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被他手中的盒子吸引到,古樸的原色,也沒做過多的雕刻裝飾,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可是並不算小,有點像放小提琴的,可又狹長方正。更何況,這個時候哪里有什麼小提琴。
「是什麼?」她的好奇心被挑起來了。
「不妨猜猜看。」燕子卿笑的一臉神秘,把盒子伸到她的面前,卻一手扣住不讓她打開。
皺了皺鼻頭,她嗤道,「切,無趣!」
「肯定是你想要的。」就當給她個提示吧,他將木盒在她眼前晃了一晃,頗有些得意的說。
見他如此自信,瀲灩哼了一聲,「你怎麼知道我想要什麼?神神秘秘,故弄玄虛!有沒有誠意啊,有誠意就快點打開,沒誠意就別拿出來顯擺!」
她儼然一副不耐的樣子,才不跟他玩這種猜謎游戲。
燕子卿模了模鼻梁,有些無奈。
明明是他送禮物,倒像上桿子貼的,還被人這樣嫌棄,他真是何苦啊何苦!
算了,不逗她了。
一手扣住鎖扣出,輕輕打開。只見一把彎如半弦月的弓,安安靜靜的躺在盒子里,隱隱泛著淡紫色的光芒。
弓身不是普通的桑木,也不似以前見過的精鐵,材質很特別,模上去有一點點涼意,而弓身上有五彩琉璃絲做飾,漂亮而不張揚,她只瞧了一眼就喜歡上了。
「喜歡嗎?」他獻寶似的問,眉宇間透著笑意。
雖然滿心歡喜,她還是壓抑住心里的喜悅,睨他道,「你就這麼確定我會喜歡?」
「哦,不喜歡!」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作勢要將盒子收起來,「那就算了!不喜歡我還是收著以後送給懂得欣賞的人吧!」
眼疾手快的攔住他要扣盒蓋的手,瀲灩一把按住道,「不許!送出的東西哪有收回的道理,這弓既然給了我,你就別想收回去!」
燕子卿笑了笑,這才將盒蓋打開,「拿出來試試看。」
迫不及待的將弓從盒子里拿出,這才發現不但外觀做的細致,就連分量上也很有拿捏。端在手里並不那麼沉,可是拉力卻很足,弓身通體銀色,卻縈繞著淡紫色的光,實在是很奇特。
「這弓,好奇怪!」她皺了皺眉,找不出更好的形容詞。
「哪里奇怪?」湊過來同她一起欣賞,燕子卿噙著笑問道。
抬手模著冰涼的弓身,瀲灩感到手心里是一片涼涼的感覺,不似普通鐵器的涼,而是骨子里透出來的森寒。
「這是什麼材質的?不像普通的鐵呢?」對于鐵器等她也不是太懂,只不過這種感覺很明顯不似一般的材料。
燕子卿點頭道,「你居然能看出來材質特別?」,說著,也伸手模著弓身道,「這是寒鐵所制,采于萬年寒冰下所受陰寒之氣的鐵礦,因此手感模著格外冰涼,也可以減少因為拉弓摩擦過多而產生灼熱的感覺。」
「那不是很貴重?」她瞪大眼楮。
萬年寒冰下的鐵礦?!听起來就很玄乎,只這一樣生產材料就足夠稀罕了,更勿論上面纏繞的五彩琉璃絲等細節裝飾了。
「貴是有點,重就談不上了。」曲解她的意思,他笑著說,「沒覺得分量不是很重嗎?」
瀲灩顛了顛,「是啊,不太重。咦,這是什麼?」
模了模弓的兩頭,白色的木制似的東西,又不是木頭,難道又是什麼珍貴木材?
