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色之路 自古皇朝皆血史 第十二章 東都之暗潮(二)

作者 ︰ 拿明天賭青春

唐王府布局錯落有別,楊洪又極不熟悉,所以在進入府內,黑漆漆的夜里,楊洪只能靠著多年的經驗尋找著前行的路。楊洪是胡亂找了一個方向,然後潛過去,他選擇的地方是一處光亮之處,應該是書房一類的房間,在黑夜中,這絲光亮顯得尤為突出。

「會是李淵麼?」

楊洪心中暗暗思量,小心的接近這光亮之處,通過視線的觀察,能夠看到書房的正門左右兩側各站著兩名侍衛,侍衛身著盔甲,看起來威風凜凜的站著,像是一尊滿身殺氣的惡神,只是楊洪卻能一眼看出,這幾名侍衛雖有煞氣,卻並非是他的對手。

兵法言︰知彼知己,百戰不殆。

楊洪對于李淵最開始的了解,還來自于中學歷史課本上,那段隋唐演義的故事,在故事里,最閃光的李世民及平陽昭公主(李淵的三女兒),但那個永遠做事縮手縮腳的李淵,才是最引起楊洪注意的一個。後來又看到了大量關于隋唐演義的電視劇、電影,里面的李淵皆是一副無能的形象,主戲份完全被李世民所搶,當時楊洪就在想︰歷史真是這樣嗎?直到楊洪當上了猛虎軍團的總教官之後,對于李淵的認識才完全改變。

很多時候,領袖者都是心思縝密之人,這樣的人往往都將心思放在肚子里,從來都不與人說,因此也會給人一種平常的感覺。就像很多的人都知道商鞅,卻不知道商鞅時期,秦國的國軍是秦孝公嬴渠梁;許多的人都將秦國的興盛歸結于商鞅,卻有太多的人不知道嬴渠梁,自斷手指書寫「國恥」石,陽謀良策化去六國分秦的危機,為秦國留下了希望的種子;也有許多的人不知道,商鞅還是衛鞅時,曾是魏國丞相公孫痤的門人,當時衛鞅最瞧不起的就是秦國;公孫痤死去,衛鞅遭遇殺機時,嬴渠梁第一個向他伸出了援手;後來商鞅變法時,太子贏駟與衛鞅產生了矛盾,嬴渠梁更是將自己唯一的兒子趕出了皇宮,保證了變化的順利進行,直到嬴渠梁臨死之前,才尋回在外漂泊多年的兒子贏駟繼承王位。千百年來,無數的天子用這種默默的方式為國家做著自己的貢獻,他們雖然甘願隱于幕後,卻仍然被歷史所銘記。

那麼李淵呢?關于李淵的歷史又如何?楊洪也不知道,但是通過他自己的親眼所見,李淵絕非像歷史所敘述的那樣平常,恰恰相反,歷史上,唐朝之所以能被建立,李淵的功勞絕對是不可否定的。只是在「貞觀之治」後,李淵被自己兒子的光芒完全覆蓋,或許也有可能,當時編寫歷史的人為了討好李世民將其無限的突出也猶未可知,總之,眼前的李淵遠比歷史上的那個更加危險。

沒有出什麼意外,那幾名侍衛根本不是楊洪的對手,楊洪也是來到了書房的外面。手指戳破窗紙,可以看清里面的情形。

「李淵……」

楊洪心中一愣,隨即大喜起來,這種的運氣都能發生在他身上,顯得有些讓他不敢置信。通過窗戶能夠看到,房間內除了李淵,還有一名女子,因為是背對著自己,楊洪只能看到女子的背影,視線中,這女子穿著隨意,一身惺忪睡袍穿在身上,透過燈光的映襯,依稀可見女子絕好的曼妙身材。

「昭兒,你怎麼?」李淵面露驚訝,他被這突然出現的女子嚇了一跳,待看到對方之後,神情也是溫暖了許多。

「父親,府里有刺客。」女子在李淵耳邊輕輕說道,聲音雖小,但楊洪還是能夠听到,只是楊洪怎麼也想不通,她是怎麼發現自己的……

「這女人是平陽昭公主?」搜刮了一番腦中的記憶,楊洪頓時知道了她的身份,平陽昭公主,既是李淵最疼愛的兒女,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絕對的巾幗英雄。

听到女兒的話,李淵心中一驚,潛意識中告訴自己要鎮定,所以表現得到很平靜。

「什麼時候發現的。」李淵臉色緩和了許多,笑著對昭公主問道。只是他若知道再小的聲音也會被楊洪听到,一定會對自己的這番舉動無地自容吧。

昭公主被問得眉頭一皺,總不能對父親說是被_憋醒的吧,但也很快恢復,輕聲道︰「晚上睡不著,便在院子里散步,卻無意看到一道身影,只是那影子太快……我從暗門進來的,特意保護父親。」

