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子下面掌聲不斷，我看到很多人的訝異。
我的听力不錯，不遠處的聲音其實我是可以听到的。
「怎麼錦繡姑娘的聲音變化不少啊？」
「臉上怎麼長出朵花了？」
「嘿嘿，倒是嫵媚不少啊。」
一曲唱畢，我都不禁疑惑了，只是靈魂穿越而已，為什麼嗓子也會有變化？
唉，管他，都已經成定局了。
這個吧台夠好，人還可以坐著，站著也舒服。
台下都在歡呼著，大聲喊著我的名字。
台子上響起緩慢輕松的音樂，我也不禁放松了神經，緩緩走下去。
「錦繡啊，七爺可等了你很久了。」穗媽媽笑嘻嘻地走過來拉過我，走向那邊的包廂。
「可得好好服侍著七爺，他的權勢可比那兩個黃毛小子強多了。」穗媽媽吩咐著。
當真是誰的權勢了得，待遇就比別人好的多。
掀開簾子，便看到所謂的七爺。濃眉，粗狂，沉默。
很嚴肅的樣子。
「錦繡。」七爺站了起來，沖我淡然一笑。
「七爺和錦繡好好敘舊，老生便不多做打擾了。」賠笑，那嬌滴滴的聲音听得我臉部僵硬。
穗媽媽說完，轉身便走，走得時候不忘在我腰上輕捏一下。
沖著她的背影狠狠吐舌，轉臉，便看到七爺那張輕輕揚唇的俊臉。
「變化很大。」那冰冷的聲音響起，包間里傳來外面悠揚的笛聲，听起來舒服極了。
干笑幾聲，笑問︰「七爺要和錦繡站著說話麼？」揉揉站酸的腿，看著他。
七爺甚是爽朗地笑了起來，走上前來將我扯到椅子邊，坐下，然後在我身邊坐下。
「七爺……」不禁有些不滿，這七爺和柳若辰簡直就是一個德行……真把我當**了麼？那只不安分直接繞過我的腰攬住我，唇邊溢出一抹壞笑。
「怎麼，三個月沒見到我，陌生了麼？」七爺湊近我，端起酒杯瀟灑地倒進唇中，動作干淨利落。
「怎麼會？」我笑，替他斟酒︰「七爺還不知道錦繡的脾性麼？就知道逗弄錦繡。」說完，在他結實的胸膛上輕拍一下，不著痕跡地月兌離。
那邊輕聲笑了幾聲，將身子挪開，也給我斟酒。
「七爺，錦繡身子還未好，您可得體諒呢！」撒嬌，將酒杯推到七爺面前︰「不如七爺喝的盡興。」
七爺看了我一眼，頷首。
那壺酒，他便一個人喝了。
中途沒有和我說話，有些郁悶地看著他喝酒。
這酒有那麼好喝嗎？
「七爺帶你到湖邊走走。」他站起身子來，門外的小廝便進來，我坐在椅子上愣住，這麼晚？
「還怕七爺吃了你不成。」他笑，潔白的牙齒在這昏暗的包廂里顯得特別明亮。
這怡紅院也確實不適合我，出去走走也不錯。我點點頭，笑道︰「七爺可要好好照顧小女子呢！」
這次，他愣住。看我一會，點頭道︰「跟上。」
我站起身子來，跟在他身後。
走出包廂，淚媽媽便迎了上來︰「喲，七爺這要帶錦繡去哪？」
七爺微微牽動唇角︰「錦繡今晚跟著我。」說完，牽住我的手，便大步離開。後面的小廝連忙從懷里掏出一疊銀票，我確實沒看清楚給了多少錢。我這一夜，到底是值多少銀子呢？
七爺和我並肩走在街道上，夜不算深，街上卻只有那麼幾個行人了，穿穿梭梭的，腳步還很快。
還是二十一世紀的夜晚好啊，每個人都慢慢地在這寂靜的夜里行走，有說有笑。
「三個月。」七爺回頭看著我。
兩個人不緊不慢地走著。
「嗯？」我抬頭看著他。
「三個月足夠蛻變麼？」他問，語氣淡淡的。
「什麼？」我不懂，疑惑地看著他。
他不再說話，帶著我走向不遠處的湖邊。
「這個湖，你以前最喜歡的。常常讓我帶你來。」他道，指著這靜幽幽的湖泊。
一眼望去，湛藍的湖水，不算寥廓，卻甚是靜謐。
不像是湖，除了風平浪靜些，更像海。
「這個湖……」我仔細看著這湖，完全沒有親密感…
「思夜湖。」七爺道︰「你給它取了個名字。」
「什麼名？」我問。
「靜夜海。」他道，
靜夜海？唉，我完全沒印象，我不是錦繡，要怎麼才能把她做好呢？
「七爺……」我道。
「想說什麼呢？」七爺問，揚唇笑了，上前一步，靠近我。
退後一步。
「你根本就不是錦繡。」七爺捏住我的下巴，惡狠狠道︰「你究竟是誰？錦繡去了哪里？」
那樣凶暴的聲音，我有些害怕，一直往後退。
「你不是錦繡，你究竟是誰？你把錦繡弄到哪里去了？」他逼近我，鉗住我下巴的手捏的更緊。
我搖頭，我沒把她弄哪里去，更不知道我怎麼會穿到她身上了。
「你的臉…錦繡臉上根本就沒有傷痕。」他道，揚起那只手緊緊攬住我的腰。
我才意識到，若再往後一步，我就掉下去了。
「你的手，錦繡的手，從來沒有受過傷，這個牙印是誰的？怎麼可能三個月便成這個樣子，你根本就不是錦繡，你為什麼要假冒她？你為了什麼？為了什麼？」他的手緊緊圈著我的腰，我覺得他再用力一點我的腰便要斷了。
「說，說你是誰？」他緊緊圈著我，惡狠狠的語氣直直撲在我的臉上。
「啊。」他稍稍用力，我往後一退。
我是沙曼。
咚。
那清亮的湖水，在夜里還是那麼的涼。
那涼涼的湖水撲進我的鼻中，口中。我只能在湖水無力掙扎，伸出一只手向他求救，我是旱鴨子。
腦海里，一個碧綠眼楮的女人，那個華麗的宮殿，那個池塘，也是在水里。
一口一個賤人。
錦？
錦繡？
我是錦繡？沙曼？
錦繡？
我是錦繡…
錦？那個救起我的人，模糊的圖像里，連他也是那麼模糊。沒有臉，只有背影，只有溫暖的懷抱。
被湖水淹沒。我的思想靜止。
難不成，我會穿越回去了。死了，更好，至少我能離開這個鬼地方，與我心愛的嘉銘見面，結婚，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