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燁唯一驚,這件事,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的。
她爸爸的病情,他是最清楚不過的。
只要一沒有藥物的維持,病情必定惡化,而這藥的昂貴價格,絕對是嬌弱的她無法承受的。
他俊眉擰緊,腦海里浮現出,她那個時候的絕望與無助。
心,為她揪著,有一種說不出的滋味。
她為什麼不想盡方法告訴他?于雨晴對他的怨恨,已是日積月累,她早就在心里定下他的罪!
當年看到她跟穆冷糾纏在一起的纏綿畫面,他簡直想要殺人!
心,也冷到谷底。
後來穆冷跟他解釋過幾次,等他冷靜下來細細回想時,明白她的用意,她在利用穆冷,想借此離開他。
那刻,他才知道她既然是這麼急著想離開他的身邊,想逃離他的護翼。
他想不明白,用盡心思,換來的,卻是她的怨恨與疏離。
這個時候責怪可憐的阿姨已是無益,阿姨已經盡力。
他手輕輕搭在阿姨身上,表情是雲淡風輕。
「我知道了,這件事已經過去,不要再放在心上。我會想辦法解開我跟她之間的誤會。」
「少爺……嗚嗚……」阿姨感動地哭了起來。
這樣的東家,她上哪里雲找?
阿姨暗暗下定決心,以後更要死心塌地,加倍地替夫人好好照顧他,彌補她造成的過失。
————————————————————女人,乖乖投降——————————————————————
閻燁唯上了二樓,手里拎著一購物袋,這是他特意從化妝品櫃買來最昂貴的手霜。
他想讓她的小手恢復到,像以前那般水女敕柔滑。
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
于雨晴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他。
閻燁唯一瓶一瓶地擺出來,很耐心也很細心的,一樣一樣地告訴她白與夜間手霜的不同用法。
他這是在干什麼?討好她?
這不像他的風格。
他說得越詳細,于雨晴就越是反感,下意識的,兩手握在一起,連她都覺得手澀硬得不舒服。
在牢里,能吃飽飯,安安穩穩地服完刑,順順利利地完成車間完排下來的工作,已是相當不易,連臉都顧不上打量,哪顧得上這雙手!
他的行為倒像是在刻意提醒她︰你的手,很丑,很難看!
嫌她手難看,就不必踫!
于雨晴不願多看,也不願意听,側過臉去,望著窗外。
閻燁唯發現,他越來越猜不透她心中的想法。
就像現在,他能做到如此,她為什麼一點都不領情?
這可是他第一次為一個女人買化妝品。
當時化妝品櫃的店員看到他進店時,眼楮瞪得極大,嘴巴變成一個O形。
他按下內心的不悅,欺身而來,將她的臉強行給扳過來,迫使她面對著他。
深幽的眸子鎖定在她的臉上,有幾絲復雜的憐惜。
「晴晴,我們有必要好好地聊一聊。」
他俊美無鑄的五官離得那麼近,高大挺拔的體魄,把嬌小的于雨晴罩在他氣息之中。
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讓人看起來,氣勢太過逼人。
于雨晴冷若冰霜,「有什麼好聊的?」
「我不知道你坐牢,更不知道你所受過的委屈與苦楚,還有你的走投無路與絕望。」
于雨晴冷笑,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
閻燁唯深幽的眸光凝視著她。
「你來這里,不就是為了找我麼?」
于雨晴移開目光。
「是。」當然,還有孫雅露,你們是一伙的。
閻燁唯一听,俊容有幾絲激動,將柔弱的她摟緊,
「這一切已經過去,以後,由我來照顧保護你。」
他磁性的嗓音低沉,有著不容拒絕的霸道。
他眼底還有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
可惜,她沒注意到。
她黑白分明的眸子充滿猜疑,沒有丁點喜悅之色,更沒有他所期待的喜出望外之色。
她仰著臉,只是很平靜的,看著他。
他說的倒輕易,這一切傷害與烙在心上的哀傷與悲涼,能這麼輕易地過去嗎?
他不是她,無法同感身受。
這
個男人施舍過的承諾實在太多,她還能相信麼?
「如果你還喜歡我,那就立馬跟孫雅露離了。」
孫雅露把他當成心中的寶,他要是願意把她棄了,她便信他。
閻燁唯沒想到她會提出這個要求,望著她暗淡不明的眸子,他深邃的眸子漸漸暗淡下來。
「不行。」至少目前不行。
瞧,這就是他的目的。
想家里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
她,永遠是上不了台面的地下情人。
于雨晴心無比苦澀,更冷下幾分,清眸染上一抹悲涼,垂眸不願再看他。
「那你把這份好心留給那惡婦孫雅露,我不需要。」
閻燁唯俊顏罩上一層陰暗,一廂情願付諸東流,覺得自己剛才討好式的方法,實在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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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雅露陪著閻小姐逛了一整天的街。
別看閻小姐快年近五十,卻精神頭十足,逛街的女人天性有增無減,跟在她們身後的保鏢,暗暗叫苦不迭。
孫雅露也累得緊,在閻小姐面前不敢有絲毫怠慢,還得掛著燦爛的微笑,一副柔順的媳婦兒。
到了化妝品店,服務員遠遠看見,立馬掛起笑臉,躬腰相迎。
這些高高在上的貴婦人,是她們的衣食父母。
孫雅露給自己看中了一套限量版的護手霜。
「少夫人,這套化妝品閻少前幾天剛買過一套,這麼快就用完了嗎?」店員好意地提醒。
孫雅露以為听錯了,「你說什麼?」
店員掛著禮儀小姐的微笑,再次重復了一次。
孫雅露愕然,簡直無法想像,閻燁唯買化妝品?
一再確認下,看店員篤定的樣子,她心亂了。
閻燁唯從來沒給她買過什麼,這段日子更沒見他送過什麼東西。
難道,他是給別的女人買的?
本就多疑的孫雅露,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
他到底給哪個女人買的?
閻小姐在旁听著,她也納悶,她兒子真的另找其他女人?
她很擔心他與孫雅露這麼僵持下去,想抱孫子的意願就更難以實現。
「你跟燁唯到底是怎麼回事?」在回去的車上,閻小姐不悅的發問。
孫雅露很委屈,眼眶掛著淚水,如實回答。
「他不理我,已經好幾天沒回家了。」
「你做為人妻,首要的事就是學會把男人留在身邊。」
「媽,雅露也不知道到底哪里做錯了。」
孫雅露一副可憐楚楚,受盡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閻小姐看著她,突然計上心來。
她喚來自己造型師,花了好幾小時,將孫雅露心愛的波卷秀發,弄成柔順的直發,妝容也化得極清淡。
閻小姐越看越滿意。
「就是這個樣子。我兒子,他好這一口。」
孫雅露看著鏡子里徹底改頭換面的自己,她不喜歡這樣的打扮。
但是,如果這樣能讓閻燁唯多看她兩眼的話,這種付出也是值得的。
她心里,抱著滿心的期待。
晚上,閻小姐親自給閻燁唯掛了一個電話,要他務必回家吃晚飯。
閻燁唯回來了,在餐桌坐下,看到孫雅露這個樣子,反而不適應。
這清湯淡水的造型與于雨晴頗有相像,他怎麼看,總有一種東施效顰的感覺。
她更適合原本的妝扮。
當孫雅露嬌柔地問他,是否好看時。
閻燁唯只是淡淡地嗯了一下,用完餐,又走了。
孫雅露懵了,失望地看向閻小姐。
閻小姐臉色有點掛不住,「呃……也許,他還沒看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