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辰 第一卷 天命 第二十九章 冷漠的眼楮

作者 ︰ 清蒸草魚

時間快速流逝,雲辰一次次的嘗試,一次次的失敗,可他的心情卻比溝通天地磁場時要振奮得多,畢竟源珠本源比天地磁場小得多,僅僅嘗試八百多次,他就找到了一定的規律。

天地意志,並不是排斥一切,只要順從它的,它就會接受,雲辰越嘗試越肯定,如果自己的意志肯接受和源珠本源同化,很容易就能和它融合。

不過這並不是雲辰想要的,一旦自己和源珠本源同化,那自己就喪失了自我性,若是和真正的天地意志同化還好一些,即便同化還能保留意識,但源珠里那絲天地意志太微弱,可以說已被主體拋棄,和它同化,只會變成一具沒意識行尸走肉。所以他要做的事,是找到一個即不被排斥,又不被同化的契合點,即打打那絲天地意志的「擦邊球」。

和源珠本源八百多次的接觸,雲辰對天地意志的體悟也更進一步,讓他最深刻的就是天地意志的漠然,這漠然不含任何冰冷的意味,只是徹徹底底的沒有丁點情緒,哪怕被挑釁後也只能遵循一定的本能去攻擊和壓制挑釁者,眾生萬物對它來說,完全和路邊的草芥沒什麼分別。但這種漠然,卻更讓人覺得敬畏,正如無數詛咒蒼天的人,要是蒼天肯降雷來懲罰,反而會激發那些人內心的逆意,可若他們發覺,蒼天對你的詛咒和所謂的逆行根本無動于衷,心中都會產生一種深入骨髓的寒意。

心無敬畏者,必將被命運所拋棄,心無神聖者,必將被神聖所遺忘。雲辰要主宰自己的命運,掌控自己的未來,自然不會向天地低頭,可他從不否認自己對天地,對未知心懷敬畏,也不會無聊著去囔囔什麼逆天。他也從未想過去做所謂的冷血王者,他內心始終有著自己的神聖之地,身邊每一個至親,都是他內心神聖之地中的神聖。

他心中無畏,卻有所敬畏,他殺伐果斷,卻心懷神聖,他是有血有肉的人,所以他絕不會與源珠本源同化,那麼要融入源珠本源,就只有一條道路,那就是用自己的意志去模擬天地意志的波動,讓源珠本源誤認為自己是它的一部分,屆時自然便不會排斥自己了。

雲辰心神一片沉靜,已宛若古井深潭,可是這樣依然不夠,要成功模擬天地意志波動,自己意志就必須和天地意志極度相似。漸漸地,所有的情緒全部被他壓制在內心最深處,他的意志波動變得越來越純粹,越來越近似于天地意志那漠然如虛空的狀態。

終于,當雲辰都覺得自己思維快要完全停止時,他的意志如同水到渠成般,驀然就毫無阻礙的伸入源珠本源內部,這次的融入,沒有融入天地磁場那麼突兀,一切都發生得悄無聲息。源珠本源沒有察覺到自己內部進來了一個不速之客,雲辰心中也沒有絲毫喜悅的情緒,他此刻的意志在模仿天地意志,根本不容許產生任何情緒。

昏暗的房間中,雲辰忽然睜開了雙眼,幸虧此刻沒有外人在,否則心靈必會被之震撼。這是一雙怎樣的眼楮?平靜到極致,看不到一絲一毫的情緒波動,就如同那黑暗的虛空一樣,令人體會到一種窒息甚至絕望的漠然!

