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醫的女人 第十章︰互幫互助

作者 ︰ 姚啊遙

慕安之突然起身走到她身邊,把文件攤放到她面前,「你怎麼看?」

容顏飛快掃了下文件的內容,無非還是以前爸爸曾提到過的,關于新建城南商業城招標的注意事項,滿目不屑的看著他,「只是份和以前一模一樣的招標書而已,有什麼好看的。」

心里不免有些失望,這個男人再怎麼聰明,也是在他所學的領域里,對各行如隔山的商界,他終究要弱許多,不然何至于拿這些既定的東西來問她。

「我不是讓你看這個。」男人搖了搖頭,臉色格外認真,「我是問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容顏白了他一眼,繞來繞去說的都是廢話,當然事有蹊蹺了,那個招標書在十天前明明已經落入容企囊中了,怎麼會臨時變卦的,是有人故意想整容企,還是真的如舉報所說那樣,容企之所以能競標成功,的確手段不合法。

男人探出修長白皙的手指,把文件朝後輕輕翻去,一股微涼的郁芳隨著紙張帶起的風,沁沁漾入鼻尖,容顏只感覺到心神一蕩。

人人都以為她已經和慕安之成了真正的夫妻,就中關系大抵只有他們兩個人知道。

昨晚,他告訴她把睡衣放在門把手上後就走開了,她想開門去拿,可是又不敢。

這個男人的實力在婚禮現場她已經見識過,剛猛有力的月復肌,生銅般有力的手臂,他除了是個醫術高超的軍醫,也絕對是個格斗高手。

在連打了兩個噴嚏後,她堅持不下去了,再在這樣濕漉漉的浴室里呆著,只怕真要感冒了,想無聲無息的伸出手去拿睡衣,可是,這個動作對她來說很有難度。

手搭在門鎖上遲疑片刻,還是鼓起勇氣慢慢打開浴室門,透過門縫朝外面的把手模去,慕安之果然沒騙她,不出片刻,她已經很順利的拿到睡衣,並且穿上走出了浴室。

寬大的新床上,有個人已經安然躺在那里,容顏本想睡到沙發上的,可是……四下打量了下,也沒找到原本一直在臥室里的沙發,看樣子是容老爺子猜到她的心思,早早的斷了她的後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晚上不干點什麼事情,是顯得有點寂寞。

英雄氣短的走到床邊,這才發現床上人已經睡著了,他應該是去客房洗的澡,想來今天婚禮折騰的遠不止她,還有床上的男人,他的頭發還沒干透,人卻已經睡著了,睡姿很優雅,映著柔和的壁燈,越發顯得朗眉星目,清俊飄逸。

再次理了理睡衣,把每個扣子都扣得緊緊的,這才小心翼翼的躺到腳頭,還好這個季節不冷不熱,還沒到沒被子就睡不著的地步,戒備似的把雙手交叉在放到胸口才閉上眼楮。

迷迷糊糊間,她感到身子一輕,仿佛被人抱了起來,睡意太濃,她竟沒睜開眼去驗證一下是夢境還是真實。

第二天,當她醒過來時,偌大的床上只剩她一個人,如果不是身上蓋的真絲綢被是大紅色,上面繡的圖案是百子千孫,她還真以為昨天那場奢華富麗的婚禮是場夢,那個長得比女人還好看的慕安之,也是為了符合夢境規律才會出現的。

正坐在床上琢磨怎麼一覺醒來,就會調整睡姿了,房門被人打開,一張白皙秀麗的臉倒影在眼底,「我剛想喊你起來吃早餐,你自己就醒了。」

容顏飛快收回眼神,眉頭擰了擰,「是你把我放到這頭的?」

男人一怔,坐到她床頭邊,定定看著她,「當然。」

他直言不諱,倒很符合他軍人的秉性,雷利直爽。

容顏沒想到他會回得這麼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接下話,如果她再追問下去,只怕他又會用「夫妻」兩個字提醒她,他所作的一切合理合法。

慕安之看她不說話,也沒再多言,從床邊站了起來,朝衣櫃走去。

容顏听到腳步遠去的聲音,抬頭看去,卻見慕安之已經從衣櫃那里折了回來,本來空空的手里已經拿著衣服。

只一眼,容顏就判斷出,這衣服不是她的,揪著被角,滿目疑惑的看著他抖開的衣服,是身藏青色套裙,典型的職業裝,卻又在傳統意義上坐了改良,刻板枯燥因為肩胛處的褶紋悉數轉化為靈動活潑。

