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皇後向後退了兩步,驚恐地看著我叫道︰「你怎麼可能醒過來……怎麼可能?」那張慘白的臉越發蒼白了。
猛烈地咳嗽,瞪著眼看她們,起身,一手扶住床沿,全身都好痛呢!
「怎麼?我怎麼不要醒過來?」無力地說道,咳嗽幾聲,很小心地看著我的月復部。寶寶,你到了我的肚子里了嗎?
一股暖意由月復部傳到心髒。
你在就好。我會帶著你過最最自由最最幸福最最快樂的生活,把全部的愛都給你。等著娘親……
「哼。醒了也要去死。」如皇後橫眉,端著手中已經空空如也的茶杯遞給傾婕妤︰「再來一杯鶴頂紅。」
鶴頂紅?
掀開被子,跑下了床。「啊!」如皇後一把捏住我的手腕,動作之快。手腕傳來一陣陣的刺疼感。
「想走?」如皇後嘲諷地笑,那瘦弱單薄的身子微微顫動著,一只手捏過我的臉頰,將我拉到她的面前。
我很想有個人能在這個時候保護我。
「本宮今天要你的命。你能走嗎?」如皇後一根縴細的食指和拇指緊緊捏著我的兩頰,疼痛襲來,嘴巴酸痛,四肢無力。
「你憑什麼要我的命?」用大眼瞪著她,冷笑道。
傾婕妤端著那杯毒茶遞到了我的面前。
好難聞。
俯子猛地干嘔。
「還沒開始你便這般難受了,哈哈。」如皇後笑了起來,笑得腰顫。
「滾開。」我伸手,想將她推開。
「滾開?」如皇後憤怒地將我一把推到床榻上,腰上傳來的酸痛和四肢的無力,躺了一個月,真是失敗透頂了。「是你這賤人該滾開,你乖乖喝,本宮便不為難你。」她的語氣盡顯霸道。
我抬起眼看著她,不禁覺得有些好笑。為什麼她讓我去死,我就要去死呢?她把她當成什麼了?把我當成什麼了?
「祺快下朝了。」傾婕妤提醒道,望了望我。
突然想到幾個月前,她還是那麼嬌弱的女子,指引我走向錦。
如今,那個嬌弱的女子,在我眼前如此辛辣,如此不堪。
如皇後一步步逼近我,我卻唯有後退。
「喝了它。」如皇後咧嘴,笑了。
驚慌地搖頭。這個時候的我完全沒有自保能力,我不要,我不要。
「過來。」如皇後鳳眼望著我,對著我笑。那笑溫柔地蠱惑人心。
「不要。」我的嗓子帶著哭腔,因著害怕,那滴滴冷汗混著熱淚流淌下來。不住往後退,內心的恐懼加速了腿軟。
「乖乖地喝掉它……很快就舒服了。」如皇後笑道。
搖晃著頭,問道︰「我什麼也沒做,為什麼要讓我喝?」
「本宮,怎麼能留你這個威脅?」如皇後輕輕笑了,站在床邊看著我︰「上次以為你要被那豹子吃掉,你活著,原本打算放你一馬,可是皇上總是在你這里。要怪,就怪你的君煜祺…想殺你的是他。」
陰柔的語氣,殘忍的語調。
明明是她想要殺了我,現在罪魁禍首倒成了君煜祺。
「快喝了它……」如皇後哄笑著,繼續向我走來。
「我不是威脅,我不是威脅。」沒骨氣地軟綿綿道,眼里閃著淚光。
如皇後看著我的眸子定了定,冷冷道︰「你覺得你不是,可本宮覺得你是……」那赤紅的眸子望著我,想看穿我一般。
「我愛的人不是君煜祺,我愛的不是他。」驚恐地看著她,伸出一只手握著她︰「他都把我打入冷宮了,我從來不是威脅……」
我的哭腔听上去很真摯,如皇後和傾婕妤看著我,眼神極其不友善。
「若是我愛他,怎麼舍得離開他?」我哭道,在女人面前也是要演戲的嘛。我要拖延時間,拖延時間。
「可是他愛你。」如皇後爆吼一聲,飛快地走過來掐住我的喉嚨。
「等等。」我慌忙拉住她的手,右手虎口處卻疼得鑽心,心,也跟著痛了起來。
「你放了我,我保證再不出現。好不好?」跟她講條件也是不錯的,這個條件對兩個人都有益。
如皇後半眯著眼看著我,握著我喉嚨的手也松了松。
「我,早就不想待在這里了,你把我放了,我便再不出現在你們面前。考慮考慮如何?」我嘻嘻賠笑道。
如皇後回頭看了看傾婕妤,傾婕妤想了想,又看著我。
看樣子,有點動容了。
我便伸出右手發誓︰「我發誓,要是還賴在君煜祺身邊,我錦繡不得好死。」
反正我又不是錦繡,我是沙曼,怎麼發誓也發不到我身上。
傾婕妤回頭看了看如皇後,點頭。
如皇後扭頭想了想,沒有說話。
「與其殺了我,背上罪名,不如放了我,我會遠走高飛……再不回來。」我小聲說道。
「好…」如皇後秀美一挑,點頭。
話還沒說完,門便被推開了。
「放肆。」一聲沉悶的語調,我看到門口那抹明黃的身影。
心掉了下來,終于把時間拖下來了,我的救兵來了。
如皇後和傾婕妤的身子皆是一顫,皺起了眉頭。
「皇上吉祥。」兩個女子紛紛行禮。
我所在床角,呆愣愣地望著君煜祺。
我醒了,你又打算如何處置我呢?
「你手里的是什麼?」君煜祺沉悶著一張臉,沒看我,盯著如皇後手里的茶杯問道。
如皇後往後退了一步,回頭看了看傾婕妤,冷笑一聲。
傾婕妤挑眉一笑,不說話。
「傾兒說,這是潤喉養顏的茶汁,所以臣妾和妹妹一起來看看福貴妃。」如皇後嬌笑著,回頭對著傾婕妤笑。
君煜祺看著如皇後蹙著眉頭,又回頭看著傾婕妤。
傾婕妤的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隨即笑道︰「姐姐說的正是。」
撒謊。
那是毒死人的鶴頂紅啊。
我對著君煜祺使勁搖頭,示意他她們說的都是假話。
君煜祺微微瞥我一眼,那眼神讓我不寒而栗,那眼神,有怨,有恨。
「養顏?如兒臉色很差,比福貴妃還差些,不如自己補了。」君煜祺慢條斯理地走進來沖著如皇後說道。
男人果真是絕情的動物。
如皇後站在原地不動了,搖晃了手中的茶杯,抬起頭看著君煜祺。
絕望的眼神,期望的無聲,絕望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