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大殿,梁珊箔一眼就看到了等在外頭的馬文才。
如果不知道他是何居心,那麼梁珊箔定會為他這麼耐心的等候有所動容。然,她清楚的知道,他等她,只是因為他那可笑的佔有欲罷了!
一步一步走近他,梁珊箔的面上一直掛著淡笑,直至走到他面前,她頓了頓開口︰「馬文才,剛才陛下給我下了一道聖旨,讓我入住東宮給太子做伴讀。」
「什麼?」馬文才變了臉色,恨恨的咬著牙低咒一聲,該死的!
皇上怎麼會讓她給太子做伴讀?這,根本不合常理啊!
眯著眼,他的目光閃過陰鷙,嘴角卻是慢慢上揚起來︰「東宮是麼?我送你過去!」
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梁珊箔當下搖頭︰「不……不用了……」
馬文才臉上的表情有一絲受傷︰「我就連再陪你走一會兒都不可以了麼?」
「我……」望著神色黯然的馬文才,梁珊箔這會是真的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其實她並不討厭馬文才,只是厭惡他這種強迫他人的方式。
輕輕拉起她的手,馬文才用力的將她摟進懷中,力道之大仿佛要把她糅碎嵌入骨髓!
半晌他幽幽的開口,聲音透著濃烈的無力︰「山伯,你再不會拿我當朋友了是麼?」
梁珊箔默聲,輕輕推開他的身子,凝視了許久。最終還是不忍的抬起手,慢慢撫平他皺起的眉,她真切誠摯的道︰「馬文才,只要你不變,我們還是永遠的朋友……」
手掌下移,這次是主動握住了他的手,她含笑對著他︰「走吧!陪我去東宮!」
掌心傳來的一陣溫潤觸感讓馬文才恍了神。
只要不變,他們還會是朋友……
可能麼?他無力苦笑,不可能了啊!如今他已經不是只想做她的朋友那麼簡單,所以,他不可能不變!
可是山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你眼中的我並不是我,我馬文才從來就不是什麼心慈之人,為達目的,我可以不折手段!
山伯,並不是你入住東宮就可以拜托我的,既然上蒼讓我遇到了你,那我便永遠不會放開!
——————
東宮禁內是不允許外人隨意進入的,于是馬文才就只能送梁珊箔到門口,最終不舍的回去了。
深吸一口氣,梁珊箔抬腳進了東宮主院。
這才進去一個茶杯就照著自己的面們飛來!還好梁珊箔她反應快,扭頭險險的躲了過去,只是跟她後面的內侍就沒這麼好運了,梁珊箔這麼一躲,那杯子就直直的砸到了他的頭上,頓時鼓起一個大包,破口處還流出血來,只是那內侍愣是咬緊了牙,哼都不敢哼一聲。
「滾!你們都給我滾!告訴父皇,我才不要那什麼伴讀!」少年負氣的聲音從屋內傳了出來,接著就看到幾個侍人連滾帶爬的逃竄出來︰「太子爺息怒,太子爺息怒,氣壞了身子奴才(奴婢)可擔待不起啊!」
梁珊箔不禁皺起了眉頭,卻是往前幾步走到了房門口,倚著門框直搖著頭︰「嘖嘖,做什麼發這麼大的火?莫非是便秘不成?」
「哪個大膽的奴才,給本太子拖出去杖責二十!你……怎麼是你?」听到這一聲冷嘲熱諷,司馬德宗撩了簾子就沖出來,但在看到梁珊箔後,一臉的表情有瞬間的呆滯。
梁珊箔聳肩,故作抱歉的攤了攤手,「哎呀呀,真不好意思,我呢……就是你口中的那什麼伴讀。」
「你?你這個不知廉恥的女人!父皇怎麼會派你來給我當伴讀?」司馬德宗瞪大了眼,一臉見到鬼的表情。
「不知廉恥?呵!你在說我?」梁珊箔似笑非笑問到。
「沒……」她這表情讓司馬德宗略顯底氣不足,頓了一會兒才繼續道︰「沒錯,除了你還有誰?還敢假冒說自己是先生的女人,最後怎樣?還不是被先生轟出府了?」
「容我提醒你一下︰第一,我不是假冒的。第二,我不是被轟出來的,我是自己走的。第三,你這個小P孩不許沒大沒小的這麼跟我說話!」雙臂交疊在胸前,梁珊箔一條一條的指出。
「我是太子!你敢……」
睨了他一眼,梁珊箔冷聲道︰「有什麼不敢的?你老子讓我來陪你讀書,說什麼你功課不好就拿我試問,也就是說,從現在開始,我是你的臨時監護人,如果你不听話的話,我自然可以管你!」
「你!你大不敬!我要告訴父皇去!」司馬德宗氣極的鼓起了腮幫子,揮開身邊的丫鬟就往門邊沖來。
側身給他讓出一條道來,梁珊箔好整以暇的眯起了眼︰「你盡管去……」一邊卻是好笑的搖起了頭,唉!小P孩就是小P孩,做事如此沖動,完全由著性子來,這樣下去早晚會吃虧!
不過……看這小P孩張揚跋扈的樣子,哪里像史書上說的是痴呆兒了?這也太不符實了吧?
她這副態度讓司馬德宗有些吃不準了,竟是定在了門邊猶豫著遲遲沒有抬腳跨出那門檻。
最後是大眼瞪小眼的折身回了屋,悶悶的坐在桌邊︰「你要給我當伴讀也行,但是我有要求的!」
梁珊箔搖搖頭,笑著走了過去,傾身面對著司馬德宗︰「現在貌似是你在求我哦?所以,別討價還價的!」
「你!你這女人不要得寸進尺!」猛一拍桌,司馬德宗「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切!」不屑的甩甩手,梁珊箔笑得一臉燦爛︰「我就得寸進尺了,怎麼樣?」
「你……」司馬德宗氣的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麼回事?」一個清潤的嗓音由門口響起,兩人回頭,看到一抹月白身影緩緩進得屋子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