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翁請我前去?」看著手中的請柬,秦天一臉的古怪。
自從長安回來之後,雖然感激秦天救了蔡琰,卻也惱怒秦天在中原的殺戮,尤其是秦天一舉讓李傕、郭汜反攻長安,徹底將漢室最後一點顏面掃進,也讓蔡邕十分惱怒,自到江東之後,便在擎天城外置辦了一處莊園,攜女不問世事,也斷了跟秦天的往來。
蔡邕屬于保皇一派,一輩子起起落落,但哪怕被王允打入囚室的那一刻,對漢室的忠誠也從沒變過。
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人有些愚忠,但卻令人生不出絲毫的惡感,一個即使面對死亡,都能堅持自己原則的人,又是曾經指點過自己的長者,要對這樣的人下狠手,秦天還真做不到,也因此一直以來,雖然蔡邕斷了來往,卻依舊對蔡邕父女照顧有加。
以秦天一貫的辣手無情而言,也算難能可貴了,不過今日接到蔡邕的請柬,就真的讓秦天意外了,以他對蔡邕的了解,是不可能輕易妥協的,否則,他也不是蔡邕了,至于過府敘舊只說,純粹是扯淡,老爺子現在見了他,不說拎刀砍人,但橫眉冷對卻絕對少不了,雖說有舊,但老爺子又豈是那麼容易放下面子的人?
「是啊。」雖然有些難以理解秦天為何會對一個這樣尊敬,但還是點點頭道︰「不過這請柬卻是陸家的人送來的。」
「陸家?」秦天微微一怔,隨即點點頭,這陸家倒也有本事,竟然能走蔡邕這條路,不說秦天受過蔡邕的指點,不會對蔡邕出手,反倒會保護,單就蔡邕的名聲,如果秦天胡亂殺生,那善殺名士之罪就跑不了了。
雖然說,如今秦天債多不壓身,但作為一方霸主,在別人眼中可以沒有任何操守,但自己本身,卻不能沒有自己的原則,外人如何說,那是他們的事,自己問心無愧即可,但如果自己本身都沒了堅持,那這番基業即使打下來又有何用?
「告訴他,我必準時赴約!」秦天點了點頭不再多問,這件事,或許是顧陸二家放出來的一絲善意,也許是要對付他,但無論如何,秦天都必須走一趟。
一來,蔡邕面子不能不顧,二來,他也不想放棄這個收服顧陸兩家的機會,就為顧雍、陸遜這兩大人才,秦天也不能放過,能為我所用自然最好,若不能……秦天眼中閃過一線殺機。
要用一萬塊去賺一萬塊,或許很難,但如果用十萬塊乃至百萬塊卻並不難。
顧家、陸家固然強大,但面對如日中天的擎天城,卻也只能折服,這段時間,憑著羅韻領先這個世界千年的手段,加上擎天城的大力支持,顧陸兩家的生存空間不斷被壓縮,就憑這點,秦天就有收服這二人的資格,除非他們無視家族生死存亡,但如果那樣,兩人將跟他秦天一樣,不容于天下,受萬人唾棄。
這是陽謀,哪怕陸遜、顧雍看出來,也無力可解,當然,也非真的無解,若能在短時間內顛覆擎天城對江東的統治,他們依舊有翻盤的機會,不過這可能嗎?
縱使顧雍、陸遜有通天之才,現在才多大?
