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在哪?」
「我是誰?」
「我要做什麼?」
當一個人說出這樣的話,那麼他一定是失憶了!
但失憶的人為什麼總會迫切的問這樣三個問題?卻少有人探究,其實這正是所有智慧生物都需要克服的,最初的恐懼。
「對了!想起來了。我是恐懼與絕望的化身,是最刺骨的冰寒,最幽深的黑暗,最純粹的邪惡。我是大巫妖——沃索里德斯。」
我說你得死?這個名字好像很中二。
巫妖心里突兀的冒出不合時宜的想法。
當記憶逐漸在腦海中浮現,巫妖頭部的脹痛也開始減輕。
爬起來擦擦額頭的冷汗,巫妖開始檢查這一次自己所寄居的軀體。
多麼原始的生物啊!大腦的構造竟然只佔了身體的五十分之一。
好吧!對巫妖來說,這是唯一需要檢查的地方。
巫妖開始調用土著生物的記憶。每次侵佔軀體,都會自動把宿主所經歷的靈魂沖擊以及造成劇烈情感波動的記憶儲存在魂珠里面。
烏黑發亮的魂珠,像一顆巨大而詭異的眼珠,仿佛能看透你的內心。巫妖雙手捧起魂珠,開始在新位面的第一次施法。
當偉大的巫妖征服這個弱小的位面,此時的舉動必然將是新時代的開端,這一幕,也將永載史冊。
話說回來,為什麼我不但調用不了記憶,而且還開始頭疼。本座三千年來苦修的磅礡魂力哪去了?開什麼玩笑,這太坑爹了!
「@#¥%&&……**&%¥%%¥*&#@!」巫妖的嘴里冒出暫時難以理解的異世界發泄詞匯,但這並不有助于讓他月兌離困境。
很長一段時間的發呆之後。巫妖終于站起來,茫然四顧。
那麼!我這是在哪?我是誰?我要做什麼?
依舊是這三個問題,但這時候,這三個問題的意義已經絕然不同。
蒼黃的小山或者說土丘上有一座小小的觀景亭,頭頂的天烏沉沉的,穿透雲層落下光線並不多,剛下過雨的泥土踩上去就是一腳泥,讓巫妖感到步履維艱,但所幸沒有出現難以有效控制軀體的寄生後遺癥。這是得益于豐富的寄生實戰經驗,抑或是異位面轉生的福利呢?巫妖認真的想了想,還是相信前者多一些。
但當下最重要的是搞清楚自己所寄生的軀體究竟是什麼身份,住所在哪?盡管從腦中殘余的記憶里了解到這是一個危險度極低的無魔位面,但缺乏能量補充的話,自己也堅持不了多久。巫妖模了模肚子,發現自己的身體中部開始斷斷續續的發出輕微的響動,結合下肢力量的流失來看,是到了需要補充能量的地步了。
哪兒可以找到食物呢?尤其是現在狀況下。腦中殘余的知識讓巫妖了解到一些基本的新位面生活常識。比如手里這張小小的卡片是可以從面前這台怪模怪樣的機器里取出貨幣來的,但需要輸入的數字組合卻實在是座難以逾越的高峰。
離開剛剛記起叫做取款機的機器,巫妖發現了另一個土著生物,外表跟自己所寄生的軀體幾乎一模一樣。看起來,自己的身體並沒有多少殘缺。滿意的發現這一點後,巫妖理所當然的把寄生體的稱呼變成了自己的身體。
「把你的錢都給我,密碼和卡也可以。」
「你……你想干什麼?滾開……勞資可不怕你。」在那個土著生物飛快的撿起一塊磚頭以後,巫妖毫不猶豫的轉身跑掉了。
巫妖生存守則第一條︰巫妖絕不應該和其他物種展開物理形態的戰斗。
但是如果剛才能釋放出哪怕一點兒恐懼之力,自己的要求就不會被拒絕吧!
巫妖遺憾的取出身上的另一件有價值的物品。也是一張卡片,上面寫著秀水花園九號
但是巫妖想破了頭也沒記起關于這個地址的其他信息。
而貿貿然找上門去,無疑是十分危險的。在巫妖的經驗中,幾乎所有種族都有不同的偵測邪惡方法,可以找出被巫妖寄生的傀儡,而魂珠里的魂力沒有經過補充也不可能具備再一次轉生的能力,所以對失去魂力的大巫妖來說,如果暴露,就意味著隕落。
死亡!對巫妖來說是一個多麼遙遠的詞匯!