她遲遲沒接,道出個事實,「這裙子不是我的。」

眼下之意,這是不是他給哪個暗戀他的女人的回禮,別人不要,他就拿給她了。

男人挑了挑眉角,「在你衣櫃里的衣服,怎麼不會是你的。」

容顏怔了怔,居然不知道怎麼接話了,暗暗惱怒了自己一番,這是怎麼了,自己雖非聰明絕頂,卻也算比一般人要聰明上那麼幾分,不然當年也不會以全省文科第一的成績考入A大。

慕安之嘆了口氣,把裙子放到被子上就轉身出門,走到門口時,突然頓下腳步,「顏顏,我們已經是夫妻了,這是已經沒法更改的事實,所以……我在這里等你一起下樓。」

容顏咬著下唇,仔細琢磨他話里的意思,還真讓她想清一點事,他娶她是有預謀的,不管是金錢也好,其他方面也罷,自己總歸有一點是能被他利用的。

想到這些,在心里不由得反諷的笑了笑,自己安心嫁個他,不照樣懷著自己的目的,氣氣于莉莉,順帶著可以遠離她和容萱。

確定他真的不會轉身,手腳利索的從被窩里鑽出來,以最快的速度換上裙子,不得不說,這個除了出診時間,長年生活在軍營里男人,心思很細膩,不知什麼時候在裙子和被子中間放了文胸。

她晚上睡覺是沒穿內衣的習慣,他怎麼知道的,突然想到昨晚半睡半醒間的擁抱,臉倏地再次緋紅。

等耳邊不再有換衣的悉索聲,慕安之才側過頭,「慕夫人,走吧。」

再接著,互惠互利的兩個人是手挽手的下了樓,恩愛無比的坐到餐桌邊,容老爺子很是滿意眼前的一幕,只覺得自己就算亂點了鴛鴦譜,也是歪打正著。

吃過早餐,爸爸就讓司機送她去公司,她想掙扎,可是,掙扎無效,最讓她憤憤的是,她走時,明明還在陪爸爸聊天的慕安之已經在她一步坐到了總裁室里。

……

男人湊在她耳邊,對著文件最後幾頁仔細分析了幾分鐘,發現她兩眼定神,根本沒在听他說話,顯然很不滿意,出聲小聲訓斥道︰「顏顏,現在整個容企都在你手里,你應該專心點。」

容顏驀然回神,用力咬了咬下唇,忙從憶舊中回到現實,頗為不滿的白了他一眼,「如您慕總所言,有您在容企暫時坐鎮,我這副職還要擔什麼心。」

她迎視上他的眼楮,揚唇笑了笑,笑得很諷刺。

慕安之沒笑,也沒理會她的諷刺,邊抓過文件,邊抓上她的手就朝門口走去。

「你干嘛?」

「既然慕夫人這麼看得起我,我自然不能讓你失望。」慕安之用恰當的力抓著她的手腕,不會勒到她,也不會讓她輕易逃月兌。

這就是學醫人的好處,就像昨晚能準確無誤的點到她腰間發酸的腰眼一樣,他只用兩個手指就能牢牢的控制住她。

……

等坐上車,容顏才知道為什麼早晨比她晚出門的他,會比她早到;為什麼離招標會開始只有半個小時,他拒絕了秘書備車的安排。

他的開車速度只可以用「風馳電掣」四個字形容,容顏膽戰心驚的看著儀表盤上飛流直上的車速,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能開口,小聲提醒道︰「這條路限速六十碼。」

男人沒放慢速度,一只腳依然踩在油門上,和車速相反的是他說話的口氣,輕飄飄的,語調也像極了溫吞水,「你放心,我開到一百八十碼也不會有人管的。」

容顏不解其意,也是接觸這麼長時間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的不低調,心想,難不成靠著一副好皮囊,他不光是女人殺手,也是男人殺手,這才會不怕交警攔車罰單,使勁的飆車。

車很快抵達到「喜來登」,門童小跑上來開門,當看到車牌號碼時,他似乎驚訝了一下,幾秒鐘後,才以標準化的姿勢給容顏打開車門。

容顏循著他的目光看去,也驀然一愣,她坐的居然是輛軍車,車牌上武字後那鮮紅色的號碼,要有多拉風就有多拉風,「0」開頭的軍車牌照,不應該是師長的座駕嗎?怎麼跑到身邊男人手里了,這男人除了是外人知道的副團職軍醫,到底還有著什麼身份。

