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辰 第一卷 天命 第二十三章 人發殺機寒光現

作者 ︰ 清蒸草魚

東城偏僻處的一間小屋內,雲辰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這,將身上的布衣換成原本的華麗白色錦衣後,他才悄無聲息離開此地。

待雲辰回到雲府時,天已是黃昏時分,本想直接回自己的庭院,卻不料剛進府門便遇到小姑的兒子沈宗行。沈宗行比雲辰大兩歲,也是個充滿叛逆精神的權貴子弟,一直以來都和雲辰的關系不錯,正是所謂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雲辰,你這家伙可算回來了。」沈宗行搖著折扇,身後跟著兩隨從,一副十足的貴族公子出門派頭,見到雲辰迎面走來,他眼楮驀地一亮,將扇子插到背後,快步走到雲辰身邊道。

雲辰對這個同為紈褲的堂哥印象倒是不錯,沈宗行雖然沒出息,可頂多就是游手好閑,從來不為非作歹,論起名聲來可比雲辰要好得多。這個家伙年紀雖比雲辰大,卻是一直很崇拜雲辰,奈何膽子不大,從來不敢像雲辰那樣肆無忌憚,典型的有賊心沒賊膽。

雲辰停下腳步,笑了笑道︰「宗行,你這是要去哪?莫非又去找你的思琴姑娘?」思琴姑娘正是煙雨樓的頭牌紅袖之一,沈宗行初見對方就驚為天人,自此念念不忘,不過懾于小姑的威嚴,始終不敢將對方納為小妾,只能時常偷偷去煙雨樓與之相會。此事早已在帝都紈褲圈子里為眾人所津津樂道,雲辰前些時候和別人閑聊無意听到這件事,如今也忍不住拿來打趣沈宗行。

被自己崇拜的堂弟打趣,沈宗行臉色頓時一紅,但緊接著他就似乎想起了什麼,神情變得焦急起來,大聲說道︰「哎喲,我的堂弟,現在我可沒心思和你開玩笑了,雲劍那混賬東西上會吃了虧,居然不長記性,現在已經欺負到了你我頭上來了,這回你可一定要狠狠的教訓他一番才是。」

「怎麼回事?」雲辰詫異的看著他,這個堂弟性子向來溫和膽小,這麼憤怒的時候可是很少見。

沈宗行對著地面吐了口唾沫,憤怒道︰「那混蛋昨天在宴會廳里被你狠狠折了面子,定是懷恨在心,加上得不到葉清柔色心不死,竟打起羽霓裳的注意。現在府里誰都知道了,雲劍要納羽霓裳為妾,大舅媽親自做媒。我呸,當初羽霓裳可是你我一起使手段救出來的,他雲劍是個什麼玩意,也配娶羽霓裳!」說完後,沈宗行轉身看向雲辰,本以為雲辰會勃然大怒,但雲辰卻是出乎意料的平靜,然而不知為何,沈宗行感覺平靜的雲辰,似乎比憤怒的雲辰要可怕得多,連他都隱隱有些莫名的心悸。

「雲劍昨天不是我父親責罰了?怎麼還有空出來蹦,還能讓大伯母做媒?」雲辰臉上看不到絲毫憤怒,目光落在自己的手掌上,幽幽問道。

沈宗行聞言對雲辰更是佩服,在這種時候堂弟還能如此冷靜,一眼就發現了問題所在,或許是受到雲辰態度的感染,他也不知不覺間平靜了下來,道︰「本來雲劍是被重罰,連平常交好的狐朋狗友都避著他,沒想到就在今天早上,南邊忽然傳來了捷報,雲梁領大軍再破蠻軍,連下兩城。老祖宗和諸位長輩聞訊大喜,不僅免去了雲劍的懲罰,還允其提出一個條件,而雲劍提的條件就是納羽霓裳為妾……」

說到這沈宗行就停下來看著雲辰,話未說話,但是雲辰已經明白了一切,雲梁正是雲劍的父親,大伯母會為雲劍做媒,顯然也是看在雲梁的立下大功上。大概在眾位長輩眼里,羽霓裳只是一個小小的婢女,即便是她自己的人,可和雲梁之功相比完全不值一提,加上自己本就不受長輩們待見,在府里地位雖高,卻沒有真正的話語權,羽霓裳就這樣被當做了一個籌碼,或者說是犧牲品。

「可惜,你們不知道,羽霓裳對我來說意味著什麼。」雲辰低頭笑了笑,說了句沈宗行都沒听清的話,然後未再繼續和沈宗行交談,轉身便走。沈宗行茫然的看著雲辰離開,內心暗暗猜測雲辰究竟會怎麼教訓雲劍,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雲辰的打算根本不是教訓雲劍那麼簡單。

雲辰快步回到落辰院,發現院子里的氣氛有些沉悶,顯然這些下人們也听到了消息,眉頭頓時一挑,喝道︰「林飛揚。」

听到雲辰的喝聲,院中的下人們臉上都不由露出擔憂之色,根據以前雲辰的脾氣,他們很怕會被雲辰遷怒而遭受懲罰,同時也有人眼里隱隱閃過鄙夷,心想連自己寵愛的女婢都保不住了,這個少爺還有興致在外面尋歡作樂。

