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陽亂了,準確一點說,是整個江東亂了。
從丹陽主城宛陵被擎天城攻陷的那一刻起,整個江東,無論玩家還是就開始亂起來了。
宛陵乃丹陽郡治所,丹陽城目前唯一一座主城,不但聚集了大量的人口,也是整個丹陽十六縣政治文化和軍事的中心,宛陵易主,劉繇的統治地位頓時受到動搖,歙縣、黟縣、陵陽、涇縣四座縣城直接倒戈,向擎天城請降。
劉繇一路奔逃,抵達溧陽時,溧陽已經被徐榮攻陷,看著城牆上,那張牙舞爪的擎字大旗,劉繇只覺渾身血液涌到頭頂,哇的吐出一口鮮血,幸得許紹指揮得當擋住了徐榮的軍隊,帶著劉繇,逃亡秣陵、石城一帶布防,只是這個時候,原本擁有十六座城池的劉繇,只剩下十座,而且連治所都丟了。
無奈之下,劉繇听從許紹的建議,一邊向袁術和王朗發出求援信息,一邊命眾將召集余部,嚴防死守。
而擎天,一下子吞下包括宛陵在內的五座城池,也不急著繼續進攻,一邊命人安民,一邊整頓新得的六座城池,同時展開對還沒來得及對故障發起進攻,便被困在這一代的太史慈展開了合圍。
從擎天正式發動進攻,佔取故障,到拿下宛陵,再到徐榮攻佔溧陽,歙縣、黟縣等四縣倒戈,前後不過五天的時間,就算袁術答應出兵相助,這一來一回,加上兵馬調動,沒有半個月也不可能,留給擎天的時間還很充足。
夕陽斜下,層層疊起的山巒,看上去讓人有種孤寂的感覺,空氣中,有股清新的泥草香氣。
太史慈帶著二三百丹陽兵順著河水而行,一路小心翼翼,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三天前,在故障城下與擎天城大將高寵一番苦戰,未能佔到半點便宜,回營後,卻傳來宛陵被攻陷的消息,太史慈認得那人,是氏儀的家將,目的自是為了通知太史慈,宛陵一破,故障也就失去了其原有的重要性,當即太史慈便要突圍,事實上,如果那時候突圍的話,秦天初佔宛陵,還沒足夠的時間來對太史慈形成合圍,突圍的肯能行很大,偏偏……
「子義將軍,我們現在,該如何是好!?」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惶恐和不安,樊能緊緊地跟在太史慈身邊,哭喪著臉道。
看到這張臉,太史慈心中就涌起一股無邊的殺機,就是這家伙,若非這廝堅持要打下故障,他們也不回落到這般地步。
對秦天來說,太史慈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在宛陵初定之後,便帶著管亥會合了徐榮派來的兵馬將太史慈一行困在天目山下,與高寵合兵一處,切斷了太史慈所有有可能突圍的通路。
三萬丹陽兵,在不佔據有利地形的情況下,又被高寵、管亥一連突襲了數次,雖然未能得逞,但也成了實實在在的疲兵,被秦天聚集重兵打散,只有太史慈在八百親兵的護衛的拼死護衛下,殺出了重圍,只是自己一手帶出來的八百親兵,也只剩下不足三百人。
每當想道這里,太史慈心中,就止不住的想要將樊能給砍了,三萬兵馬盡沒,偏偏這家伙竟能奇跡般的逃生,若光論逃生的本事,這家伙倒能排上號。
「滾開!」雖然礙于其身份,太史慈沒有殺他,但卻不代表太史慈還會跟他和顏悅色,厭惡的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帶著人繼續前行。
若在平時,樊能那會容太史慈囂張,不過現在,性命都要靠人家,哪敢作色?樊能能力在劉繇帳下,屬于墊底的那種,不過卻很有眼色,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踫了個釘子也不以為意,轉而恨恨的說道︰「可恨那擎天,不敢堂堂正正的跟將軍交鋒,竟是使用這些陰謀詭計!」
陰謀詭計?對于樊能的話,太史慈嗤之以鼻,別的不說,那故障守將,就不比他差,還有那管亥,雖不及自己,但縱觀主公帳下,除自己之外,也無人能敵,兵者,詭道也,即是敵我,哪會分什麼手段?