看到女兒的關心之色,李淵從一旁的木衣架上取下一件袍子,為女兒披上,微怒道︰「胡鬧,這種天氣也不知道多穿件衣服。」

「昭兒沒事,只是這刺客八成可能是為了父親而來,能夠不露痕跡的干掉暗處的侍衛,父親也要小心了。」

李淵只是听著,卻不說話,他的性子既是如何,遇到任何事情總是要反復的思索,這或許不是優柔寡斷,但是也太謹慎小心了。

「是否為李密派來?」昭公主的一句話,讓楊洪止住了立刻殺上去的沖動。

「我看不像,李密應該沒這樣的膽子。」李淵沉聲道,對于李密他太過了解,直接否定了這種可能。

「父親為何這般駑定?受降一事,李密就是在耍些花樣,說什麼︰要皇上心中的一個字,分明是在耍我們……」

「心中的一個字?」楊洪心中一震,不知道事情還牽連著自己。

剎那時間,楊洪便將一切都想通,李密要把自己扯進來,無非是有三點意思,一是,對方將一線的生路放在了自己身上,這是在對自己示好;二是告訴李淵,兩人之外還有一個天子的存在;三是,李密在向他透露著一些信息,他要那藏頭詩的答案,能夠做到這一步的,肯定是對自己了解的人,而且只有白山這種可能,只是,要回復一個什麼字?一時間,楊洪也不好確定。

這一個字是什麼並不重要,只是白山想要給楊洪一個信息而已,只是這件事情,李淵卻並沒有打算告訴楊洪,所以才有了楊洪下午對白山略感失望的情緒,現在這種失望完全減去,與之相反的是,楊洪心中深深地愧疚。

「朕誤會你了……」

「……三月東飛來」便是楊洪告訴白山的話,只是對于這事有多少成功的可能,楊洪也沒有做奢望之想,他只感覺白山此人不簡單,但是對其人品卻絲毫不了解,之前楊洪心中就考慮到任何的結果,這完全是就是大計之中的一個小小的賭博,現在看來似乎頗為有用。

藏頭詩中,楊洪只想讓白山,好好利用處于東都洛陽的李密,卻沒想到白山多加了一個受降條件,頓時將局勢變得微妙起來。

「想必李淵也是在想著那一個字要如何的答復,如此一來,這件事情也會被拖上一段時間,屆時風雲際會,誰能笑到最後,又開始有了懸念……」

攪亂現在的殘局本就是楊洪大計中極為重要的一步,李密作為第三方勢力作用在此時最為突出,因此天下歸屬的一切懸念都在洛陽。

「就讓這游戲更加好玩一些吧……」楊洪心中殺意露出,既然李淵不可能放過他,他更沒有手下留情的理由了。

「蓬。」書房的大門被楊洪狠狠撞開,在李淵父女還沒反應過來之時,手中露出一把袖珍型飛刀,直取李淵眉心。

出手便是對方要害,楊洪這一把飛刀也是拋出了自己的巔峰狀態,飛刀月兌手的瞬間,楊洪便是露出了笑容,只不過楊洪全身穿著一身黑衣,臉上也被黑布罩著,李淵也不能看到他的笑容,不過通過他的眼神,李淵還是覺察到了對方一刀的可怕。

「你敢……」一道嗔怒聲音從昭公主口中傳出,昭公主的反應要比李淵快上很多,因此在楊洪出現時,便暴露在了她的攻擊範圍之內,再拋出飛刀的一刻,正是楊洪失去防守的時候,這時,只要昭公主反手一刀,便能傷到楊洪。但她能這麼做嗎?根本不用考慮,昭公主也清楚,自己只能傷到對方,而對方這一刀足以要了李淵的命。

「叮……」

昭公主手握著匕首攔截在李淵身前,險之又險的挑開了飛刀,雖然改變了飛刀的軌跡,但是反震力的作用下,昭公主自己手中的匕首卻割傷到了自己,殷紅的鮮血從昭公主玉臂手上流出……

看著眼前的昭公主,楊洪完全被震住,不由得驚呼出來。

「茹兒……」

在楊洪眼里,面前的女人分明就是他的妻子,一模一樣的容顏,他曾在無數個夜晚思念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

「茹兒……」楊洪再次呼喚道,如果這是一場夢境,他願意永遠沉積于其中,不想醒來。

昭公主感覺到他的異常,卻並未多想,趁著對方愣住的瞬間,拔下頭上的發簪,狠狠的將它插進了楊洪的胸上。

「……茹兒。」

感受到胸口處傳來的劇痛,楊洪這才清醒過來,神色復雜的看著昭公主,有一絲的迷茫,又有一絲的渴望,發簪陷入到血肉之中,楊洪已經沒有痛感,他的眼中,只有那張絕美的容顏,以及絕美容顏露出的憤恨之色。

「夠了……沒想到還能見到與你長相一樣之人。」楊洪的心中極為復雜,又很意外,只是這一切都不是在細細體味之時,一股巨大的疲憊感覺涌上來,楊洪感覺自己虛弱極了,而又是這個時候,門外院內傳來了喧鬧聲音。

「已經沒有了機會,還是速速離開……」楊洪最後又是看了昭公主一眼,狠狠撞開木質窗戶,向外逃去。

楊洪略感到有些失望,原本他對于那一刀極有信心,卻硬生生被昭公主給攔了下來,更是再見到她容顏的一刻分了心神,胸口被狠狠的刺中。若不是本能的向左移動了身體一下,險險的避開了心髒要害,否則後果的嚴重不可想象。

「李淵,再有下一次,便是你喪命之時。」楊洪不甘心的留下一句狠話,強提自己的精神,只用了兩招便破開了前方的阻礙,飛快向外逃走。

費了很大力氣翻出了唐王府,不去管身後的情形,楊洪奔著與皇宮相反的方向離去,為了不暴露自己,在外面將追兵甩開,楊洪才朝皇宮逃去。

皇宮的城樓極高,並不容易攀爬,但楊洪早有準備,那繩子與鋤頭在此時有了用場,登上了城樓之後,楊洪直奔飛霜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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