沒過多久,林飛揚就快步從東邊走出來,他的神色並沒有因為今天發生的事而有所變化,垂手站在雲辰身前,恭敬道︰「少爺。」

雲辰滿意地看著林飛揚,只不過他現在暫且沒有心思理會別的事,無喜無怒的說道︰「今天院子里可有人來過?」

「稟少爺,中午雲劍帶著聘書和大房的顧管事來過,屬下不敢自作主張,將聘書放在了大廳內。」雲辰的表現同樣讓林飛揚眼里光芒微動,近段時間他已經發覺少爺不是表面那麼簡單,但此刻雲辰的冷靜還是讓他微異,覺得自己似乎仍舊低估了這位少爺。

雲辰目露沉吟,既然大房的管事都來了,可見大伯母對此事還真不是一般的上心,其目的無外乎就是拉攏雲梁這位大將。雲府在大體上雖然很團結,可內部不可能沒有競爭,軍方一直是父親是領域,而大房的主要力量集中在政方,現在大伯母的舉動無疑就有些壓制二房的意味了。

「我要的只是保住整個雲家的地位,內部那些所謂的競爭我不在乎,但不管你們有什麼謀劃,有什麼理由,都不應該把注意打到師娘身上來。」自回到雲府後,雲辰眼里第一次露出了寒光。重生至今,他只在雲劍調戲葉清柔那次發過怒,可那次雲劍的行為被他及時阻止,所以並不濃烈,而這次他是徹底的動了殺機。從听到雲劍要娶羽霓裳為妾的消息至今,他都沒有顯露出怒意,那是因為雲劍在他眼里已經死人,他根本沒必要和死人生氣。

雲辰前世在戰場可是足足廝殺了十多年,手下亡魂不計其數,說是從尸山血海里趟出來的也不過,此刻殺機一發,即使他盡量克制了,對別人而言也同樣恐怖。

整個院子仿佛在那一瞬間陷入了極度的冰寒之中,那些普通的下人一直生活在和平年代,哪里感受過這樣可怕的氣息,一個個都臉色發白,心神劇顫。幸虧雲辰的殺機只是一閃而逝,下人們很快就覺得天氣回暖,若不是雙腿依然在發抖,眾人恐怕都會以為先前那是幻覺,只是由于以前的觀念影響,他們怎麼也沒有把這奇異的變故和雲辰聯系起來。

然而林飛揚就和其他下人不同了,他本身修為最高,已經成為了裁決者,並且又距離雲辰最近,所以他無比清晰的感受到,剛才那可怕的氣息就是從雲辰體內散發出來的。

林飛揚雖然只是一個護衛,可也殺過人,更有幸見過幾個殺人如麻的將軍,所以他很清楚,那股冰冷可怕的氣息,就是殺氣,而最難以置信的是,他以前見過的那幾個所謂殺人如麻的將軍,釋放的殺氣和雲辰無意泄露出的那一絲,就如同小孩子過家家,根本不值一提。

剎那間,林飛揚的背部就全部被冷汗打濕,臉上充滿了畏懼,根本不敢抬頭看雲辰一眼,更別說去問什麼了。誰說少爺是二世祖,誰說少爺不學無術,我草你祖宗,要釋放出這樣恐怖的殺氣,那得殺多少人,難道少爺從娘胎里出來就開始在殺人了?以往自詡風度翩翩溫煦小郎君的林飛揚,心中沒有絲毫風度的破口大罵起來,簡直是坑爹啊,想到自己以前還暗暗嘲笑過少爺懦弱無能,那時少爺會不會像看小丑一樣看著自己?

此時林飛揚腦海中已經浮現了這樣一副畫面,在外人說少爺去尋花問柳的時候,少爺正行走在黑夜中,鮮血不斷從手上滴落,身後躺滿了橫七豎八的尸體。

這樣一想,林飛揚的鼻子就忍不住動了動,還真讓他從雲辰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畢竟之前雲辰遭受重創,雖說現在已經恢復了,也清洗過,可血腥味卻是難以完全抹除。

「我的老天,少爺昨晚真去殺人了?」林飛揚覺得自己雙腿有些發軟,險些就給雲辰下跪了,他沒想到只是隨意聯想一下,竟然就成了事實。林飛揚絕不承認自己膽小,可誰讓自己活到現在快奔三了,就殺過兩個人,這還是上次少爺遇刺,自己逮到兩個本就被重創的刺客補了兩下。

雲辰察覺到林飛揚的異常,卻也沒想到後者的想象力會那麼豐富,便沒有過多在意,他也沒有去理會那聘書的事,手指在旁邊的一顆竹子上敲了敲,道︰「羽霓裳呢?」

「在,在後院。」林飛揚一抖,勉強讓自己沒有失態道。

雲辰點了點頭,徑直朝後院走去,身後的林飛揚再也忍不住,不顧周圍眾人詫異的目光,直接一坐倒在地,心中又是敬畏又是歡喜地狂呼道︰「我的媽呀,嚇死我了,原來這雲府藏得最深的人,就是少爺,哈哈,不過跟著這樣的主子,我林飛揚可是真正的發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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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拿只小蝦米練練手了,不然大家還以為我們的雲辰沒脾氣了。

「推,推薦票!」林飛揚一抖,勉強讓自己沒有失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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