這些疑問一個個從心底冒出,正想從把車鑰匙遞給門童,讓他幫泊車的男人身上得到答案,他已經一把拉上她的手,腳步利落的直朝電梯走去。

他走得落落生風,如果不是倚靠他半拽半拉的外力,容顏早跟不上了。

容顏很想馬上就問清一些疑惑,可隨著電梯樓層的跳躍,她最終保持了沉默,眼下幫容企再次競標成功才是大事。

這一路上,慕安之似乎一直在思考事情,除了車上說過那麼一句不咸不淡的話,他一直箴言不語。

不管容顏的掙扎,直到推開會議室的門,他還緊緊拉著她的手,外人看來果然是新婚燕爾,纏綿得很。

偌大的會議室已經坐滿了人,容顏是第一次參加這樣的會,眉一擰,頓心生退意,身邊人似乎感覺到她的心怯,大手似安慰般緊了緊。

他的掌心干燥而溫暖,容顏半仰起頭朝他看去,只看到他的側面,不得不說,這麼幾次接觸下來,相比外人對他正面容貌的驚艷,容顏更喜歡他的側面,他的側臉線條很柔和,微微揚起的唇弧很秀美,整個人散發出從容自信的端嚴。

首座主持會議的人看到徑直走進會場的男人,先是一怔,轉而很不滿意的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你們也是來競標的?」

「是……」容顏剛想開口,首座的人已經不屑的白了他們一眼,「不好意思,你們遲到了,對連守時都做不到的企業,我們……」

「你說錯了,並不是我們不守時,而是你們提前開始了。」慕安之淡淡打斷他,聲音明明不響,卻仿佛雷霆萬鈞字字落在每個人心里,「李處長,時間未到,你就開始招標,不知是賈市長授權給你的,還是你妄自做主的?」

「又或者是你們本身就怕容企來參加?」他環顧了下四周,的聲音猛然提高,陸成山心里一凜。

慕安之沒再理會他,拉著身邊人,徑直朝第一排的位置走去,本坐在前端的人,不需提醒,很自覺的朝後座挪去。

慕安之也沒客氣,拉著容顏就坐下。

陸成山掏出手帕擦了擦汗,發現和他正對而坐的慕安之依然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端起茶杯喝了口水,放下茶杯後,陪著笑臉開始胡亂找話,「那個……慕軍醫今天怎麼有空的?」

「婚假。」慕安之果然很不給他面子,始終擺著一張冷臉不說,就連字也懶得多說一個。

「呵呵……」陸成山怔了怔,繼續陪笑,「多少天啊?」

他昨天也去喝喜酒了,當然知道容南畢把女人嫁給慕安之的原因,這個男人不要說他一個處長,只怕連市長親自來,也要小心應付,剛才故意裝作不認識,本以為能蒙混過關,誰知還是真是沒事找事,典型的當中自打耳光。

「四十五天。」慕安之雖面無表情,但心情似乎不錯,倒對他是有問必答,也沒至于讓他徹底顏面掃地。

「四十五天!」听到這個數字,容顏一陣寒顫,天吶,換句話說,即便是一周住娘家的風俗過後,等他搬回部隊里,也會在容企看到他三十八天。

三十八天啊,比一個月還多出好幾天,她的心一下子拔涼拔涼的,愴然無比。

陸成山再次討好的笑了笑,抬手看了看表,似征求意見般的開了口,「慕軍醫,現在剛好十一點,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慕安之沒說話,翻開桌子上早放著的招標書,旁若無人般,仔仔細細的看了起來,那事不關己的樣子,仿佛他不是來招標的。

容顏很緊張的听著每句話,越听越迷糊,這些久居官場的人講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可是套了很多,還是沒步入正題,偏過頭看向身邊人,他正在白紙上寫著什麼東西,很專心,絲毫沒感覺到她救助的眼光。

容顏揉了揉眉心,既然他靠不上,只能救助爸爸了,想起身去外面打電話,腰才一挺,人還沒站起來,腰間已多出一只手,伴隨著響起的是他清潤淺淡的,刻意壓低的嗓音,「如果想徹底遠離繼母和容萱,你就坐下。」

這句話實在太具備誘惑力了,容顏毫不猶豫的松下挺直的腰板,這是她自懂事以來就一直夢寐以求的事,也是她一直藏在心底,只有秦晴一人知道的秘密。

腦袋里嗡嗡作響,再次肯定身邊的男人之所以娶她,肯定帶著他不可告人的意圖,不然在半個小時前,也不會說出「互幫互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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