。」他略微俯過身來,後面那句他刻意加重語氣。
經他這麼刻意提醒,于雨晴回想起來了。
穆冷!
于雨晴立馬警惕起來,他不會是專程來這里嘲笑她的吧?那也太過無聊。
難道是找她秋後算賬?
「別緊張。」他側身打開車門,「上車吧,我是來接你的。」
這,出乎她的意料。
「謝謝,不用了。」于雨晴客氣地拒絕,轉身走了。
他的恩惠,她不必受領。
穆冷凝視著那抹獨自遠去的嬌弱背影,很是孤單,卻一步一步堅定地往山下走去。
一年未見,她比起以前出落得更加標致,身上舊得發白的衣裳,麻木的表情,卻另有一股迷人味道,讓人想保護的沖動。
不過,她是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他專程趕來,竟踫了她一鼻子灰。
穆冷重新戴上墨鏡,坐上車,跟在她身後。
她與他,非友,但不知是否會是敵。
他跟在身後,只會讓草木皆兵的她更加驚恐與慌張。
于雨晴想擺月兌他,拔腿就跑了起來,在寬大馬路她是躲不開的,干脆拐彎,嬌小的身子想都沒想,就沒入馬路邊的叢林里去。
穆冷下車跟在後面拐進去,她早沒了蹤影。
她跑得倒挺快。
他有幾絲懊惱,第一次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沒了影。
「我說過,她想見到的人不是你,而是閻燁唯。」
坐在車後座始終不出聲的諾斯,看穆冷一副緊張的樣子,實在忍不住說出一句他不愛听的話。
穆冷回頭瞪了她一眼,目光鋒利。
諾斯識相地閉上嘴。
穆冷回到原地等了許久,終究死心,驅車走了。
————————————————————女人,乖乖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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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開穆冷,從山上下來,已是華燈初上。
于雨晴第一件事,就是到最後住過的別墅,抱著一絲希望,最好能遇上閻燁唯。
她要找到他,問個明白。
不過,等她去到那里的時候,已事過境遷。
望著已經陌生得面目全非的樓層,她默默轉身,走了。
于雨晴疲倦地走在人來人往的行道上,看著漸亮起的霓虹燈,感到無比的陌生。
與世隔絕的一年生活,讓她的足跡在這個城市消失得無影無蹤。
她背著行李,不知下腳何處。
諾斯那邊,她不能再去找,不想再淪入那樣的生活,以後更要挺直腰桿做人,也不想再欠她人情。
只要爸爸在國外好她就安心了。
模了模口袋,身上還有幾百塊,住幾晚的招待所,應該勉強可以應付。
服務員瞧著她一身無比簡樸土氣的打扮,目光很不屑,不耐煩地把她領上二樓。
走在走廊上,全部是一間間的小房。听到動靜,有些人從門口探出頭來,幾個衣著破舊卻稀奇古怪的男人,看到迎面走來的年輕秀美女孩,小眼楮里露出幾絲驚艷,朝她吹出幾聲挑-逗的口哨,吃吃地笑著。
于雨晴最討厭一大把年紀還這痞子下流樣。
「就是這間。」服務員把隔闢的門打開,于雨晴低著頭,匆匆走進去,關上房門。
里面很簡陋,一張木床,一張桌子,熱水什麼都沒有。
于雨晴不在意,現在,她有個歇腳的地方就很不錯了。
她咬著牙,用冷水洗了澡,整理一下床鋪,躺了上去。
但是,她根本睡不著,這里沒有一絲的安全感,睜著眼楮直到天明。
第二天,她關上門就出去找工作,目前最重要的是,她要解決生存問題。
然而,她出去轉了一圈,行情比起
去年更加的殘酷。
犯過錯坐過牢的人,在人前,始終抬不起頭來。
盡管別人不知,她心里卻時刻都記著,面對陌生的目光與面試,她更加的膽怯與不安,也就一無所獲。
疲倦地回到招待所,剛躺下,卻覺得不對勁,她的行李袋與床鋪像被人翻動過。
她拿起行李袋打開,里面僅有的幾套衣服不翼而飛。
本就緊繃的精神,這下繃得更緊了。
她打開門,要去找服務員。
門打開,還沒來得及找服務員,早就盯上她的一個男人就趁機闖了進來。
于雨晴站直身子,喝道。
「出去!」
他不懷好意地關上門,朝她逼近。
「看你這模樣,剛從牢里出來的吧。」
于雨晴一驚,強自鎮定。
「再不出去,我立馬報警。」
男人笑了,「報警?手機?還是用電話?」
于雨晴想起,她身上什麼都沒有,招待所房間連電話都沒有。
「瞧你長得挺女敕,跟著我吧,有你吃喝穿的。」
他婬笑著撲過來,于雨晴被他撲倒在木板上,發出吱呀的聲音。
他順勢將她按在床上。
「救命……」她喊著。
男人很得意,「外面全是我的人,你喊破喉嚨也沒用……嗷。」
于雨晴掙扎中模索到桌子上的煙灰缸,抓起來,朝著對方的腦袋狠砸過去。
對方雙手捂著頭,慘叫著蹲下……
于雨晴趁機奪門而出,一口氣都不敢喘,跑出招待所,在馬路上狂奔。
「NND,捉住她,快。」
男人捂著流血的腦袋,帶著幾個人,氣極敗壞地在她身後窮追不舍。
路邊,紛紛側目,看到這情形,都不約而同地躲開,沒人敢摻手。
于雨晴如驚弓如鳥,縴瘦的身子,拼命地奔梭在人群中。
吱嗄。
一輛轎車在她不遠處緊急停下,于雨晴收勢不及,猛地撞入一個結實冰冷的懷抱,對方站得極穩,才不至于被她撞倒。
正要掙月兌,對方緊緊地抱住她。
「別怕。」
她抬起頭一看,竟是穆冷。
同時,從他車上下來三個高大的男人,不慌不忙地從後車箱拿出幾根鐵棍,握在手里,面無表情,等著追上來的流氓。
穆冷雙目陰冷地盯著追過來的流氓,聲音無比森寒。
「找死?」
幾個流氓趕緊收住腳步,不敢輕舉妄動,面面相覷。
悻悻地瞪了于雨晴一眼,想不到這個落魄的女孩有這樣的背景。
穆冷的人持著鐵棍,氣勢洶洶地圍過去。
他們手無寸鐵,知清形不對,驚慌地逃之夭夭。
于雨晴松下一口氣,穩了穩神,從穆冷懷里掙扎出來,低著頭就走。
「我幫了你,總得說聲謝謝吧。」穆冷捉住她的手。
「謝謝。」
她簡直是惜字如金。
「要去哪?」這些日子一直跟蹤著她,她已無處可去。
「……」她也不知道去哪。
「跟我走。」
于雨晴看了一眼轎車,沒有上車的意思。
他二話不說,把她推進轎車,一行人坐上去,關上車門。
「看看吧。」穆冷把一份報紙塞到她手里。
于雨晴打開一看,映入眼簾的頭條,是閻家與孫家的結婚喜訊報道。
婚禮現場,奢華無比。
抬眸看看日期,這已經是一年前的報紙了!
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