太史慈也懶得跟樊能解釋,真說了,樊能現在不說什麼,到時候到了劉繇那里會變成什麼樣可就只有天知道了。
想到這里,太史慈不禁苦笑,如今這一帶已經是擎天城的地盤,到處都是擎天城的兵馬,能否活下去都不知道,更遑論返回劉繇那里了。
斷斷續續行了數十里,一路小心避開擎天城的大隊人馬,終于找到一處比較寬闊的地帶,此處已經接近溧陽,只要過了溧陽,就好說了。
夕陽已經整個沉下,黑暗籠罩著大地,四周也沒什麼人煙,這兩百多士卒臉上也都露出疲憊之色,太史慈心中暗自嘆息一聲,下令道︰「在這里休息吧,明早再走。」
原本想趁夜過了溧陽,只是行夜路未必就安全,加上士卒疲憊,若真遇到什麼情況,耗盡體力的士卒,恐怕連逃跑的力氣都沒有。
所有人,包括武將樊能在內,都松了口氣,正要覓地休息,就听到嗚嗚的號響聲,無數火把亮起的火光匯聚在一起,在夜幕中就像無數條火龍一般,從四面八方朝這邊沖過來,漫天的喊殺聲直沖雲霄。
「生擒太史慈!莫走了太史慈!」
震天的喊殺聲,回蕩蒼穹,一隊隊一列列的擎天城軍隊從四面八方蜂擁而至,三面大旗,在月光下獵獵飄揚,大旗之下,三員武將端坐在戰馬之上,正是秦天、高寵和管亥。
太史慈虎目寒芒閃爍,目光死死地盯著秦天身後,那桿大旗上斗大的擎字,一聲厲喝,單槍匹馬,朝著秦天沖來,破天戟帶起一道道光暈,在人群中飛掠,只是片刻光景,就在圍上來的擎天軍中,殺出一條血路。
管亥悶哼一聲,一催胯下渾紅馬,渾紅馬一聲長嘶,化作一團火焰,飛奔而出,帳中大刀化作一道厲芒,人借馬勢,趁著太史慈殺出重圍,松口氣的那一剎那,當頭劈至,太史慈爆喝一聲,反手就是一招重擊。
「 ~」
一聲巨響,破天戟帶著一股慘烈的氣勢,精準無比的斬在管亥的刀鋒之上,兩人同時退出一步,看似屏風秋色,但太史慈久戰力疲,又是倉促迎戰,管還缺是早有準備,又借助渾紅馬的馬力,趁其不備,卻只能跟太史慈拼個旗鼓相當,高下已判。
不過,這一刀卻使的恰到好處,雖然沒能拿下太史慈,卻也迫的太史慈攻勢一滯,戰場上的勝負,往往就決定在電光火石之間,雖然逼退了管亥,但四周的大軍卻如潮水般沖了過來,將剛剛沖出重圍的太史慈和緊隨他身後的丹陽兵再度圍困起來。
為了太史慈,秦天處心積慮,不但廢了大功夫將這一帶的地圖記在胸中,同時只為擒太史慈一人,卻調動了上萬兵馬以及高寵、管亥兩員大將。
管亥比太史慈遜色一籌,但高寵卻是實實在在和太史慈實力相當的武將,故障城下一戰,已用事實證明,高寵絕不比太史慈差。
眼見太史慈被團團圍住,高寵突然發出一聲吼,一催胯下松風,松風化作一抹幽光,沖入陣中,龍魂槍撲稜稜一抖,一招怪蟒翻身,直刺太史慈。
太史慈手中破天戟一翻與高寵戰在一處,周圍士卒眼見雙方大將戰在一起,默契的為兩人騰出一片空間,高手過招,光是產生的勁風,也能將這些小兵給轟死。
太史慈有專屬武器,高寵卻有好馬,原本戰個不相上下,只是一連兩日苦戰,早已是強弩之末,如今更是人困馬乏,只是十幾個回合,就顯露了敗像。
眼角余光,掃到管亥已經佇立一旁,太史慈心中暗暗叫苦,若是平時,一個管亥他自然不怕,即使有高寵在,他若誠心要走,即便是高寵也難以攔住,但如今,人困馬乏,又經過剛才一番苦斗,現在,就算高寵和管亥不攔他,都未必能殺出重圍,心中不由暗自叫苦。
高手對戰,那容得半點分神,只是這一瞬間的分神,高寵捕捉到一絲破綻,龍魂槍趁機突刺,太史慈連忙揮戟一擋,只是眼見槍戟即將踫撞,龍魂槍的槍尖陡然一沉,沒入太史慈胯下戰馬的頭顱之中,戰馬發出一聲慘嘶,再也無法支撐,轟然倒地,太史慈一個不穩,被掀翻下來,摔得一陣頭昏眼花。
掙扎了一下,想要起來再戰,一股乏力感自體內升起,竟沒能一下子站起來,只是這片刻的功夫,管亥已經帶著幾名士卒過來,一把奪下太史慈的戰戟、佩劍,幾名士卒趁機將太史慈按倒在地,用兒臂粗的繩索將其反綁起來。
失去了太史慈的丹陽兵,就像沒了牙齒的老虎,在大批擎天城士卒的圍剿下,一眨眼的功夫就死傷過半,太史慈看得目齜欲裂,卻偏偏沒有半點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