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婕妤慢慢走著，一步步看上去很艱難。
回頭看了看蘇丞相，原來他叫南宮恆。南宮？她們之間究竟有什麼淵源，蘇挽月、蘇恆、南宮恆、楊語傾。
君煜錦。
這幾個人，之間有怎樣的故事。
君煜祺，你到底有多少仇人。
跟著傾婕妤的腳步，我追出去。
一路的梅花香，很清新。
「我討厭你，我討厭你，我討厭你…」不遠處的傾婕妤狂怒地拍打拉扯著身邊那一堆臘梅，聲音里帶著怨憤，嫉妒。
走到她身邊，撇著眼看她。
她和我印象中的那個嬌弱無力的女子相差甚遠。
「你都死了，為什麼還要佔據他的心…為什麼，為什麼？」傾婕妤哭的滿面淚痕，將那些臘梅的花瓣捏在手心，寸寸緊抓成碎片。
蘇挽月麼？
一路看著這個女人發瘋，回到皇城。
一路的清冷，一路的大風。
找個時間回到身體里，帶著我的孩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傾婕妤去了如意宮。
這是我第一次來如意宮，布局實在很精致，滿屋子的琉璃水晶。如皇後躺在貴妃榻上微閉著眼，朱唇緊抿，一雙縴縴玉手搭在自己胸前，毛絨絨的地毯上放著五個小小的金黃暖爐，散發出熱量和清香。
「姐姐。」傾婕妤走上去，輕輕叫著。
又回到了那個嬌弱無力的傾婕妤了。
「查到了麼？」如皇後淡淡問，輕輕睜開了鳳眼。
「沒有。」傾婕妤搖了搖頭︰「什麼線索也找不到。」
如皇後由身邊兩個婢女扶著，坐起了身子，慵懶地看上去疲憊不堪。
「姐姐莫要擔心，傷身。」傾婕妤微微一笑，走了過去，一雙杏眼瞥過那幾只暖爐，閃過一閃而逝的光芒。
這味道，真是好聞呢！
絲絲撲入鼻間的青草混合花香，無限清香，無限美好。
「究竟是誰，竟然殺了月兒。」如皇後捏起了拳頭，鳳眼閃出憤怒，看著那鳳毯，抓緊了手中的臘梅。
「傾兒會盡力去找線索的，只是這宮中死了這麼多人，實在很難找。」傾婕妤輕輕道，好像很害怕打破如皇後那份沉痛的悲傷。
「嗯。」如皇後點頭。
傾婕妤走過去輕輕拍了拍如皇後的肩頭安慰道︰「姐姐莫要太傷心了，傷身。」
這蘇挽月和秦亦如是什麼關系？
「本宮知道。」如皇後點著頭，回望可傾婕妤一眼報以不要擔心的眼神。
傾婕妤從嘴角邊扯出一絲微笑。
看似很安慰人。
那微笑，確實猶如冬日的暖陽。
「皇上還在那個死女人那里麼？」如皇後問道，眉眼一挑，很不開心，身邊兩個乖巧的小丫頭趕緊暖爐加了碳。那香味越發誘人了。
「嗯。一直都在。」傾婕妤道，語氣里有深深的悲哀，像為自己哀嘆也像為如皇後哀嘆一般。
「哼，皇上何時變成了這般，這國家大事不管了是嗎？」如皇後身體顫動著，因著生氣那豐盈的**微微顫動了一下，好不誘惑人。
「姐姐，莫要這般生氣。」傾婕妤伸出璧手輕撫如皇後的前胸。
「咳咳。」如皇後輕輕咳嗽起來，捂住心口有些難以呼吸地喘息。
「皇上以前不管怎麼樣，也不會放任著東臨國這般啊。怎麼，怎麼現在，君煜錦都練兵了，皇上怎麼什麼動靜也沒有？」如皇後氣地一掌排在軟軟的床榻上，臉色緋紅。
錦？帶兵？
「姐姐…」傾婕妤蹙著眉頭，輕撫著如皇後的胸口。
「唉，本宮也不知道為什麼，最近總是氣悶……」如皇後說著，捂著胸口猛吸氣。
傾婕妤輕聲道︰「姐姐快些休息吧，可不能傷了身體呢！」傾婕妤輕拍著她的背。
「後宮已經死了這麼多人，多死一個也是無所謂的。」秦亦如正色道，望著傾婕妤。
那種你懂得眼神，邪惡、毒辣。
傾婕妤點了點頭。
「可不能讓她一個賤婢壞了整個國家大計！」如皇後捏著拳頭道。
傾婕妤一副什麼都交給我的表情，細心撫慰著如皇後的脊背，輕輕揚起唇角微笑。
靠，想殺人滅口是不是？
死女人，毒辣，惡毒…
走到她倆身邊，抑制不住的憤怒，揚起手，大大地扇出無敵的掌風，老子拍死你們，居然想殺了我…
剛想活過來，又要被你們害死……
我不干。
對準她們細女敕的肌膚，猛地拍了出去。
「啊。」
「啊。」
兩個女人捂住臉頰，倒吸幾口氣，互自望著。
呃…能打到她們？
有點郁悶地望著她們，不可能啊。
「感覺，被打了一下，還很疼。」如皇後捂著臉頰，小聲道，語氣很膽怯。
滿室的驚悚。
「嗯。傾兒的臉，很痛。」傾婕妤閃動著眸子，道。
邪，邪門了。
背起手來，轉身離開這驚悚的屋子。
漂浮著腳尖，向著福臨宮奔去。
兒子等著我呢！
福臨宮的門口。那檻上，坐著我的兒子。
低垂著眼眸，白色的衣襟泛著透明，俊逸地猶如一塵不染的仙子。
「發生麼呆呢！」將手放在他的面前，晃了晃，笑道。
寶寶抬起頭來，看著我，那狹長的眸子，盯著我的臉，伸出手來握住我的手︰「寶寶以為，娘親再不要寶寶了。」
鼻尖有些微微的酸澀，我覺得我又變成人了，感覺到了冷。這嚴寒的冬天，我覺得我的鼻子紅紅的。
「怎麼會？」笑了起來，將他冰冷的手我在手心里，好好溫暖著。
「這麼長時間，娘親才回來。」寶寶撒著嬌，眼角紅紅的。
「一直砸這里等麼？」我問。
「嗯。」寶寶點頭。
「不是想要和爹爹相處嗎？趁著現在好好相處。」我道。
娘親可要帶著你遠走高飛，以後，見不見得到他還真是個問題呢！
「寶寶害怕娘親離開寶寶。」寶寶一頭撲進我懷里，那高大的身軀此刻多麼脆弱。不管他多麼高大，多麼堅韌，他還只是一個小小的魂魄。
那個魂魄，是我的孩子。
我該好好保護我的孩子，保護我。
「不會。娘親永遠不會離開你。」抱著他，輕撫著。
三日後。
寶寶「十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