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晴顯然沒在意到容顏的無奈,搖著頭,兀自傷感的朝床走去,「等了一天卻連個影子也沒看到,你不知道我當時的感覺,就像……」
她一坐到床頭,歪著腦袋想了想,「就像本來就很冷的大冬天,結果還被人當頭澆了盆冰水,那心啊,要有多涼就又多涼……」
她猛地一下就從床上站了起來,眼底涌現出類似回光返照的熠熠光芒,「還好在絕望時我打了個電話給你,果然是黃天不負有心人,柳暗花明又一村!」
容顏走到她身邊,有些傷感的看著她,「孩子,你醒醒吧,像金子那樣的藝術家,肯定有很多人追捧,他不適合你。」
秦晴瞪大眼楮,「你老公是不是告訴你什麼內幕了?」
容顏拉上她的手,正想說沒有,秦晴已經接著追問,「難道他不喜歡女人?」
容顏嘆了口氣,看來看出金子娘娘腔的不止她一個,突然有點佩服她的想象力,性取向和陰柔應該沒什麼關系。
「我可沒這樣說,我只想告訴你,這樣被人眾星捧月般擁簇的人,眼界肯定很高,心氣也傲……」
「砰!」不等她話音落下,秦晴已經摔門而去。
容顏沒有追出去,她自己都有一大堆的事沒理順,根本無暇顧及別人的情事。
……
客廳里,一番談話下來,時間已經不早,容老爺子畢竟上了年紀,體力沒年輕人好,客套道︰「安之啊,你好好陪陪金大師,我先回房了。」
慕安之起身攙扶他,「我知道了,爸,我送你上去。」
容南畢擺擺手,「不用了,你陪陪金大師,他難得回國。」
慕安之沒堅持,目送岳父離開後,重新坐到沙發上。
「眼光不錯,這新嫂子雖然不是絕色,卻也算秀色可餐,尤其是你給我的尺寸,那可真是小身材有大味道。」偌大的客廳里只有他們人後,金子開始坐沒坐相,讓人很難相信,他就是服裝設計界的頂級大師。
「你不要告訴我,你回國只為看清她長什麼樣子?」慕安之端起茶杯,舉止端雅的輕輕抿了口。
金子一怔,「不要一副恨不得立刻趕我走的樣子,我回國,主要是看媽媽,當然了,剛好趕上你結婚,就順便來看了下我的新嫂子。」
慕安之放下水杯,「人已經看過了,你可以走了。」話落,他起身朝樓梯走去。
金子無趣的撇撇嘴,對著他的背影小聲咕噥,「我早和你說了杜柔媚不適合你,也不值得你等下去,還好你迷途知返了。」
慕安之跨出去的步伐微微頓了頓,卻沒回頭,似喟嘆般應和身後人,「以後在容家不要再提她的名字。」
「為什麼?」金子愣了愣,突然想到什麼,從沙發上猛然站起,正想追問,樓梯上已經沒了人影。
狹長的眼角,微微閃過錯愕,難道他臨時起意娶容家長女,只為……這念頭一生,他驟然打了個寒栗。
……
第二天容顏醒來時,床邊已經沒有人,如果不是房間里還充斥著專屬于某個人的淡香,她肯定會以為他昨晚沒回房。
睜大眼楮躺在床上發了會呆,純粹只是發呆,什麼都沒想,床頭櫃上的手機鈴聲大作,抓過一看,原來是她設置的鬧鐘。
按下停止鍵,就從床上爬了起來,明明一夜無夢,她卻感覺特別倦怠,四肢仿佛被車輪壓碾過,酸痛不已。
心里升起一陣惶恐,這感覺像極了小說里描寫的那啥啥啥後的樣子,難道那個道貌岸然的男人乘她睡著後……
越想越怕,越怕越慌,她可以和他假結婚,卻不想和他有任何過度親密的肢體接觸,因為,她不想將來和他分手那天,有任何的糾纏。
緊著眉,鼓起勇氣似的一把揭起薄被,淺藍色的床單上,干干淨淨,連根頭發絲都不見,更不要說讓她膽戰心驚的紅色。
還好,長長舒了口氣,緊繃的神經一下子松下來。
下床穿上拖鞋,余光無意瞥到另一側的床頭櫃,上面放著疊得很整齊的衣服,抖開一看,和昨天穿的改良職業套裙不一樣,今天的是條長袖雪紡連衣裙,衣袖和領口邊都繡著蕾絲,童話故事里白雪公主穿的那種。
容顏怔怔看著,小時候她曾經很希望有這樣一條裙子,可如今,年華一去不復返,她已經成年,而且有了自食其力的能力,但也沒了那份童心。
放下裙子,轉身朝衣櫃走去,如今她的世界早沒了通話,這樣的裙子並不適合她。
打開衣櫃的瞬間,她驚呆了,以為自己眼花了,閉上眼楮幾秒再次睜開,沒看錯,本來只放著她一個人衣服的衣櫃,如今被人瓜分去了一半。
他的衣服緊挨著她的衣服放著,從內衣到外套,他的衣服以軍裝為多,威武的綠色配著她柔和的女性彩色,有種說不出的協調。
容顏胡亂抓了件,隨便套上就急急忙忙關上櫃門,最近也不知道怎麼了,意志似處于異常薄弱期,經受不起任何挑逗,光幾件衣服就讓她看得面紅耳熱。
才穿好衣服,電話響了,拿起一看,是昨晚憤怒而走的秦晴。
按下接听鍵,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秦晴火急火燎的聲音已從那頭傳了過來,「顏顏,出大事了。」
容顏把手機用肩膀夾在耳邊,空出手扣紐扣,漫不經心的應道︰「什麼大事。」
在她看來,能讓秦晴咋呼成這樣的無非只有兩類人,一類是穿著軍裝的帥哥;還有一類,其實不能說類,應該是一個,還有一個是有點陰柔美的金子。
從她昨晚看到慕安之的平淡反應來看,她對前類部隊的帥哥已具備了免疫力,轉念間,就明白她話里的大事和誰有關。
話又說回來,昨晚自從秦晴摔門走後,她就洗洗澡睡了,至于什麼時候睡著的,她委實已經想不起來了,只依稀記得,半睡半醒間有人俯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句話,至于說的是什麼,她已經想不起來了。
秦晴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我把容萱給打了。」
「什麼?」容顏以為自己听錯了,扣紐扣的一頓,「你說你把容萱給打了?」
「真的,我真把她給打了……」
「現在在哪?」容顏來不及多听下去,容萱的脾氣她知道,于莉莉的為人,她更是清楚,眼下,她要盡快出現,不然秦晴只怕真要遭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