「眾生之界,源珠為心!」

雲辰望著虛空,無喜無怒的吐出幾字,那源珠倏地就從他丹田中漂浮而起,緊接著就化作一道光芒射入他頭部,出現在眾生界雛形的中心。源珠一出現在這,在其內部雲辰意志的隱晦影響下,一縷縷源珠本源頓時朝著四面八方延伸出去,然後慢慢的滲入眾生界念力界膜中。伴隨本源之力的,還有源珠內部的其余能量,這些能量本就是最純粹的天地能量,不僅可以轉化為荒力,也可以強大念力,而這些能量雖然比不上源珠本源之力,可經歷萬年才凝結而出的能量豈會簡單。

上回雲辰辛辛苦苦的抽取,最後才抽取出十五絲源珠本源之力,但現在他的意志與源珠融合,無需刻意抽取,僅僅一會源珠就主動釋放出了二十絲本源之力,而且還在源源不斷的釋放。

顯然源珠本源把雲辰的意志當做它自己的一部分,這眾生界也被視作自己的領域,如今正在盡心盡力的改造自己的領域。雲辰一念後想到的這個辦法,完全可以說是偷天換日,不僅欺瞞了源珠本源,還讓它毫無保留的為自己做貢獻。

當然雲辰可不會就此狂妄自大,他很有自知之明,他能做到這一步,完全是因為源珠本源已經從天地意志主體月兌離了出去,至于真正的天地意志究竟擁有什麼威能,以他現在的微弱實力,根本就不敢去揣度。就好比一個普通凡人敢利用火焰的力量,可絕對不敢去挑釁一座火山。

轉眼半刻鐘過去,在雲識海中心,那虛幻得仿佛隨時會消散的眾生界雛形,已經完全轉換成了一顆紫色的小圓球,不過圓球也只是針對雲辰的識海來說,如果從人體外來看,那眾生界完全就是一顆紫色的小沙粒。

眼見眾生界的改造快到極致,正所謂一不做二不休,雲辰干脆悄悄的將一部分能量轉移到自己的丹田中,然後運轉《虛空萬物》,開始沖擊起荒徒四星境界。

源珠的能量果真勝過任何靈藥,雲辰感覺自己的荒力立即就以驚人的速度暴漲起來,之後近乎沒有任何懸念,他那荒徒三星巔峰的修為,「噗」的一聲就突破了,簡直就和喝水一樣容易。緊著他荒力提升的速度沒有絲毫停緩,幾個呼吸就越過四星修為期間的幾個小瓶頸,直接沖到了四星巔峰,只要再過一會恐怕就能晉級五星。

但就在這時,源珠微微一陣旋轉,驀地停止了能量輸送,並不是它察覺到了什麼,而是雲辰自己的意志做出了暗示,眾生界的基礎已被源珠改造到了極致,若是再不停止而繼續提升的話,雲辰現在的識海已經無法承受了。

意志模擬天地意志的狀態中,雲辰做出的任何決定根本不受情感和心理制約,完全從最理智的方面做出最有利于自己的決定。

「本源魂力,從今以後,便駐守源珠,除非我有隕落之威,否則永不出世。」眾生界基礎已成,修為也已經突破,雲辰的意志卻並未就此停止模擬天地意志,一旦它停下來,源珠察覺到異常,必會立即放棄眾生界,讓它鎮壓眾生界,源源不斷為眾生界輸送能量的計劃也會中斷。雖然這次他成功模擬了源珠內的天地意志,可難保下次就不會產生變故,畢竟天地意志太過玄妙,人類從古至今都未模清虛實,更別說自己獨自一個人了。所以他將本源魂力留在源珠本源中,始終在這模擬天地意志,這樣即便源珠本源有什麼變化自己也能隨時察覺。

直到本源魂力成功駐守在源珠本源內,雲辰的自我意識才從源珠內退了出來,他的眼楮也瞬間恢復了光彩,可他的臉上沒有半分的喜悅,反而充滿了忌憚和後怕。

在意志模擬天地意志的時候,他沒有絲毫感覺,但一旦恢復正常,他卻覺得極為恐怖,在剛才那段時間里,他是真的沒有任何感情,甚至連自己都遺忘了,若非憑借隱藏在心靈最深處的意識喚醒了自己,他甚至很難從那種狀態中恢復過來。前世在戰場上不斷殺戮,他曾以為自己已經夠冷漠絕情了,但相比剛才的感覺,他才知道那還差得遠,真正的冷漠絕情,只有絕對的理智,是不會認為自己冷漠無情的。

「今後若非必要時刻,還是盡量少和源珠本源融合。」做出決定後,雲辰深吸一口氣,他畢竟不是真的少年,成熟堅毅的心智讓他很快恢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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