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滿堂賓客散去,堂中就只留下了含中書一家和安夜。
本來顏海兒也想一同留下,但安夜執意讓她跟著上官惟他們一同離開。
躊躇了半晌,含中書也是冷臉欲走︰「這事你最好給老夫一個合理的解釋!夏兒,跟我回去!」
「含大人放心,青某自會給你一個交代。」青嵐拱手,略微抱歉的到。
「爹!」含曉夏急了︰「我不回去!」
「你!」含中書顯然是被她氣到了︰「你不回去?你不回去留在這里做什麼?人家的女人都帶著小孩找上門來了!我含耀宗的女兒怎麼能受了這樣大的委屈?這親,不結也罷!」
「爹……我不要回去!」
「你!來人,把小姐給我帶回去!」含耀宗怒急的高聲斥到。他身邊的婦人見老伴動怒趕忙上來勸解︰「夏兒啊,這是何苦呢?就跟爹娘回去吧!」
「不!我不會去!青嵐哥哥……你答應了要娶曉夏的!」含曉夏淒聲的叫喊著,可圍上來的人已死死的制住了她,不由分說的把她拉了出去。
如今出了這般事,不管怎麼說,都是他理虧的,這會兒見含中書一家離去,青嵐明顯松了一口氣。
轉頭對著梁珊箔,他免不了冷臉︰「說吧,你到底什麼目的?」
笑嘻嘻的看著他,梁珊箔眯了眼︰「你覺得我還有什麼目的?無非就是看上你了唄!」
「莫要胡說!女兒家的名節最是重要,你如今這一番作為,不但毀我名譽,連帶著也毀了你自身的名節!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無視梁珊箔一臉燦爛的笑容,青嵐毫不留情的冷聲斥責。
梁珊箔無視他的話,蹲子對著兩個小孩道︰「大寶小寶,你們可以回去了!這錢拿好,給你們買糖吃!」
塞銀子到他們手中打發了了兩小孩,梁珊箔直起身面對著青嵐,癟癟嘴故作委屈的道︰「名節?名節又不能當飯吃……要名節的話,某個人早就被搶走了……」
「你!」看著她故意做出的一副可憐兮兮的慘樣子,青嵐簡直是有火無處發,最後慍怒的眯起了眼。
行啊!真行!又是耍無賴又是撒潑的,如今還裝起可憐來了?
這女人到底哪來的?怎麼偏偏就纏上他了?雖說以前也不是沒被其它女人纏過,但像這麼無賴的,他還就只見過這一個!
無力的扶額,揉著發疼的額角他沉默了。
見青嵐久久不說話,梁珊箔于是上前了一小步︰「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答應娶含曉夏?」
「這和你有關?」青嵐不禁冷笑,她以為她是誰啊?
听得他這一聲不冷不熱的輕哼,梁珊箔徹底怒了,一把攥住他胸前的衣襟,咬牙切齒的道︰「和我無關?哈!這話說的真好!你居然說跟我無關?」
驀地她又松了手,自嘲的大聲笑起來︰「哈哈……是啊,和我無關……當然是和我無關了……我們哪有什麼關系?那一次,還我自願的!我憑什麼要求你不能娶別人?」
說著說著,她的眼淚就滾落下來,宛若山洪噴發,決堤不止。
「好,很好!青嵐,你果然是將我忘的一干二淨!好!那我們今天就做一個了斷吧!此後相見,再不相干!」甚至不願抬手去抹干臉上的眼淚,梁珊箔任其肆意奔流,接著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朝青嵐砸了去。
可惡的青狐狸!她再也不要見他了!
「啪」的一聲,一只玉瓶摔落在青嵐腳邊碎裂成好幾塊,看著那只碧玉瓶,青嵐一陣恍惚。
綺夢妖嬈?
那瓶子……那瓶子不正是自己用來裝綺夢妖嬈的那只玉瓶麼?上好的玉器,泛著幽綠幽綠的寒光,裝著的也是極少的珍稀藥種,他一直放的好好的,甚至不舍得拿出來做研究,只是可惜,後來就找不到了。
如今,怎會出現在這女子身上?
他望著梁珊箔目光復雜,只見她淒然笑著,唇啟又吐出幾個字來︰「形同陌路!」
禁不住的身軀一震,他只覺一陣寒意傾入心肺。那幾個字落在心間,自己的心竟突然一陣猛烈抽搐,疼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她是誰?她究竟是誰?為什麼能對自己造成這樣大的影響?
青嵐迷茫了,他不懂,為何當自己听到她那樣說的時候,心頭竟是空蕩蕩的,仿佛缺了一塊再也彌補不了……
安夜上前,輕輕攬過哭得如同一個淚人的梁珊箔,好生安慰著︰「珊箔你別哭,我看著會難過。他不要你,那是他的損失!」
轉頭,目光對上青嵐,安夜勾勾嘴角揚起一個挑釁的弧度︰「以後,你最好不要後悔!不然就算珊箔肯原諒你,我安夜也不會這麼容易放過你!珊箔,我們走!」
走了一半,安夜突然又回過頭來︰「我敬你,還喊你一聲夫子。青夫子,我只想告訴你一聲,錯過了今日,以後想挽回可就不是那麼容易了!失憶,並不是你可以犯下過失的借口!」
誰能告訴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青嵐現在只一頭霧水,不甚迷茫。看著安夜帶著梁珊箔離開的身影,他竟有一種想伸出手去挽留的沖動。
這個女子,難道真的和自己有什麼?
待二人消失在他視線里的最後一刻,他突然鬼使神差般的溢出一聲輕呼︰「珊兒……」
只可惜那走遠的兩人什麼也听不到了……
抬起的手又無力放下,青嵐失笑的搖搖頭。
他剛才喊什麼了?珊……珊兒?
突然想到了什麼,他撿起地上摔碎的玉瓶若有所思,接著面色驀地一沉︰「墨非……!」
他一定要弄清楚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