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柯,你這是干什麼?」
大捧的玫瑰花讓堇有些局促不安。
「……我們正式交往好不好?」
「那安琪哪?嘉柯,你心里的那個人應該是她……讓我來告訴你吧,你見她時一定覺得似曾相識吧?其實現在能再見面就是莫大的緣分了,我了解你對她的感覺,只是你自己還未發覺,我還清楚得記得那次party後你的草莓蛋糕……」
「別說了!我听不懂……」
「為什麼不敢正視自己的感情?」
「我沒有……」
「她那天是喝醉了,但她講的全都是真心話,我不相信你什麼都沒听到,你現在跑來我這里做什麼?」堇拼命地搖晃著嘉柯,晃落了一地的鮮紅色不知是淒慘,是悲涼,還是心碎。這個女子只是想用盡全力喚醒一個沉睡的靈魂罷了。
「听我說,嘉柯,盡管你的眼中滿是滄桑,但我仍希望你的生活充滿陽光。」
「可是,我說過,要守護你一輩子,你就是我的陽光。」
「對不起,你記得,可惜,我忘了。」
「我愛你!從小到現在,我不能離開你,你這個時候……」
「哼,你這算什麼,我不需要你感情的施舍,除了可凡我再不會愛上誰,傻瓜,別把自己的幸福丟了……」
重重的摔門,快速的腳步,留在原地的冰涼的鐵青著的臉。
開學後的氣氛,依然是夏日的躁動不安,經過了好多事,嘉柯迷茫了,安琪迷茫了,這個階段所有人都開始重新審視,重新思考,好像都會改變,但又不是真正的改變,而堇……
「學校樓頂,不見不散;學校樓頂,不見不散……」
已經有好多天了,沒有人知道這個秘密,堇自己也很迷惑為什麼腦袋里總是回蕩這句話,何時同別人做了這個約定?每天臨睡前翻翻手機,然後失望地躺下睡覺,到底怎麼了?我在等什麼……
每天晚上8︰10一定要在學校的樓頂吹吹風,但除了那唯一的一次,永遠是一個人……
他,為什麼不來?
怎麼,我在思念他嗎?
不可以,不可以啊……
「白痴!干嘛和我唱一樣的歌啊?」
「什麼嘛,明明是我先唱的……」
「傻丫頭,怎麼這麼會強詞奪理啊?」
「對不起,我現在沒心情跟你吵……」
「那听我唱好了︰你不在,高興還是悲傷,你都不在……你不在,當我最需要愛,你卻不在……」
「喂喂!你干嘛哭啊?我唱的沒那麼動人吧?」
「好了好了,真拿你這個丫頭沒辦法,我請你吃糖好不好?」
「干嘛?拿我當小孩子……」
「哈哈,這麼愛哭的女生一定心理年齡很小了……」
「可那首歌……唉……你不會懂……」
「別說我的眼淚你永遠不懂」
「你……」
「好啦,有什麼大不了……」
某年某月某日,軍訓之後從未有過交流的兩個人在中文二班同樣的一個課間同一時刻哼唱出的竟是同一種調調……
莫安奈,莫安奈,莫安奈……
為什麼我在回憶,和你的種種過往?
如果你不那麼像我的可凡,我可能會毫無負罪感的和你談戀愛。
可現在算什麼?我一定是把你當做他的替身了吧……
放心,我不要傷害你,更不會去傷害你,讓我一人承擔這痛苦,你要好好的啊。
那這些天,你過得好不好?一定很開心對不對,不然怎麼在這里都看不到你……
趴在欄桿上,抬頭看著滿天的繁星。
離天空好像很近很近,就像可凡在身邊一樣。
「可凡!」
「可凡!!」
「可凡!!!」
雙手撐在嘴邊用力地呼喊,喊時面向天空,風輕輕悄悄的撩起她長長的發,美得像一幅畫,接下來趴在欄桿上大口地喘氣,然後繼續呼喊,直到筋疲力盡。
「回來好不好?」
「我什麼都不要了,我的生活什麼都可以沒有,但是你必須在。」
「只要你在就好。」
「這次,我絕不放你走!」
「我要陪你走到世界的盡頭!」
「可凡!」
「可凡!!」
「可凡!!!」
「你回來好不好?」
「我好想你……」
是那個天使讓我擁有信仰,或許他現在正在湛藍澄徹的天際安眠,拜托你睜開眼好不好?因為……我正沖天際作出此生最真摯的微笑……
可凡︰
今天是你離開的第316天,我記得你說過想你了就發一封郵件給你,不管再忙再累你都一定會在一天內回復。可是現在是怎麼了?我怕你有什麼意外,我真的很擔心,為什麼不接我電話?知道嗎?這是這個月的第八十八封郵件,我有時候在想,你是不是有意躲我,這個月一封郵件也沒有打開。我常常听別人說時間可以沖淡一切,我就對我們的愛情堅信不移,因為我們有美好的回憶來陪伴現在的自己,最重要的是,我們有愛!可凡,你不想堇,也不愛她了嗎?