「犀牛角。」他答道,「所以減輕了不少分量,但是絕對堅固。」
「犀牛角……為什麼是白色的?」狐疑的模著那硬邦邦的東西,感覺怪怪的。
「白色的犀牛啊!」他一本正經的說,對著她驚詫的目光,忍不住笑,「開個玩笑!白色的犀牛角也是有的,只不過比較少見而已。」
用手拉了下弓弦,只能張開如半月,她皺眉道,「拉不開呢。」
「姿勢不對。要這樣……」他用腳輕輕踢了她一下,將她的馬步移開兩寸,一手抓著弓身,另一只則抓住她的手,「肩膀要放平,身體輕松一些,用力拉開。對,眼楮盯住你的目標……」
手被他握在掌心,他的溫度暖暖的,剛剛好。心突然就跳的很快,快的讓她幾乎有些喘不過氣。
「放輕松些,你太緊張了。這樣根本就用不上力!」他耐心的教著,臉頰湊的很近,近在咫尺。
他的呼吸噴灑在她的耳邊,吹拂起耳畔零散的碎發,有一點癢,那癢順著耳根一直搔到了她的心底。
握住她的手,帶著一用力,弓弦緩緩張開,拉成了一輪滿月。
手指一松,弓弦立時彈回,發出「嗡」的聲音,她順勢側身離開他的懷抱,握著弓笑道,「怎麼想起來送我這個的?」
燕子卿收身站直,若無其事的說,「之前你問過關于召喚師本身技能的事,猜測你應該會有興趣。更何況,身為召喚師,射藝本就是必修課程,所以現在給你預備一把,也不算早。」
「你想的還挺周到的嘛!」瀲灩干笑兩聲,努力克制亂跳的心,眼楮不敢直視他。
眼神一轉,再次看到手中的弓發出那淺淺的紫色光芒,想起先前的疑問,「對了,這弓
不是寒鐵的材質嗎?怎麼會是銀色的本身又發出紫色的光芒呢?」
「哦,這把是精煉過的。」他淡淡的說,比普通的流雲弓增加了些威力。
「精煉?」她疑惑的重復了一句,從沒听說過這個詞,感覺到很新鮮。而且,搜遍腦海的記憶,也沒有相關的資料。
燕子卿點頭,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你不會不知道什麼是精煉吧?」
她默然,一臉無辜的回望他,沒有作答。
不用答案了,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說起來,華太傅的琴應該也有兩把是精煉過的,你怎麼會一點都不知道呢?」他疑惑的看著她。
「我又不通琴藝,琴自然也是踫的極少,有沒有精煉過,我哪里會知道。」她無力的解釋。
燕子卿若有所思的盯著她上下看了看,然後才道,「每一個門派從技能,特點上,各有不同,但是有一個共通點,就是真正作戰的時候,強有力的武器是必不可少的。」
頓了頓,他想到方才的事,「就拿剛才的事舉個例子,你知不知道,剛才和鄭茵茵打起來是很沖動的。」
「我知道。」她點頭,煞有介事,「打架憑的就是沖動嘛,不沖動還怎麼打的起來。」
「……」沒想到這種歪理她都掰的出來,燕子卿有些無語,停了下,繼續方才的話題免得被她帶偏了,「她是只有五級修為,而你已經達到了六和天象,可是,她畢竟修習的時日比你長的多,技能方面掌控也要比你多,比你自如。」
「可她還是輸了。」說起來頗為得意,要麼不打架,打就要打贏。揚了揚眉,她並不為方才的事後悔,更何況,燕子卿還不知道她已經達到了七級修為。
他搖搖頭,無奈的看了她一眼,「傻丫頭,你以為真的僅靠念力修為,就能打敗她嗎?鄭茵茵方才輸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她沒有帶武器。」
「可我剛才明明看到那把劍……」她一臉驚訝的說。
燕子卿伸出一根手指擺了擺,「你所看到的,只是劍氣,不是真正的武器。如果是武器,威力就要大很多,不是那麼容易避過的。」
讓他這樣一解釋,瀲灩倒真覺得自己贏的很是僥幸了,難道說,念力修為還不是勝負的關鍵所在?!
「這麼說來,念力修為的高低,豈不是沒有多大意義了。只要勤學苦練,念力修為低的人,一樣可以打敗高級的。」她垮下肩膀,有些頹然。
「話不是如此。有些事,僅憑後天的努力也是沒有用的,天分與努力缺一不可。還是拿方才的事舉例,鄭茵茵在劍術一門也算是中等偏上的高手了,可還不是一樣敗在你這個初入門者的手上?」他好心安慰著她,不過話也是實話。
瀲灩點點頭,心里才覺得舒服了一些,「那和精煉有什麼關系?說來說去,好像只是在說武器啊。」
燕子卿微微一笑,走過來托起她手上的弓道,「像這把流雲弓,是經過精煉的,比普通沒有精煉過的威力要大一些,但是因為精煉的等級並不高,所以只是稍微強了那麼一點,還不是非常的好。」
雖然心里很高興,不過瀲灩還是斜睨了他一眼,哼道,「原來把不是最好的給我了,那最好的是不是被你自己藏起來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她,「你以為,精煉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嗎?這個,又牽扯到精煉師一門,不過,這是個冷門,你不會有什麼興趣的。」
「誰說我沒有興趣。」索性坐下來,把玩著手里的弓道,「正好晚飯還沒吃呢,不如邊吃邊聊?」
燕子卿愣了一下,旋即笑道,「樂意至極!」
拍了拍手,招來下人,「傳令安排晚膳,本王要招待客人!」
「是!」那人領命退下。
他淺笑望著她,「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