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徒,經過兩個月的修復,在一片廢墟上,再次建立起來,雖然兩個月的時間,不可能恢復到以往三級縣城的輝煌,但因為特殊的地理位置,加上秦天大量資源、資金的投入,已經恢復了一些生氣。
在這里的,大多是從青州接過來的黃巾難民,過慣安逸生活的吳郡百姓,雖然不舍故土,但丹徒被一把火燒成廢墟,重建家園,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許多人接受了秦天的安排,紛紛涌入擎天城或者吳縣。
也因此,丹徒成為黃巾比例最高的一座城池,雖然許多地方,還殘留著戰爭的痕跡,整座城池,也只是在中央建起了一座縣衙、一座市集、以及一些民房和城池的基礎民用設施,甚至連兵營都沒來得及建設。
不過,對于以前過著朝不保夕、風餐露宿的黃巾難民而言,這里無異于天堂,那種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不需要為戰事而擔憂,有著高聳城牆的保護,讓這些黃巾難民十分的享受,整座城池,雖然破敗,卻透著一股欣欣向榮的感覺。
當朝陽的第一抹光輝突破了起伏的山巒,生活有了著落的百姓已經開始三五成群的扛著農具,往城外走去,也有一些,在官府的指揮下,開始修建各種建築,整座城池,雖說不上繁榮,卻也是一片熱火朝天。
一道孤寂的身影靠在一棵古樹之下,遠遠地看著這座雖然破敗,卻透著一股朝氣的城池,翹首凝思。
偶爾有路過的路人好奇的朝這邊看上一眼,如果有人走近仔細觀看,定會發現,這道孤寂的身影,竟是一位猶如工筆畫雕琢而成的美麗女子,一身黑色勁裝,透著一股英氣,只是似乎有股莫名的東西,無論是誰,向這里看來得時候,都有一股朦朧的感覺。
「聖女,我們是否進城?」一名鐵塔般的漢子闊步來到女子的身後,微微躬身,臉上帶著一股恭敬的神色,那種恭敬,絕不是敷衍,而是發自內心的那種。
「周將軍,如今已經沒了太平道,以後叫我寧兒即可,不必在稱呼什麼聖女!」女子幽幽的嘆了一口氣,聲音柔柔的,卻沒有絲毫的矯揉造作。
「尊卑有別,這如何使得!」鐵塔般的漢子將腦袋搖的如同撥浪鼓一般,堅決不肯。
張寧無奈的嘆了口氣,道︰「不管如何,聖女這一稱謂,自北海一戰之後,便沒了,這點你要記住,我太平道子民難得被人收留,管亥、廖化幾位將軍難得有了這份事業,若再打出這個旗號,你難道想毀了他們?」
「哼!一群叛徒而已!」提到管亥等人,鐵塔般的漢子臉上泛起一抹猙獰,顯然對管亥將青州太平道民眾擅自接到這里,白白的便宜了秦天,心中頗為不滿。
搖了搖頭,張寧臉上帶著恬靜的笑容道︰「太平道自父親和兩位叔叔去了以後,氣數已盡,末將這些看得太重,若非管將軍,難道你要看著這些子民,全部餓死嗎?」
想到在青州的時候,太平道如同過街老鼠一般被諸侯追殺,衣食無著,鐵塔般的漢子臉上露出一抹悲戚,只是要讓他原諒管亥等人的‘背叛’行為,卻是萬萬做不到的。
「聖女,城門已經開了,我們進去吧!」一名大漢匆匆來到兩人身前,雖然不如之前那鐵塔般的漢子一般雄壯,但渾身上下,卻也有一股彪悍之氣,一雙虎目,閃動間,隱隱透著一股化不開的戾氣。
「走吧,切忌,進城之後,稱我為小姐即可。」張寧點了點頭,隨即囑咐道,她知道要讓他們現在就忘掉尊卑,有些強人所難,只好退而求其次。
「是,小姐!」兩人這次沒有再違逆,躬身說道。
一行三人,不知從哪里找來一輛馬車,張寧坐在里面,鐵塔般的漢子騎馬護衛在一旁,而另一名則負責駕車,緩緩地向丹徒行去。
丹徒城牆之上,此時還殘留著許多戰爭留下來的痕跡沒有修復,城牆上,廖化目光深沉的掃視著城門下往來的人流,犀利的目光,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影,他在這里,不但要護衛這座城池,更重要的是,還要護衛自己的‘主母’。
丹徒城如今的縣令,正是羅韻,原本,即便是玩家,女性擔任一座歷史名城的縣令,多少都會引起許多人的不滿,只是丹徒城情況有些特殊。
因為這座城池的子民,基本上都是黃巾移民,此前好幾年的時間里,太平道能夠在青州殘喘,固然有管亥等幾員猛將的作用,但卻也離不開聖女張寧的居中調控,所以,對于女性做主,他們並沒有太大的抵觸。
廖化作為黃巾名將,一開始,只是礙于身份,加上感念秦天的看重,將這座幾乎住滿了黃巾移民的城池交給他這名黃巾舊將來拱衛,即便是最早投奔秦天的管亥,也沒有這份殊榮,這一點,讓廖化心中感激涕零,因此,對羅韻,保持著一份尊敬。
不過隨著這兩個月的發展,廖化對羅韻,已經從最開始因為秦天的恩義而轉化為真正的發自內心的尊重,羅韻這兩個月來的作為,他看在眼中,這座城池,能有今天這般繁榮,跟羅韻絕對月兌不開關系,反倒是他這個黃巾舊將,除了巡邏之外,沒出過什麼力,讓廖化在尊敬的同時,也生出一股慚愧,因此,對自己的這份工作,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力求做到最好。
「將軍,快看,那不是……」一名士卒突然沖到廖化身邊,指著城下不遠處的方向,臉上帶著一抹驚異。
「嗯?」廖化微微皺眉,這話怎麼只說一半?