昨夜,我听著那些憂傷的歌,我好想告訴你,我哭濕了整個枕頭……
親愛的,你為什麼不在我身邊?就算我擁有了全世界卻連你的一個擁抱都是奢望,甚至現在你已經在我聯系不到的遠方了,原來一個訊息都如此艱難。
在無邊無際的海洋這邊,有一個女孩,很努力很努力地活著,也很想為你快樂一點。可是你卻無視了這種努力,你無視了我的愛。
你知道嗎?因為在乎你,我變得敏感、脆弱,甚至有些神經質,你的每個舉動都牽動著我的心跳。我因為太愛你覺得很累很累,你呢?可凡,你是不是也累了呢?因為厭倦了這份陳舊的感情,這慢跑式的戀情,還是距離讓你覺得一切都那麼不切合實際,或者……你不能驕縱我了?可……可我是女生啊!我會吃醋,會任性會發脾氣,只因為你是我的親愛的啊。
或許……你為了不讓彼此尷尬選擇以這種方式結束?不如就這樣淡了吧?我知道你心里是這樣默許的。我總喜歡逆著你的意思走,有時會讓你著急,放心,這次,我會尊重你的決定。從今天開始,我們就做最熟悉的陌生人吧。將來你回來了,我們可以想見一面的時候見一面,不想見的時候回避一下,如果你有了新人我會祝賀你,也許吧,這樣的距離最適合我們。從今以後,我不會打擾你平靜的生活,因為不想讓自己變得卑微。
但是,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上官可凡,是我這輩子最愛的人,以後也不會有人改變這樣一個事實,除了你,我不會再和任何人在一起。你應該听過那句話,等待不是因為以為他會回來,而是因為,還有愛。我不是在等待你,而是我的心已經完全被佔據,容不下另一個人的位置,現在是,以後是,永遠都是。
你給我的記憶總是那樣刻骨銘心,這次的痛徹心扉我依舊會記得,感謝你曾帶給我的美麗明媚的日子,雖然不知道如何熬過余下的歲月,但我堅信我不會讓淚水泛濫,我會懷揣著對你全部的祝福站在你看不見的角落一個人走下去。祝你幸福!
最後一次說愛你的︰堇
堇現在可以一字不差地回憶起她給可凡寫的最後一封郵件,她永遠也不會忘記可凡那簡短的回復竟是訣別書︰對不起……我會回去……明天早上八點的班機,等我。
雖然回復在三天之後,但在當時的堇看來已是姍姍來遲,可她一千個一萬個沒想到……
可凡,我的一封郵件竟然讓你失去了生命……你真的好傻,你是個大傻瓜!如果時間可以重來,我寧願我的推測是對的,我寧願你已經淡忘了所有對我的承諾,我寧願你已經不那麼在乎我了,我甚至寧願你有了新歡,寧願你無情地把我拋之腦後,哪怕我們最終的結局是分手,就算是這樣也沒關系。可是……你干嘛要因為我的一封郵件就要趕回來?你讓現在的我情何以堪啊……你真的要我懷著強烈的自責,強烈的遺憾,強烈的悔恨,強烈的痛苦,強烈的思念度過余生嗎?
對于那一段時間沒有回信的你,其實我現在才明白,不是漠不關心,而是關心到心坎里,關心到不知道該如何關心,關心到不敢去觸踫,所以表面上顯得漠不關心,內心卻早已百轉千回。
事實上,我總是明白得那樣晚。
高考前仍沒能如願以償見你一面,嘉柯說你躲在我回家的必經之路上見了我之後因為家里有急事又匆匆回去了,我信以為真。暑假的某天電視里正播著載你回來的那架飛機,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起來,我就那麼親眼看見它一頭扎進深不可測的汪洋大海了。我的腦袋「嗡」的一下什麼都不知道了,從那一刻起,可凡,我的世界天崩地裂。
這世界上最愛的人是誰?
上官可凡……
這世界上最對不起的人是誰?
上官可凡……
堇不知道,自己的心理活動,只要是有關上官可凡的,都會很長很久,因為他們的記憶本來就有那麼多。
殊不知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丫頭,千萬不要自責,我永遠愛你,你一定要活下去,一定要快樂,你就是我,你代表我,所以就是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無論你走到哪里,我們都在一起。只要你開心,我就心滿意足。」
「啊!不要走!」
堇一下子從床上坐起來,臉上還掛著從眼角滲出的透明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