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差不多了吧?」容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再次苦著一張臉。
這還是那個以素顏自居,討厭胭脂口紅,討厭一切化妝品的容顏嗎?
不是!絕對不是!如果鏡子里倒影出來的人,不在和她做出相同的手勢和表情的話。
听到她的抱怨後,慕安之這才放下手里的財經雜志,從沙發上站起來,慢悠悠地走到她身邊,雙手扶上椅子,微微傾著上身,對鏡子里的人仔細打量了半天,半晌,挺直身子,沒看容顏,只對邊上隨時候命的造型師說了四個字,「不夠狂野!」
從某家國際知名連鎖造型店里出來,容顏感覺天都灰了,經過慕安之的指點,她現在已經成了痞味十足的太妹,濃妝艷抹不說,就連本來秀黑如綢的中長發,也沒能幸免,別迫噴上了黃色。
也不知道那個造型師在她臉上涂了什麼,太陽一曬,風一吹,緊繃緊繃的,整張臉仿佛被什麼東西拉扯著,很難受,忍不住從包里拿出手絹去擦。
手絹才要沾到臉上,走在她身邊的慕安之,已經眼尖手快地搶了過去,「不準擦!」
容顏嘆了口氣,干脆停下腳步,「慕安之,你到底要干嘛?」
她已經到答應陪他到A市看他的父母,為什麼他非要故意破壞她的形象,難道……忽然,一個念頭閃進腦海里。
難道,他也是在為日後的離婚做準備,試想,這樣痞子味十足的太妹,怎麼可能會討富貴官宦人家的喜歡。
嗯,他這麼做,應該是這樣的。
暖陽下,心頭仿佛被冰錐微微刺了下,有點不舒服。
把手絹重新放進包時,有種自暴自棄的感覺。
……
「慕安之。」遲疑片刻後,容顏還是決定主動問慕安之一些事情。
「怎麼了?」自從坐著車朝A市開去,慕安之就沒說一句話,眉頭隱隱噙著一絲陰霾,好像他很不情願回去,又被什麼事逼著不得不回去一樣。
容顏有些看不透,也有些不明白,遠方再遠,也是有父有母的家,如果是她,她堅決不會離開父母。
「你的父母好相處嗎?」她打了下月復稿,最後還是決定以這樣的方式,打開話題。
慕安之沒說話,繼續看著前方路況,到下一個紅綠燈才看了眼容顏,說︰「這些你都不用擔心,一切都有我。」
他這短短幾個字,卻囊括了一切的話,讓容顏的心一下子就涼了,他果然當她是外人,什麼都不願告訴她,即便他們已經領了結婚證,在法律上是這個世界上合乎法紀的夫妻。
她輕輕「哦」了聲,也沒再說話,把頭貼到車窗上,淡淡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心里涌現出一種彷徨的感覺。
……
「吃藥了。」在服務區休息時,慕安之從口袋里掏出一盒藥,遞給了容顏。
容顏看著他手里的藥盒,疑惑道︰「這是什麼藥?」
她很緊張,這幾年關于學醫的在無聲無息中,利用專業知識殺人的事屢見不鮮,慕安之不會也想乘機除了她吧?
有了這念頭後,她更是遲遲沒接藥。
慕安之是何等聰明的人,早從容顏眼底看出她在擔心害怕什麼,心里一下子樂了,「放心吧,這不是毒藥,再說了,你听說過這麼笨的凶手嗎?」
「那這是什麼藥?」容顏依然沒接,她有的只是間隙性的心絞痛,而且並不是天生,也是這三年來才偶然會病發的,人民醫院給她全身檢查的醫生都沒建議她吃任何藥,何況是從沒給她仔細看過的慕安之。
說她小人也好,膽小怕死也罷,反正她不相信他,也不想吃他的藥。
慕安之打開藥盒,把里面的藥丸拿出來,放在手心里攤到容顏面前。
容顏定定看著他白皙修長的中指和食指間翻滾著的那顆青黝的藥丸。
黑黝黝的藥丸,飄著中藥香,應該是幾種中藥撮合而成的半成藥。
看容顏只是盯著看,依然不拿,慕安之很不耐煩地拉過她的手,把藥直接放到她手心里,「如果不想讓我給你扎針掛水的話,你最好乖乖的把藥吃了!」
他的口氣中帶了幾分威脅和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