巫妖始終如死水一般的情緒首次泛起了一絲波動。
問了好幾個土著生物之後才能站在這麼一座帶花園的精致別墅門口,巫妖吸口氣,將手放在門鈴上。
清越的門鈴身響了很久,巫妖的耳朵里听到合金防盜門後傳來了輕微響動,但很快停止了,門依舊緊閉。
巫妖回顧了一下記憶,張開嘴︰「請問有人在家麼?」
防盜門後再次傳來了輕微響動,不一會兒,門打開了,出現在巫妖面前的是一個站在小凳子上面的個子很小的土著生物。
看到這個土著生物的時候,巫妖感到很滿意。即使是失去力量的脆弱狀態,這麼幼小的土著生物對于巫妖的威脅也是很小的。而且這個小土著生物長得白白胖胖的,肉質想必也非常可口。
不過這小幼崽,可不大符合土著生物的標準比例,一路見識到各種各樣的土著生物之後,巫妖腦海里也初步建立了一套土著生物圖鑒。
尤其是這雙眼楮大得簡直是畸形,里面還盛滿了疑惑的神情。
哦!巫妖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該說話了,那麼先打探一下情況︰「小孩,你爸爸在家麼?」巫妖找到了一個自認為很得體的稱呼。
這當然是廢話,如果成年生物在家,又怎麼會是幼崽來開門呢!巫妖心里確定。只等著小孩子說出︰「不在。」
但眼楮很大的小孩子很疑惑的眨了眨眼,然後開始轉動自己的黑眼珠。
「你爸爸去哪了,什麼時候回來?」這句已經被巫妖含在嘴里的話,終于還是忍不住吐了出來。
巫妖有些不滿,這小孩反應怎麼這麼慢,而且烏溜溜的眼珠一轉,似乎是用來形容機靈的吧?為什麼看著這小孩轉動眼珠,卻感覺這麼不對味呢?哦!知道了!這小孩眼珠子轉得特別慢,而且配上那畸形的大眼楮,只給人一種憨憨的印象。
「哇!我知道了!」小孩猛的跳起來一拍手,笑著大聲叫道︰「我爸爸出去了,你是客人,我要負責招待你,對不對?」
這個小孩突然由極靜轉為極動的過程,實在出乎了巫妖的預料。吃驚而導致的身體短暫僵硬中被小孩一把抓住了巫妖的上肢。
這個小胖子的手這麼軟,肉肯定又肥又女敕。這樣的念頭加上小孩,不!小胖子話里透出的信息都讓巫妖感到滿意,于是巫妖放棄了追究小胖子突兀的行為,任由他將自己拉進門,嘴里繼續問道︰「你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我們玩一會兒,他就會回來了!來,你的拖鞋在這里快穿上。」
看來陸地上的生活果然十分不便,隨時要注意環境的清潔。巫妖帶上大門,不放心問︰「小孩,你以前見過我麼?」
「才沒有!你是不認識的客人。啊!對了!等一下!」就在巫妖月兌了鞋,抬起一只腳剛伸進拖鞋里,小胖子忽然大聲尖叫起來,並飛快蹲子抓住巫妖腳上的拖鞋拼命拉扯。從他憋得通紅的臉蛋上可以看出這孩子實在很用力。以至于成功奪取拖鞋以後小胖身子控制不住的往後一跌坐在地上。
當然!即使只是個小孩,月兌掉一只拖鞋也不需要費這麼大勁。
所以巫妖意外的見到了自己新身體赤果的下肢末端。毫無美感不說!下肢皮膚驟然失去包裹所帶來寒意更是讓巫妖的身體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這是爸爸的拖鞋,不能給客人穿,要不然他會生氣的。唔!你剛才只穿了一只,所以只算穿了一半噢。?為什麼拖鞋里有一只襪子吶?」
你還好意思問我?巫妖平靜無波的心緒忍不住泛起漣漪。目光里也帶出一絲火氣。
「唔!臭臭的!啊!我去拿襪子來給你換。」將手里捏著的臭襪子扔到一邊,小胖子扭著肉乎乎的身體跑回內室。
不一會,他抱著一根很長的衣叉蹦出來,一臉興奮的道︰「我去把外面晾著的襪子打下來給你穿,可是假如我不小心把別的衣服也弄掉在地上的話,你一定要告訴爸爸讓他別怪我噢!」
無論是他躍躍欲試的興奮模樣,還是那抱在胸口因為吃力而搖搖晃晃的衣叉,或者干脆就是那個「打」字,都讓巫妖心里升起如果答應這個土著生物幼崽一定會把晾曬的衣物全部弄到地上的明悟。
「晾著的是你爸爸的襪子吧?」
「嗯!」
「既然你爸爸的拖鞋不能給客人穿,那麼襪子應該也不可以吧?」
「沒關系!爸爸沒有那樣說過。」
「……拿一雙新的給我!」巫妖情不自禁的直接提出要求。
「噢!」瞬間沒精打采的小孩懶洋洋的應了一聲,垂頭喪氣的拖著衣叉轉回內室。
又過了好一會。小胖子才慢吞吞的走出來,而且似乎更沮喪了。嘟著嘴巴將手中帶包裝的白色新襪子遞上來︰「喏!你自己打開吧!」
雖然新襪子最好洗過再穿,但這種純棉的應該沒多大關系。巫妖這樣想著接過來,卻感到手上有些濕潤,仔細一看,襪子的塑料包裝被揉得皺巴巴的,而且還有很多細小的咬痕。
于是巫妖知道面前小孩這麼老半天究竟是在里面干什麼了。
「因為肚子餓了,所以人家才會沒有力氣的!」似乎察覺到巫妖的異樣眼神,土著生物的幼崽很敏感的叫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