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漪之戀 竹塢無塵水檻情事

作者 ︰ 隻果妞妞

昱寒並不回她,卻還是拽著她的手往前。樹林子不大,一會功夫便走盡了。花玉青這才發現前面顯出一片湖泊,湖泊旁一座宅院。那宅院背面是連綿的青山,遠處一帶隱在裊裊霧氣之中,近處的山巒上但見碧草如茵,樹木蒼翠。她見了,不禁暗自贊嘆,想不到這城外竟有這樣一個清淨所在。

昱寒拉她走到那房子跟前,她抬頭看見房子正門房梁上一橫扁額,鏨著「無塵水檻」四個字樣。

花玉青想不出這是出于何典故,戲文里頭未曾提到過,便道︰「這又是唱的哪出?」

昱寒道︰「我從前在舊塾里念書時,總念起李商隱的那句‘竹塢無塵水檻清’,老也想不出這是個什麼樣子的地方。那天我和幾個管事一起到莊上收錢,踫巧遇到了這里,看到了這四個字,又把從前的所想勾起了一遍,覺得應該是這樣的。我們在城里呆久了,就不記得世外桃源、青山綠水的所在了。」

花玉青听了將嘴一撇道︰「你同我說這些,與我又有何相干呢?」

昱寒笑道︰「我今兒個特意租了這地界,只為你慶生的。」

花玉青這樣一听,倒綻開笑道︰「吆!你倒細心了,我還真真忘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呢。」她講著又把眉毛一擰嘆氣道︰「即使記得,那又有什麼好呢?像我們這樣的,到這世上來,還不是來尋苦的?」

昱寒道︰「好好的,又說起這些做什麼!我早同你說過了,你遇著了我,就是你福氣到了。你卻偏要拿這樣的話來過不去。」說完忙又拉著她往里走。

花玉青一路隨他走去,進了門,見眼前好寬敞一座庭院,四面俱是兩層高的木樓,頂上蓋著黑色瓦片。木質的樓宇,木門、木窗,木桌、木椅,花玉青看了好生親切,便依著那牆壁,伸出一支蔥指來在上頭模索一陣。天井中栽一棵銀杏樹,正落了一地的黃葉。花玉青彎下腰撿起一瓣拿在手里當扇子似的把玩。

前方正面的小樓兩側底層都用柱子立了圍出一帶走廊,走廊東西兩側各有一扇角門通後面的院落。

昱寒拉著花玉青的手要往那西面的門里鑽,花玉青偏就撒了手往東面去了。她推開那門,門里黝黑,卻不是房間,而是連著一座小小的假山,當初建造時在假山里頭鑿了洞,通到里面。花玉青沿著那通道一小會便走了出來,卻在那洞門處被昱寒攔腰抱住,唬得她一跳,忙用雙拳垂打他道︰「你作死啊!」昱寒卻不惱,冷不防又親她一下,她倒軟了下來,斜靠在他肩上,偎著他又往里頭去了。

兩人正欲前行,從那東面小門里出來一個四、五十歲的婦人,頭上扎著藍底碎花頭巾,身上藏青色短衫長褲,見了他倆道︰「梅少爺,上次您來定下的房間,我領你們去。」說完,便走到他們前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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