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春明又將身子往前靠一點,伸長了手臂,好不容易才拿到了那紙條,應聲道︰「好呦,少女乃女乃,我這就去。」
馮春明一溜下了樹,帶著那張紙條向遠處奔去。綠漪看看外頭天空中半露的太陽和白雲,估模著大概到了下午兩、三點鐘,倒可以就著這個點睡一覺,便什麼也沒有再想一頭倒到那床上睡了。
等她醒來時,太陽已經下山,門外頭又有人敲門送飯菜來。綠漪又吃完了飯菜,卻一直沒有再听見帛寒的聲音。
綠漪想到帛寒說過給她三天,如今已過了兩天,如果明天梓峰沒有能夠趕著到這里,她卻被帛寒交給了保安團的蔣保長,那樣梓峰也許找不到她了。想到這里,她不禁有點憂慮起來,心里默默盼望著林梓峰能明日一大早過來。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綠漪又听見樓底下佣人們早起忙碌的聲音。兩樓這里倒是寂靜無聲,也沒有再听見紫薇和帛寒爭吵的響聲。越是寂靜,綠漪的心里卻是越不安。
早晨七、八點鐘的時候,門外樓道里響起「簌簌」的腳步聲,一會大一會小,一會近一會遠,也不知道到底是誰在外面走動。
綠漪側耳朵听著,忽然就听見樓下響起一陣喧嘩之聲,緊接著進來了許多人。眾人里頭有一個聲音極高的,扯著嗓子喊梅帛寒的名字。綠漪又听見帛寒說話的聲音,這才知道是他先前講過的蔣保長到了。
綠漪心里抽緊了,擔心的事情終于發生了。樓下的人逐個上樓來,把樓梯踩得「 」響。緊接著,房門被打開了,門口外頭果然就站著一個四十來歲的男人,後面還站著幾個,都青一色的穿著黑棉布短襖,腰里別著手槍。
那男人看了看綠漪,身子朝後面仰著,問道︰「你是韓綠漪?」
綠漪想到這會梓峰肯定還在路上,是趕不回來了,心里一陣悵然,但又不能露出聲色或者是讓人覺得自己膽怯了,便抬眼朝那人看看道︰「是的!「
那男人就是蔣保長,听見綠漪這麼說,忙又轉過身子對站在門口旁側的帛寒道︰「快把她放了。」
帛寒從門框旁走進了綠漪的視線,不解地望著蔣保長道︰「這?這是為什麼?」
那保長顯然有點不耐煩,皺著眉毛瞪著眼楮道︰「叫你放你就放!你哪來那麼多廢話。上方有命令,說是你這頭關了這麼一個人,嘿,我記起來了,是你弟媳婦吧。你小子有種啊,我說梅帛寒,你弟弟一死,你就把他媳婦給關起來啦。你……你想干什麼?」
綠漪听他講著,心里一陣狐疑,卻听帛寒哭訴道︰「哎呦,我的官老爺,我……我能干那缺德事嗎?我這不還想到您那里去找您的嗎!她呀,把我們祖宅的地契給藏起來了,死活不肯交,我這才把她關一陣。」帛寒說著,遞上一根香煙給他點上。蔣保長得了香煙,語氣緩和了一點,抽一口道︰「老弟,我也沒有辦法,不想為難你。但是,我一大早接了鎮長的電話,叫我帶人到這里來放人。你們的事情我管不著,你有事找鎮長去。我……只管把她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