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卿倒是沒有攔她,往後稍退一步,看著她的馬車悠悠然從面前而過,唇角的淺笑意味深長。
駛出巷口一段路,車夫才猶豫著問道,「主子,現在是回府還是……」
「去皇宮啊!」她順口答道。
「啊?哦!」有了明確的目標,馬兒撒開蹄子往皇宮的方向而去。
玉青有些困惑的說,「可是小姐方才不是?」
「方才?方才說與旁人听的話,你也信得?」比著指甲看了半天,頭也不抬的說,「今兒進宮的事已經提前報會宮里了,若說不去便不去,對皇後娘娘豈不是大不敬?再說了,正是因為方才的事,我倒是更要去了。」
張大嘴,玉青看著她只覺得自家的小姐愈發陌生了起來,明明是她從小伺候大的,她怎麼卻好像越來越不懂了呢?
華瀲灩沒理會她,對著外面的陽光研究了半天自己的指甲,又在臉上試了試,嘆口氣又放下。
看她奇怪的重復幾遍動作,玉青好奇道,「小姐,你在做什麼?」
「玉青,你說這指甲在臉上劃上兩道,會不會落疤啊?」雖說她也不是什麼極品美人,但是女孩子家臉上落了疤,終歸不是什麼好事。
「啊?小姐,好端端的為什麼要在臉上劃兩道,你可別做傻事!」她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去按住華瀲灩的手,生怕她真的動手去劃自己。
華瀲灩嘆了口氣,她要下的了手,早就行動了,還會問她嗎?
算了算了,眼瞅著宮門口就快要到了,抬起手將頭上的發簪一扯,然後又抓了兩把頭發,原本齊整的發髻立時變成了鳥窩。
似乎還嫌不夠,將裙衫用力撕破一角,然後這才拍拍手,看向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玉青。
「小姐,你這是干什麼啊!」驚呼著,她拎起被撕破的裙衫。
「做罪證!」華瀲灩神秘一笑,大概覺得還不夠,月兌下鞋子在自己身上亂蓋了幾個腳印。
玉青不懂她話中的含義,只當自家主子發瘋了,可是按也按不住。
這時,馬車緩緩停了下來,車夫跳下馬車在外道,「小姐,宮門口到了。」
「恩!」她應了一聲,不顧玉青的阻攔,掀開車簾。
車夫本在等著接主子下馬,抬頭看到她的樣子,也著實嚇了一跳。只不過身為奴才不能非議主子的事,也只是把驚嚇和錯愕埋在心里,縱然狐疑,也沒敢多開口。
她一點都不覺得羞怯,端步走進宮門,迎著一干守衛詫異的目光,坐上早已等候的轎子。
玉青隨侍在側,只覺得羞愧難當,脖子低下來,頭都快垂到胸口了。
小姐這是做什麼,難得進宮一趟,做得這般模樣豈不是讓人笑話!胡思亂想著,轎子已經來到了景陽宮前停了下來。
落轎,玉青上前掀開轎簾,生生又是被嚇一次。
這次她的小姐不但狼狽不堪,臉上還掛著未干的淚痕,看上去委屈又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