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君煜祺懷里,軟綿綿地看著熟睡的他。
一場暴雨來臨,雷鳴電閃。
那雷聲異常的大,似乎能穿透我的耳膜。多麼慶幸這麼個雷雨夜有一個人能陪著我,至少不那麼害怕了。
「怕麼?」耳邊傳來微微沙啞的男聲。
噢……還以為他睡了呢!
「不怕。」搖搖頭,違心道。
君煜祺伸出猿臂,將我摟緊,低低吟喃︰「不怕,朕在。」
抬起眼,在黑暗里看著他。
那雙眼楮,我竟能在黑暗里看的清清楚楚。
心底里,猛然生出一股暖意,在這嚴冬里,竟也能因為一句話由心底里溫暖起來。
「嗯。」輕輕點頭,埋進他懷里。
大雨傾盆而下,窗外雨點聲很大。
竟在這喧鬧的夜里,睡了個熟。
第二日醒來,君煜祺已去上了早朝,
「娘娘。」軒兒和落月替我梳洗,在我身邊輕笑著。
回頭看她們兩個,有些不解。
「娘娘和皇上真是應征了那句話呢!」軒兒開始嚼起舌根來。
「哪句話?」我問,撥動散落的幾縷青絲,落月馬上替我綰發。
「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軒兒笑了起來。
落月也跟著笑了起來。
夫妻吵架,床頭吵,床尾和。
我們是夫妻麼?還是情人?還是伴侶?
「去你的……」將軒兒的手推開︰「再拿姐姐開玩笑,姐姐就把你倆全嫁了…」
「軒兒再不不敢了……」軒兒怯怯道。
「落月可什麼也沒說。」落月嘻嘻笑著,看著軒兒一陣壞笑。
「現在我可以出去走走了吧。」我道。睡了很多天,再睡我都得發霉了。
「皇上說,不離開福臨宮便好。」軒兒道。
「一直是?」有些疑惑。
「嗯。」落月點頭。
眨巴眨巴眼楮。
靠,我居然想歪了。我還以為我被所在這屋子里了,哪也不許去……害我白白睡了這麼多天。若是能在花園里走走,我可能也不會閑地慌。
「走,出去走走。」胡亂地將發髻往腦後一裹,拉起兩個小妮子便往外走。
「娘娘,外面可能要下雪了呢!」軒兒高興地說。
下雪?唉唉。
本人最討厭下雪了。
「去年也是這個時候麼?」站在冷空氣里,看了看落月。
那院子里的秋千還是那麼孤獨。
「嗯。」落月點頭︰「娘娘不知道這宮里的雪有多好看,到處都是白的,一層一層疊起來,美極了。」落月極其盼望地盯著那些樹木和花草,仿佛那上面全都是她最最喜歡的雪花。
「是啊是啊,那雪花美極了,大片大片的,飄在肩上,不知道美煞了多少人呢!」軒兒也跟著憧憬起來。
雪嘛,反正我沒見過多漂亮的雪。
不如在古代見見。
在院子里蕩蕩秋千,在花園里聞聞梅香。
傍晚的時候,雪來了,君煜祺也來了。
雪花嘩啦啦地飄落,竟比鵝毛還大。
「很美?」君煜祺站在我身邊,問。
抬起頭來仰視他,沒說話。
美不美,你自己還不知道麼?
「娘娘。」軒兒在我身上裹了一件很厚實的斗篷,將我捂得嚴嚴實實。
君煜祺和我都不再說話,靜靜地看著那紛紛飄落的雪花。
大約下了一個時辰,地面竟鋪上了厚厚的雪,看上去軟綿綿的,好看的不得了。
拉起裙角,決定去踩一踩。
跨出一步,胳膊被握住,君煜祺已經摟過了我的腰︰「小心。」握著我的手肘,帶著我往前走。
那些雪好軟啊,才在靴子下很舒服。
冬日的落葉比不上秋季,但也有紛紛飄落的枯葉。
回頭看著君煜祺,養了兩個季節,他白了不少,平時麥色的**肌膚竟是那麼地干淨。這樣的白面小生……完全看不出他二十六歲…
君煜祺看著腳下的雪,狹長的眼眸,那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的,甚是可愛。
「你年輕了。」我笑。
他微微愣了愣,回頭看著我。
明明才三天,那個胡渣滿臉的男人竟年輕了那麼多。
世界如此之大,它發生什麼我們猜不到。
比如穿越。
比如遇見。
「朕本就很年輕……」他尷尬地說,送我個大白眼。
咂咂舌,開玩笑道︰「有我年輕嗎?」
他又是一愣,大手從我的手肘滑到手心處,握住。
「這雪會持續很長時間,朕不在的時候你便不要出來走。」他說。
「為什麼?」條件反射。
「這是旨意。」他說。
看著茫茫大雪,心里這個暢快啊。
「若是我不听呢?」我笑,將手從他手中掙月兌出來。
手放在空氣里,我才知道他的手心,有多溫暖。
「看朕這麼折磨你……」他扭頭哼到,又回頭看著我,再度將我的手拉過來。
折磨?
「難道折磨我的還不夠麼?」怒道。
本人非常非常討厭威脅。
人家大人有大量,我講出這些沒水準的話人壓根不理我。
「我想去清霖宮。」沉默了片刻,我站在秋千旁,怯怯地說。
君煜祺站在對面,回頭看著我,伸出手將我肩頭的雪輕輕拍去。慢慢啟唇︰「不許。」
「不是,我只是去看一個人,看完了我還是回來的。」我道。
君煜祺看著我的眼楮。
「保證。我只是去看看柳若依,看看就回來。」我說。
君煜祺看了看我。低頭看了看我的小月復,沒說話,轉身,放在我肩上的手已經拉住了秋千的鏈繩。
「你還說要送我禮物,你看,連這麼小小的要求你都給不起,你還能給我什麼?你就是全天下最會騙女人的騙子。」激將法。
你氣我,我就罵死你。
君煜祺眯起眼楮看著我。
這冬日里的風,還真是大呀,大的我連呼吸都有點困難,風把我的聲音都吹走了,我只能站在寒風里狂吼。
「你就是個騙子。天底下最不厚道的騙子。混蛋,你給不了我嘛,就放了我,留著我做什麼?這麼不希望我快樂,給我個痛快…要麼給我一刀,要麼斬了我……」
「聒噪,誰允許你說這麼多話了嗎?」嘴巴被君煜祺的手捂住,他那雙墨色的眼楮盯著我,看樣子是極其討厭我聒噪的。
「越是話多,朕越是不讓你去。」他道。在我腦門上狠狠地彈了一下。
疼得我掉滿臉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