順著士卒所指的方向看去,原本眯縫的雙眼,驟然瞪圓,月兌口道︰「周倉!裴元紹!?」
「快,下去迎接!」廖化面色一變,幾乎不假思索的就要下去,周倉和裴元紹是太平道的死忠黨,當初大部分人在饑寒交迫的情況下,最終都選擇了投奔秦天,但只有這兩人,固執的不願意前往,去尋找聖女的下落,令廖化心中不免生出幾分慚愧,如今這兩人到了,那車架中,豈不是……
聖女張寧,在太平道的號召力絕對不是管亥可比的,至今還有大量的太平道死忠黨,固執的不肯遷到吳郡,就是因為張寧的號召力太過強悍的緣故。
只是走了兩步,廖化突然猶豫了一下,回頭叫來一名小校道︰「立刻前往縣衙,稟告主母,就說太平道聖女來了,請主母定奪。」
這名小校,並非黃巾將領,而是秦天派來協助羅韻的,其中難免有監視的味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廖化不想對張寧不利,但如果張寧前來要另有所圖,他也不容許這些子民好不容易得到的寧靜被打破。
「喏!」有些詫異的看了廖化一眼,小校點頭答應一聲,轉身離去。
廖化整了整衣襟,帶著幾名黃巾舊將從城樓上下來,親自出城迎接張寧一行。
隔著幾十米,周倉已經發現了從城門外出來的廖化一行,立刻翻身下馬,手持大刀,護在張寧的車架之前,對廖化一行,怒目而視,他是步將,不善馬戰,平時行走用戰馬代步還行,但若說戰斗,還是步戰比較輕松。
廖化揮了揮手,制止了後方幾名將領的動作,將手中的長槍遞給身旁一名親隨,徒手來到車架前,躬身道︰「敢問可是聖女駕臨?」
「廖元斂,你來做甚!?」周倉跨出一步,一股凌厲的氣勢鋪天蓋地般向廖化壓來,在黃巾軍中,除了管亥之外,周倉算是武力最強的一個,廖化雖然也是黃巾名將,但單論武力,卻難以和周倉相提並論,瞬間臉色被漲的通紅。
「周將軍,退下!」張寧清脆的聲音,自馬車的門簾之後傳來,周倉凝聚的氣勢,瞬間煙消雲散。
氣勢全消,廖化松了一口氣,拱手道︰「廖化拜見聖女。」
「廖化將軍莫要多禮,如今太平道已不復存在,聖女稱呼,不提也罷,此次前來,只為拜訪一下擎天將軍,想必廖化將軍已經派人通知了吧。」張寧溫和的道。
「……是!」猶豫了一下,廖化最終還是點頭道。
「賊子,爾敢!」周倉嗔目怒喝,舉刀便要跟廖化干上一架,一股無形之力突然將其束縛,周倉奮力掙扎了兩下,卻無法掙月兌,只能無奈收刀,惡狠狠地瞪著廖化,恨不得將其生吞。
「職責所在,還望聖女恕罪。」廖化微微躬身道。
「正如將軍所言,職責所在,何罪之有?廖將軍不必多慮,寧刺來並無他意,只想到處看看,見一見擎天城主,還望廖將軍引薦。」張寧打開竹簾,臉上已經蒙了一層輕紗,看著廖化,眼中帶著一股親和。
「是。」廖化點了點頭,隨即揮手讓其他幾名將領讓開通路,便在此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喧鬧之聲,卻是丹徒官府的人馬已經來了,羅韻在幾名武將的護衛下,緩緩朝這邊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