顧雍現在應該是二十歲出頭,陸遜不知道過了十歲沒有,陸遜直接忽略,最多暫時也只能算個神童,而顧雍雖然已經成年,不過歷史上,顧雍長于內政,就算雙方處于同樣的高度,秦天也絲毫不懼,更何況,如今兩家,面對自己,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知道了。」白凝霜點點頭,卻沒有離開,忽閃著大眼楮看著秦天,等待下文,秦天思索的樣子,顯然很可能還有事情沒交代清楚。
秦天想了想道︰「繼續保持對顧陸二家的打壓,不過注意些分寸,別直接把人打垮了,這兩家,以後還要用呢。」
「老板,你現在越來越壞了。」白凝霜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要收服別人,卻還要往死里整人家,這件事听起來怎麼想都覺得很怪。
「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秦天勃然大怒,惡狠狠地瞪著白凝霜。
白凝霜嬌哼一聲,絲毫不懼,驕傲的挺了挺**,轉身離去,處的時間長了,也知道秦天為人,對外敵性如烈火,不擇手段,但對自己人卻很少擺什麼架子,是以也並不怕他。
看著白凝霜的背影,秦天苦笑一聲,當老板當到自己這份兒上,還真是有夠失敗的。
搖了搖頭,帶著越兮、王雙和藤方三人朝城外賈詡的莊園走去,不管如何,這事還是先跟賈詡通通氣。
賈詡深通明哲保身之道,雖然真心投靠了秦天,但這人,實在太懶太懶,秦天不問,絕不說自己的意見,要想從他身上摳出些東西,就得跑去專門問他才行,而在正式場合,反倒從不發言,低調的有些過分,不說比李儒、逢紀,就是兒子賈星都比他耀眼多了。
如今賈星已經是一郡太守,為秦天坐鎮一方,而賈詡卻幾乎成了古代版宅男,也因此,漸漸地淡出了別人的視線,秦天麾下,也只有少數幾人知道賈詡才是秦天真正的心月復,至于其他人,更多的是將目光放在李儒、逢紀、賈星、氏儀和闞澤這幾個謀士身上。
賈家莊,看起來並不顯眼,不過內部布置卻極為精妙,隱隱間有奇門陣法的痕跡,卻又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若非秦天如今學了天盾卷,對陣法有些研究,根本看不出其中的奧妙。
「老師,此事您有何看法?」雖然如今秦天羽翼漸豐,帳下也非無人可用,不過對于賈詡的態度卻從未變過,因為秦天很清楚,李儒等人,或許是一時人杰,但若說真正能幫自己謀天下的,在日後能跟曹操、劉備手下頂尖謀士一爭長短的,也只有賈詡一人。
「輕了。」賈詡輕輕地抿了一口香茶,吐出兩個字。
「呃……」秦天腦門兒上浮起幾根黑線,言簡意賅,言簡意賅到極致,他的智慧,實在難以體悟這兩個字的寒意,當下不恥下問的道︰「還請老師明示。」
「主公以商為劍,不動聲色間讓兩大世家元氣大傷,詡佩服之至,主公之意,當是想將這兩家收為己用,只是主公可有想過,若日後這兩家再度崛起,會否復返?而如今兩家怨氣已深,他日若有機會,定會復返,主公今日之計雖妙,但若此時就停手,到頭來也只是為山九刃,功虧一簣。」賈詡不咸不淡的語氣,但說出來的話,若讓兩家的人听到,不知道會不會吐血。
賈詡的意思,顧陸兩家或許會因今日之勢委曲求全,投身秦天帳下,但很難真心投效,之前秦天對兩家的打壓,太狠了一些,加上秦天如今的名聲,擎天城若能一直屹立不倒自然沒事,但若日後擎天城危機,這兩家很可能反水,既然已經得罪了,那就不妨往死里得罪,讓對方發自骨子里對秦天,對擎天城生出敬畏之心。
就像秦天說的那樣,寧願萬人切齒恨,不叫無有罵我人,打到他們心寒,讓他們再興不起半點背叛之意,徹底從心里和精神上壓垮他們,讓他們徹底成為擎天城的附庸,而這樣一來,也有利于擎天城對整個江東的管理,到時候,世家不但不會成為累贅,反而會真正成為擎天城的臂助。
「另外,主公若要赴蔡府,也要小心自身安危,我已命星兒將高寵將軍連夜調回擎天城,三日後赴約,讓他二人相隨,詡自作主張,還望主公恕罪。」賈詡突然站起身來,向秦天躬身。
賈星為吳郡太守,而高寵卻是吳郡守將,顯然在此之前,賈詡已經想好了對策。
「老師是說,三日後蔡府之行會有人……」秦天眼中殺機一現,凌厲的氣勢,即使賈詡也感覺心頭一涼,幸好,殺機並非對他而來,但即使如此,也讓賈詡心中生出一股寒意,秦天的威勢卻是越來越重了。
「臣沒有這麼說,只是覺得一切以主公安全為重。」賈詡搖了搖頭道。
秦天點點頭,沒在這一點上追究,若自己真的將兩家打狠了,狗急跳牆,也是難免的事情,又跟賈詡說了一會兒,在賈詡這里用過午飯才告辭離去。
接下來的三天,擎天商會對于顧陸兩家經濟上的打擊突然變得更加凌厲,不但將原本屬于朱張二家的家業盡數收回,更是在兩天之內,迫的顧陸二家不得不低價出讓,擎天城並未接手這些產業,而是將這些產業轉手高價售出,交給玩家商人或者商人來經營。
這樣一來,卻更是絕了日後兩家討要回來的可能。
如果說,之前的打擊,是和風細雨的話,那這三天的時間,絕對是狂風暴雨的雷霆攻擊,雖然沒有刀兵相向,但對兩家而言,卻是真正的傷筋動骨,若之後不能有轉機的話,很可能讓兩家自此一蹶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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