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如梁媽媽所說,小孩子養些時日就開始漂亮了。如今再看這一雙小女圭女圭,真是白白胖胖好不可愛。
但是,新的問題又接踵而來了。
梁珊箔近來時常苦著一張臉,臉上寫滿郁悶。你說吧,這孩子明明是從她肚子里生出來的,可為啥就沒一個像她的呢?
男女圭女圭那張臉簡直就是青嵐的小翻版,精致的五官,肉呼呼的小臉帶著點稚氣,那可愛的模樣簡直是萌翻了!
像青嵐吧,是沒什麼好說的,畢竟孩子他也有份。
可是,可是……像含曉羽就說不過去了吧?!!
那女女圭女圭,完全就是含曉羽的縮小版嘛!那小模樣簡直和含曉羽一樣一樣的!
再一聯想到之前含曉羽說的她要轉生投胎,梁珊箔霎時就囧了,沒……沒這麼巧吧?
看著吃飽了睡的一臉滿足的女女圭女圭,梁珊箔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抽了抽嘴角,她終于還是沒能忍住的心下狂呼,坑爹呢這是!!
于是,既然認定了女女圭女圭是含曉羽的投胎,梁珊箔的惡趣味也來了。
看著睡的香甜的女女圭女圭,她輕捏住了她小巧的鼻頭,打定主意要看女女圭女圭有什麼反應。
鼻子被捏住沒法呼吸,女女圭女圭難過的扭著頭,然而人小力氣也小,她不管怎麼努力也拜月兌不了臉上那只手的桎梏,被從夢中生生弄醒。
睜開眼,黑溜溜的眼珠轉了一圈,女女圭女圭嘴巴一扁「哇哇」的就哭了起來。
女女圭女圭哭了,梁珊箔也覺著自己玩的有些過火,吐了吐舌頭將小女圭女圭抱在懷中輕哄。
心中暗暗檢討,自己是不是太過幼稚了?
女女圭女圭就算是含曉羽投胎的又怎麼了?不也早喝過孟婆湯,沒了前生的記憶?實在犯不著跟個小女圭女圭置氣。
唉!總歸是她生的,自己的孩子,還真能不疼?
搖頭,輕嘆了一口氣,梁珊箔將哄好的女女圭女圭放回床上與男女圭女圭並排躺著。
當日梁媽媽問起孩子的名字她沒想好,如今可算是有了些想法。
男孩叫……青璃。
記自己曾看過一篇小說,書名叫做青璃,那是一只狐仙的名字。當時就很喜歡那只狐仙和這個名字,再綜合他老爸那妖孽月復黑的性子,起這個名,真再好不過。
至于女女圭女圭嘛……就叫青羽吧!
看吧,含曉羽,就算你投胎做了我的女兒,我也沒有打算虐待你哦!如今像我這麼純良的人真的已經不多了。
看著一雙漂亮的小女圭女圭,梁珊箔打心眼里喜歡。只是,透過小女圭女圭,她更多的是對孩子父親的思念。
青嵐……
這個名字,這個人,她不止一次在午夜夢回間想起,每當那時候,感覺到的便是無盡的孤獨,仿佛再溫暖的被窩也溫暖不了那顆寂涼的心。
一陣孩子的哭聲將她思緒拉回,她趕緊將哭泣的青璃抱起,心頭突然劃過那麼一絲惶恐和不安。
怎麼說呢?
青璃這個孩子很乖,乖的讓人心疼,他從出生的那天起就不吵不鬧,甚至連一次也沒有哭過,就算餓了也只是滴溜溜的轉著眼楮看著自己。
可是,他這時候卻突然哭了起來,而且還是哭得這樣傷心。
都說父子間有那麼一點心靈感應,那,是不是青嵐發生了什麼,這個孩子感覺到了,所以才哭泣?
想到這里她更是坐立難安,身在二十一世紀,她根本沒辦法知道青嵐的情況,現在,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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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晉安帝司馬德宗繼位後的第二年冬。
泰寧山莊
今年的雪下的特別早,皚皚一片鋪滿了整個泰寧山莊。
銀裝裹素,亭台畫角似冰雕雪砌,光線落下便折射出美好的醉色霓彩。
看雪花隨風而落,坐在亭中觀雪似乎也別有一番景致。
青嵐身披著厚厚的狐裘,手捧一盅茶靜坐于亭中,時不時的輕啜慢飲,讓那熱茶氳起滿喉的清香在唇齒間化開。
吹來的風輕輕卷起他鬢角的幾縷發絲,紛亂飛舞著遮住了大半張臉孔,于是那如玉的面龐也一時有些看不真切。
白雪,矮亭,清茶,如玉公子……
組成的是一副迷離水墨,讓任何看畫的人都不忍打破那過分美好的靜謐。
然……
「公子,風大,你該回屋歇著了!」看著那越來越不似凡人的公子,憶蘇只覺得心頭是一種壓抑的疼痛,那個人,說不準在哪一天就真的羽化而去了。
所以,她寧願出聲打破那份寧靜!
輕輕放下手中茶盞,青嵐緩緩道︰「無妨,難得出來坐坐,這雪下得這樣好,我想再看一會兒。」
「可是公子,月公子交代……」
青嵐看了一眼急切的憶蘇,終于慢慢撐起身子,輕笑著調侃起來︰「憶蘇啊,你可是越來越嗦了呢!」
「公子你!」憶蘇一嗔,面色微紅起來,臉上浮出幾分懊惱。
「呵呵!」青嵐笑出了聲,突然有些明白梁珊箔以前為什麼總是喜歡惹毛自己了,原來看一個平時冷然的人變臉色是這樣一件有趣的事情?
只是笑著笑這,他便嘆氣著搖起頭來。
看吧,珊兒,不經意的我又想起你了,如果你知道了,定會高興壞了吧?
抬手遮住了眼楮,他突然覺得那白雪反射的光芒有些刺眼,然後喉頭一甜,他終于忍不住的咳嗽起來。
提袖掩抹,再展開一看,盡是鮮血……
「公子!」伴著憶蘇的驚呼聲,他終于再什麼也听不到了。
珊兒,如果我離開,那麼最遺憾的是我沒能再見你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